在毛利小五郎明确表示不需要负责人再陪伴之后,负责人就和他身边的男人一起离开了。柯南小心地观察着离去的两人,发现那位疑似便衣的男人虽然面上表现出恭谨严肃的神色,实际上走路却是和负责人差不多并排。
显然,方才呈现给他们看的都是假象。那个男人并不怕负责人,而负责人走路也没有多少局促,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并排走还是前后走这样的问题。这种事情虽然看着小,但是但凡了解一些职场的员工,都不会不注意这样的礼节,所以他们定然不是上下属关系。
虽然柯南猜测那个男人是便衣警察,但也只是因为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同时根据负责人的态度进行的一种猜测。
毕竟从之前交谈的情况来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落成仪式定然会出现问题。主办方会邀请侦探,但是更可靠的,必然还是警察。说不定,侦探只是一种障眼法,让要动手的人误以为主办方不想将事情闹大没通知警察,然而真正的警察早已经便衣进场地了。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委托人请了侦探又几乎不告知情报信息,秘书看到毛利小五郎那样自夸还能面不改色给予夸奖,作为障眼法的侦探当然是知道得越少,表现得越不靠谱,越能让动手的人放下警惕。
至于只请了侦探为什么不告知情况的行为,从一种角度来看,是敷衍,是明示侦探并非重点,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解释为主办方自己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所以全权教给著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了。
虽然逻辑忽然通顺了一些,柯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首先,便衣警察只是往好的方向上猜测。如果那个男人的身份并不是这么好,那么以上的猜测就要全部推翻。
其次,是在整个参观过程中,柯南发现的问题。那就是,主办方似乎对自己的安全系统太过信任了。
虽然请了侦探来调查,虽然进大厦的时候游客都要经过安检门,但实际上在大厦内部走了一圈,除了少数服务人员以外,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保安。
在明知道会有人打主意的情况下这么松懈,这一切太过矛盾,很难让人不怀疑主办方真正的意图。
柯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第一次遇到信息量如此之少,或者说委托人如此不配合的情况。通常情况下,哪怕委托人请侦探不是为了查清真相,也会给出掺杂着错误的信息来引导,不会这样完全放任不管。
虽然毛利小五郎破的案子实际上都有猫腻,但这一点,委托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在外界眼里,毛利小五郎确实就是一个厉害的侦探,如果委托人是想瞒过侦探,最好请一个不那么有能力的侦探。
除非主办方确信毛利小五郎没办法查出什么。
但是如果地点就在这个大厦里,有什么地方是毛利小五郎一定没办法查到的呢?
男孩的视线忽然从周围的艺术品上面移开,看向了天花板。
一定不会被毛利小五郎查到的,自然只有他到不了的地方。那么这两座大厦,有什么地方是毛利小五郎到不了的?
一个是两位社长及其秘书等人的办公室与议事厅等地方,另一个,就是被锁上门了的天台。
相比天台,显然是前者更有可能成为目标。虽然像他们这样的游客没办法知道天台有什么,但天台在不容易上去的同时,防守力度必然也是最弱的。而且,如果这个落成仪式的背后真的有什么隐秘,也不会有什么人把它放到天台去。
这很有效。
不要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思考过委托的毛利小五郎,就算是一直在警惕,在思索的柯南,在绝对缺少信息的劣势下,也完全没有调查方向。他看着像是已经思虑了很多,实际上是完全没有进展。
就在这个时候,他跟着毛利兰一起走到二层,再度遇到了先前那个叫走负责人的男人。柯南眼睛倏忽一亮,假装被周围的艺术品吸引,慢慢地趁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都不注意,偷偷地离开了他们身边。
他尾随着那个男人,在离开展厅后才给毛利兰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去上厕所让她不要担心。
那个男人脚步虽然没有显出急促的样子,却也速度不慢。柯南仅仅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就意识到对方是目的明确地在上楼,甚至没有太过注意周边的环境,没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孩。
直到他走到顶层,忽然拐弯的时候,柯南才感觉到不对,没有像前面一样立刻跟上去,而是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果不其然,男人并没有走远就停下了脚步。约摸沉寂了一会以后,对方似乎接起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往回走了两步,四处看了看,才说:“情况怎么样?”
柯南蹲得腿有点麻,但他不敢动。电话的另一端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又说:“那两个都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敢出来,他们在防备我,也在防备那边派来的人。我猜测,最后的时间点,就是仪式正式开始的时间。也就是说,最多只有不到二十分钟。”
“天台没人上去,你确定?”
“里面上不去,我确认过了。这个大厦足够高,也许你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上去。除了直接到天台,没有别的更好的方式。”
这个男人猜测动手的人会上天台?他知道动手的人目标是什么,也知道两个社长要做什么?他显然还有同伙,这批同伙还在能够看到天台的位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丸山庭并不知道此刻有一个男孩正在偷听自己打电话。他早就摸清楚了主办方对他的态度,一边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探听到底细,一边又怕组织翻脸还需要他们帮忙,所以他顺水推舟,按着主办方的意思自己四处游荡,才找了个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的地方打电话。
何况他确实看过四周了,他也没想到跟来的会是个孩子。
此刻,他将手机贴近耳朵,听见那边的联络人说:“因为高度的原因,我们只能看清楚南面和东面,还有顶部天台的情况。天台上很空旷,没有放什么东西,可以一眼看见没什么人,南面和东面也没有谁从大厦的外部往上爬。”
丸山庭感到了棘手。
他非常清楚,组织来的人并不是冲着落成仪式来的,而是冲着酒井那两个社长来的。参与此次行动的都知道这两个社长背后和组织有关系,只是现在大概是有了冲突,才不得不接受警方的帮助。所以他们也都假装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立场,做出只是针对组织的样子。
想要见到那两个社长,最轻松的方式自然是从内部上去。也正是因此,大厦内部的安保并不严密,因为比起想不到的其他方式,还不如给敌人提供一条确定的方便路。
进大厦容易,要见社长可不容易。哪怕是仪式开始了,那两个贪生怕死的也并不会出面,整个大厦最好的安保系统在他们的办公室,缩在那里面,就是他们给自己的保护方案。
直接闯到门口肯定是行不通的。
从下面上去不行,如果是丸山庭,他会选择改成从上面下去。所以警方才会派了人监视高层和天台的情况,但依然没看到人影。
组织派来的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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