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睁眼，已经太阳高照，差不多八点半了。
莉莉丝立即从床上弹起，她记得上学的时间是九点，这段路也差不多要走二十分钟，在短短十分钟里她能收拾好一切吗？
她手忙脚乱的换了一身衣服——昨天穿着衣服睡着了，衣服太过褶皱不适合今天穿，匆忙的洗脸整理头发之后扎好发辫，显然今天没时间去洗发带归还胖大婶了，莉莉丝随手挑选了一条漂亮的新发带折好塞在书包里，当然课本也早放进去了，做好一切之后她背着书包往出跑。
路过院子里靠近门口的果树，她跳起来摘了一颗接近地面的苹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跑向小路。
苹果的酸味比例比甜味大，显然没有熟透，但她顾不上这么多，这恐怕是她今天唯一的食物，她连家中的钱放在哪里都没来得及找。至于那颗卵，也被她装在书包里，她实在不放心将她唯一的资产，还是借钱买的资产留在连门锁都没有的家里。
走过一遍的路她基本还记得，路过胖大婶家的水果摊她快速送出新发带表示感谢后就匆匆跑了，惹得胖大婶一阵大笑。最终躲过行人跟马车，穿梭在街道中的莉莉丝终于在上课前赶到了自己的座位。
“哇哦，你可真够风风火火！”
简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她家离得学校可能比较近，一般她很早就到校了。
果不其然，老师跟她完全是前后脚，巴泽先生进来扫了一眼，看到所有学生都在座位上非常满意，于是又开始一天的授课。今天讲的是数学跟化学，大部分知识跟莉莉丝所了解的差不多，但莉莉丝还是认真做了笔记。说不定哪里会考到。
跟别的学校不同，这里的强制课程只有半天，大约是考虑到大部分的孩子不是养尊处优，多数需要帮助大人进行工作的缘故，从九点到十二点也仅仅是三小时的授课，中途允许去厕所。十二点可以在学校里用餐，也能吃自己带的干粮，想去工作的孩子可以回去工作，想留下来做作业或自习的孩子也随意。巴泽老师有空的话会过来讲一两节拓展知识课，由于他讲得好，只要确定下午他会来，很多孩子还是愿意留下了听。
年纪更大的班级就不一样了，来上课的孩子基本都是有考学的需求，所以是全日制，除了吃饭时间跟短暂的课间外没有休息。因而另一个班级的人少很多。
与之相反，年纪最小的班级人特别多，负责照顾的是一位女老师，基本就是托儿所的感觉，有些吵闹，不过房屋的隔音也挺好，没有影响到其他班级的学习。想必有不少工作中的大人不放心带着太过年幼的孩子，更愿意送他们来学校，这样一来老师还能顺便教他们一些基础知识。
对于是下午他们是上自习还是去女巫的店铺，几个小朋友碰头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去女巫店铺。
主要是回家之后，路瓦特还是很想买，于是问自己的父亲预支了这个月帮工父亲做木匠活的薪水，他想尽快去店里买下卵，避免卵被图新鲜的人们抢光。
其他人一听自然想要一起去，雷莉对于眼球的饲养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女巫店主，简则是好奇，她买不起也不准备养，但她可以蹭其他人去的机会看店里的大叔球。莉莉丝还在犹豫要不要养，想借机多听一些相关的知识，搜集情报后再做决定。
几人匆匆赶往店铺，路上简问起雷莉眼球孵化的怎样，雷莉有些发愁。
“滴了我的血之后的确很快出来了，但它很小，软软的，白白的，跟水一样一碰就变形，不会弹回来，也不吃东西，所以我才想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路瓦特回忆自己看过一次的说明书：“我记得好像说刚孵化出来会比较脆弱，而且需要人随时陪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它还太小了？”
雷莉脸红了一下：“可能是吧。”
简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咻~雷莉，为什么脸红啊，怎么就脸红了，难道你对路瓦特——”
“根本没有。”雷莉翻个白眼，对这个迟钝的朋友没辙，“我是对自己才是饲养者，却没仔细看说明感到不好意思。实际上我没敢告诉我父母，是在自己偷偷养，所以没时间仔细看书。”
众人深表理解的点头，偷偷养小动物肯定会鬼鬼祟祟，家里大人走动就会立即把该藏的藏起来，这样的确没可能仔细看说明。
“你呢，莉莉丝，你告诉家人了吗？”
雷莉询问道，她似乎想找一个同盟。
莉莉丝摇头：“没有，我还没孵化，实际上我在考虑我如果孵出来有没有办法养活它，我想先考虑好再做决定。”
众人没多说什么，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退缩也不是多难得一见的事，小孩子的心性都是一时冲动买下来，回头又后悔，很正常。
“对不起，雷莉，我还借了你的钱，等我做好决定再还你可以吗？”
雷莉理解的点头，如果莉莉丝不养，就能退掉大部分的钱。
“我也没跟家人说具体我想养的是什么，我只说我想养宠物。”
路瓦特接话，很快化解了莉莉丝的尴尬，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他头上，他真是个很体贴的人。
“就是有点，很难说得出口，毕竟不是猫猫狗狗一类的宠物。”
众人理解，这也是雷莉难以跟家长交代的原因，难道要说，我想养一只心情眼球？这是新兴的东西，估计很多大人还不知道这种生物的存在，哪怕在外面这个宠物再流行再火，在莫里西小镇依然是多数人没见过的稀罕玩意。
今天排队的人不算多，让大家产生不祥预感，果然，轮到他们之后进去一问，卵竟然已经售空了！
“怎么可能，昨天不是才正式销售上架吗？”
路瓦特不相信这个事实。
莉莉丝却注意到了盲点：“是不是之前有预售之类的，否则也无法解释我们在上架当天就能看到那么一大本已经孵化好又被退回的相册。”
路瓦特脸色苍白的辩解：“但，那可能是从别的城镇带来的，我们镇的销售应该是昨天才开始……”
狡猾的玛丽女巫咯咯一笑：“小姑娘说的没错，其实有私下渠道的测试抚养——你知道，许可证拿下来之前，理论上我们是不能公开销售跟孵化的，所以开始售卖之前已经预售给了一些老客人，当然，如果查起来就说是帮忙测试。正式销售理论上是从昨天才开始。”
大家懂了，也就是实际上还是早就卖了，只是没有渠道的人不知道。
路瓦特喃喃自语：“不可能，如果数量这么少，不该价格这么低，越稀有期待的人越多商品应该越珍贵才对……”
女巫笑道：“你说的没错，但那是一般商品，这种心情眼球是从矿区挖出来的矿物伴生体，也就是说理论上有矿物，就还会出现卵。”
一种奇妙的念头一闪而过，只是一闪而过，莉莉丝没有抓住它。
路瓦特很受打击，莉莉丝不忍心，想把自己的卵让给路瓦特，却被路瓦特拒绝了，他说这是从雷莉手中借钱买的，四舍五入是雷莉给她的，自己不会要。他想选一只成体，最终在看了几遍相册之后，还是决定选大叔球。
“虽说它一点都不可爱，但，怎么说，”路瓦特感慨，“大约也只有我不嫌弃它了，”
大家忍不住笑起来。大叔球第一次看的时候的确不讨喜，但难得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因为它太大叔了，大叔虽然不可爱，却让人觉得亲切。
女巫店主很高兴，就连玻璃盒子都贴钱送给他了，大约大叔球虽然挺难卖出去，养久了玛丽还是对它有了那么点感情。
果然，被新主人抱在手上的大叔球依然在玻璃盒子里一副很拽的表情，甚至对路瓦特有点嫌弃的样子。大约比起年轻的陌生小孩，大叔球还是跟养了它挺久的女巫更亲近一些。
“它不挑食，无论是喂草还是豆子或者肉它都吃，用草最便宜。比较好养，就是性格不好，千万别给它喝酒，它会发酒疯。”
众人听女巫的描述忍不住汗颜，越听越像真正的颓废大叔了，糙汉子好养活，就是喜欢酗酒。
路瓦特都有那么一两秒在反省，自己是否真要花钱请个大叔回家。
“他叫什么名字？”
简好奇的问道，既然养这么久了，应该有名字吧？
“不知道，它原本的主人没给起，我都叫他死胖子。”
女巫回答道。
简立即敲了敲玻璃开口叫道：“死胖子？”
大叔球翻了个白眼，把眼球一面扭到另一头，避开简。
简手指向这只大叔球：“哈，它还嫌弃我？”
大家哈哈哈笑个不停，路瓦特无奈的赔笑，他真的应该养这玩意吗？
女巫叮嘱了一下路瓦特，因为是中途更改主人，所以要每天滴一滴血，差不多维持一到两周时间，大叔球会记住他的味道。之后就不用喂血了，注意一定不能超过两周，不然它会误以为血是它主要的食物，那你就养不起它了，天天要放血。
关于雷莉的问题，女巫也回答了，正如路瓦特所料，是因为刚出生没多久的缘故，而且女巫说刚出生要一直带着它才行，等它开始进食就可以放别的地方养了。
莉莉丝只问了一个问题：“治安官有没有来找过您？”
玛丽一听就用鼻子嗤笑一声：“呵，那个大嘴巴，是不是四处宣扬说我卖可疑的东西？许可证我都给他看过，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他怎么跟你说的？”
莉莉丝实话实说：“我那天在教堂，正好看到治安官过来询问神父这件事。”
玛丽小声道：“偷偷告诉你，别说是其他人，就连约瑟夫神父都有从我这里买心情眼球。如果真是危险的东西，他怎么会自己买，你说是吧？”
莉莉丝被说服了，看来心情眼球的确只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宠物，治安官先生太大惊小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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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矿物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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