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被窝也温暖无比,梨初悠悠转醒,感觉这是来到陵隐寺后睡的最舒适的一次了。
耳畔传来轻柔的呼吸声,梨初的身形一僵,侧过头去,看见了正闭眼沉睡的安柏沅。
晨光从安柏沅的身后投射进来,将他的面容掩在阴影中。梨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安柏沅的睡颜,脑海中又回忆起三天前和老和尚的那番交谈——
“我无法解答安施主是否是沅王爷,但关于沅王爷的事,我可告知你我所知道的,”老和尚转着佛珠,“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就是现今五天后,一位身着黑衣的侍从匆匆赶来陵隐寺,将他怀里的襁褓交与我,说这是刚出生的王爷。因他出生时天降异象,先皇心中担忧,唯恐不祥之兆,便特令侍从将沅王爷送入我寺,由我代为扶养——”
“——这十八年间山下发生了太多事情,先皇不久驾崩于世,由他的弟弟继位,直至三个月前,当今皇上又以年岁渐长,渴望亲人团聚为由将沅王爷接回了京都,”老和尚说,“沅王爷在陵隐寺期间,每日温书习课,从无不良嗜好。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大多时候都讲些经书,而沅王爷灵根聪慧,看过的书都过目不忘。我虽修习佛法,但从不信天降异象的传言,沅王爷在我身边长大,我自是最清楚他的脾性。”
梨初抬起眼看向老和尚。
“他的性子温婉亲和,待人接物皆一视同仁,”老和尚说,“如若没有那个传言,他定是天选之子。”
梨初有些讶然,这话在人世间实属大逆不道,老和尚竟对沅王爷认同至此?
“但再次见面之时,”老和尚说,“我能感知有些人或事在冥冥之中已发生了变数。”
“这是何意?”梨初问。
“白施主灵根聪慧,自是知道其中的意思。”老和尚说。
梨初看着老和尚睁开的双眼,想起在来到陵隐寺的第二日清晨,看见的安柏沅在老和尚房中的景象。
“一切都是因缘和合,”老和尚说,“沅王爷出生为何天降异象,先皇又为何将沅王爷送到我们早已衰落的陵隐寺……这其中种种皆由白施主去细细思索。”
——思绪回归现实,梨初看见安柏沅的眼眸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映出了梨初此刻的面容。
安柏沅的眼神中还有刚睡醒的迷糊,下一秒看见梨初已经醒了,便也清醒了些。他环在梨初腰上的手紧了紧,语气慵懒道:“不再睡会?”
“……”
梨初握紧拳头,一脚踢过去,安柏沅毫无防备的缠着薄被跌坐到床下,脸上一片茫然。
“你、谁准你又来我房中休息了?”梨初脸颊绯红的看着安柏沅,气道。不等安柏沅说话,梨初看向窗台边自己昨夜的画作,脸更红了,“你都看见了?”
安柏沅就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也不遮掩道:“看到了。”
“……”
“我怎不知白小公子居然会为我作画,”安柏沅双手撑着身后的地,看着梨初揶揄道,“既然这么思念我,为何这三天都不愿见我?”
梨初踏下床,走到桌案边:“谁思念你了,休要自我陶醉。”
“哦?”安柏沅也站起身走到梨初身侧,看着他将画像卷起,“那为何画我?”
梨初沉默片刻,将卷好的画轴递给安柏沅:“我听方丈说,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们虽是合作关系,但彼此的关心还是要有的,所以就随手画了一副做生辰之礼。”
梨初说完便撇过头去没有看安柏沅的神情,虽说他从小到大送出去的礼物数不胜数,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室内一片寂静,梨初眨了眨眼,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转回头看向安柏沅,只见他眼眸低垂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画轴,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
“你怎么了?”梨初问。
安柏沅抬起手一把将梨初揽入怀中,长叹一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得到确切的答案,梨初心中并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知晓一般。他伸手搭在安柏沅精瘦的腰侧,听着耳畔传来的心跳声,闭上了眼——因爱生疑,因爱生恨!他承认,他对安柏沅有一点好感,只有一点……所以纵使安柏沅对他有所隐瞒又如何,他说了,他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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