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梨初先前不回应的影响,接连半个月,安柏沅都没有离开寝殿半步,日夜与梨初黏在一起,连泡温泉也是寸步不离,甚至将公务都搬到了殿内处理,案几上堆着几摞高高的文书,几乎要将他整个身子挡住。
一旁的香炉升起一股熏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如先前闻着倍感心悦神清。
梨初心疼安柏沅的忙碌,坐在他身侧不解道:“暗尊为何将妖界所有事宜都交给你?他不是出关了么?”
安柏沅将文书边缘的棱角推离了梨初的身侧,淡淡道:“暗尊虽然出关,但并未修炼完全——”
“——自与水族一战后,他便失去了肉身,唯有一条小蛇代他行事,”安柏沅毫不隐瞒道,“所以处理公务一事还是只能交给我。”
梨初第一次听说暗尊没有肉身一事,他讶然道:“原来是这样。”
安柏沅点点头:“但你也不能小觑,暗尊实力深厚,就算失去肉身,也不是你我可以与之相对的。”
“你我?”梨初重复道,“他好歹是你的养父,你难道也想——?”
安柏沅停下笔,眉眼间含义不明:“他手段残忍,有许多做法是我所不喜的。”
安柏沅只说到这,但其中意思模糊不清。说完便继续抬笔批改,沉浸到公务之中。
“你在这如此劳累,我也心有不舍,”梨初又道,“要不明日你还是回正殿去处理吧,这样你也能专心些。”
安柏沅看了眼梨初:“我日日夜夜陪着你不好么?”
梨初钻进安柏沅的怀中:“是我见你如此劳累,忍不住就想打断你让你休息,这样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吗?”
安柏沅放下笔:“你所说的正事和我以为的正事可能有点出入。”
“……?”梨初一愣。
安柏沅按住梨初的头,低头贴着他的唇畔,说道:“我现在该干‘正事’了。”
“哇啊——”梨初被安柏沅一把抱起,启步就要往床榻走去。
“不行,你还有一大叠文书没看呢。”梨初踢蹬着双腿。
“明日再看。”安柏沅忍着欲念道。
“明日去正殿看吗?”梨初说。
安柏沅犹豫了一下,笑道:“你想让我去哪看,我便去哪看。”
说完,黑檀木大床上便翻滚起了两个紧贴的身子,透薄的黑纱帐也随着带起的风来回晃动,将里面交缠的身影笼罩的若隐若现。
翌日,心满意足的安柏沅从床榻上下来,神清气爽的将文书都搬到正殿去了。
待安柏沅一离开寝殿,梨初便起身穿戴好衣物,脚步有些虚浮的往殿后方的温泉池走去。
“……”梨初小声道,“司命?”
室内寂静了一会儿,然后在白雾缭绕的池面深处缓缓漂来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你果然还没走。”梨初说。
“咳……”黑色的曼陀罗似乎有些泛红,“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这妖族之人给……唉。”
梨初纵使早有准备,但听到司命这么一说,有种被长辈撞破私事的窘迫感:“那个,我正要与你说呢,安柏沅虽是妖族之人,但我与他早已互相倾心,彼此默许了。”
司命叹息着摇摇头。
“等安柏沅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带他回天界,请求天尊舅舅的许可,”梨初继续道,“你也看到了,司命,届时定要在舅舅面前替我说话啊。”
司命还是摇头:“孽缘啊,都是孽缘。”
“……?”
“我来这的半月来对你多加注意,”司命说,“你身上果然被人施了篡改记忆的术法,此术法不似天界之术,应该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妖族太子给你施的。”
梨初当然没忘记先前司命的话,只是他潜意识的没有去想。能篡改他的记忆,除了安柏沅,又会有谁呢?可是,梨初有些抗拒去想这件事,安柏沅篡改他的记忆定是有原因的,难道是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吗?可他和安柏沅之间早已非彼此不可了啊。
“你不能骗自己啊,梨初,”司命说,“你的去留应由你个人来选择,况且你应当知道真相——无论是天族的所作所为还是妖族。”
“你说得对,司命,”梨初说,“我来找你便已做出了选择,你可以解除我身上的术法,让我恢复原本的记忆么?”
曼陀罗晃了晃:“我这缕神识威力太弱,无法解除,不过幸好我附在了这朵黑色的曼陀罗上,可以借助此花的力量令你恢复记忆,你凑近些,吸进此花的香气。”
梨初捧起黑色的曼陀罗,一股淡雅的幽香扑鼻而来。
“待你恢复记忆的同时,我这缕神识也将湮灭,若你不想留在妖界,就回天界暂避一段时间,以后你想去哪便随你。”
“……”
“哦,对了,还有一事,”司命说,“我寻遍了天书,均未说明提前开启灵泉的法子,正好你在妖界,顺势去泡泡妖界的灵泉,以解除你体内的合欢子。”
花香尽数吸入体内,梨初晃了晃,手无力的一松,失去了香气的黑色花朵轻声落回了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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