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教官一声令下，场上的军校生开始了动作，效仿教官刚才演示的几组动作扭打在了一起，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简单的练习硬生生地被他们打出了一种厮杀的感觉，谢菲被2S体能alpha的蛮力撞得生疼，不得不使巧劲格挡，看时机差不多了终于顺势被李明石成功“撂倒”。教官没喊停，谢菲只好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继续重复着单方面的虐杀，不过少见的，这次他是被碾压的一方。
只是当他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教官突然改了规则，场上气氛为之一变。
“早上被罚旷训的，如果打赢了对手，由失败者承担双倍的训练任务。”
卧槽！
话音刚落，谢菲险险避开面前的拳头，欲哭无泪地看着对面那人瞬间亮起来的眼神，被迫应对越来越凌厉的攻击。少年如一尾灵活的鱼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与李明石拉开了距离。
如他一般，许多新生在心里骂着教官不做人，这才军训第一天，就开始鼓励他们自相残杀；也有人亲历过早上加训的惨烈，遇到此等机会双眼发光，也不藏着掖着，拼尽毕生所学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往死里下手，招招带着狠劲。
如果说刚才新生之间的格斗还只是厮杀与周旋，现在几乎已经演变成生死搏斗的局面了。
对不起了，同学，李明石在心中默念，带着些许歉意再次上前，只是这次手上不再是方才教官新教的格斗术，而是他自己领悟的野路子。谢菲看着直冲他眼睛、咽喉和心脏等命门而来的招数，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之前对他“识时务”的评价。他认得这种荒星上亡命徒惯用的招数，与正统军校教授的格斗术不同，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极其恶毒且狠厉，招招都奔着取命的目的而去，为将对方置于死地，以伤换伤、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荒星的地下拳场往往盛行这种打法，不怎么好看却极其实用，这一点其实蛮符合谢菲的实用主义美学。只是这样的招数用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一着不慎就能把同学送走。
其实输给他也没关系，或者说输给他才更合理，谢菲思忖着，但不能是现在。军校慕强，他不能露怯，一旦露怯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也不能锋芒太盛，谢菲想到莱尔的人设，转念拍板了这次比赛的结果。只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对自己说。这样的交锋中一不小心就会受伤，beta的恢复力远不如alpha，如果现在受伤，整个军训怕是都要废了。
而在旁人的视角，少年狼狈地躲着李明石的狠厉的进攻，吃力地见招拆招，任谁看了都要为他捏一把汗。
但其实交手中谢菲能感受到，李明石的打法并不如看上去的那般锋利，虽狠绝却杂乱无章，或许因为年轻，再加上从未受过正统的教育，2S体能的alpha空有优越的身体条件却不知如何运用，甚至如若谢菲想赢，有无数个破绽可以抓。
依靠伊芙兰那四年的积累，他可以以beta B级的体能战胜2S等级的alpha，谢菲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但这不足以带给他优越感。
假如对面是艾什利呢？那个已经长成的2S体能的alpha，伊芙兰校队使尽手段才用计谋与人海战术战胜的存在，谢菲自认在他手下根本撑不到几秒。和他比起来李明石只差在经验，四年后如若没有什么意外，他也将是另一个艾什利。
而谢菲未来必然会对上无数个艾什利，无数个李明石，那时他又当如何？
大把大把的汗水洒落脸上、沾湿他额前的刘海，谢菲顾不上去擦。他全神贯注地躲着对面的招数，依然不做出回击，而是小心翼翼地调试着这具身体的“参数”，直到体能耗尽，新磨合的身体渐渐跟不上他的反应，久经摧残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是时候了，谢菲想，这时候输掉刚好。
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明石会突然发难，电光火石之间，那一击带着alpha十成十的力向他袭来，谢菲伸手去挡已经迟了，即使胳膊卸了一部分力，那一拳依然重重地打到了他的右眼，清晰的视野有一瞬间泛过灰白色的错误信号，谢菲头疼欲裂，在李明石反应过来之前本能地回击，将他甩飞了五米远。
一切不过发生在零点几秒间，没有人关注到他们这边的状况。
刚才发生了什么？！
2S体能的alpha错愕地倒在地上，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着刚才的一瞬间一直躲躲闪闪不显山不露水的对手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可怕的杀意。
那种杀意如此可怖，即使是往日刀口舐血的他依然为之胆寒。但那股强大的威压又在一瞬间随着谢菲的收手消失无踪，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一切归于平静，李明石看着对面瘦弱如beta的少年捂着右眼，缓缓地站起身。
等等，右眼！
坏了！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好像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想到刚刚那一拳手上金属的触感，李明石心里一咯噔，错愕之余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怪不得对手突然那么生气，如果是他，身体残缺的秘密就这么被展现出来，他也会和对方拼命的。
此时胜负已分，谢菲平静地走入队列，仅留他怔怔地瘫在原地，等李明石反应过来再去道歉已经迟了，队列已经彻底分开进入下一场训练。这天剩下的时间李明石过得浑浑噩噩，之后的训练是怎么度过的他完全没注意。
他恍惚终日，想过去搭话，只是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找到机会说对不起。
碧蓝军校的夜间22点，伊芙兰蔷薇学院的清晨8点。军校宿舍刚刚熄灯，谢菲就匆忙下线，意识在自己的身体里苏醒，准备迎接另一段人生的清晨。
白日过后依然是白日，属于他的白昼永恒不落，
但极昼的反面是极夜，另一半世界里，跨越星系的黎明长夜不晓。
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好在今天还是没有课，他可以歇一会儿。
“主人，你有点发烧。”G7e监测到了异常的体温，“需要联系医务室吗？”
“不要，”少年发出不满的嘟囔，难得地有些任性，“我再睡会儿就好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受累的是beta的身体，先病倒的却是他娇弱的omega本体，但谢菲本能地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G7e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透过镜头捕捉到门外的莫奈，报复性地绕开伊莎贝拉系统，在谢菲反应过来之前开了门。
谢菲：……
莫奈本在门外犹豫地徘徊，昨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谢菲，他担心好友出了什么事，但又怕他只是在休息，早晨贸然敲门会惊扰到他的睡眠。谁知门乍然洞开，他与面色苍白的谢菲面面相觑。
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把人拉到了医务室。
omega在这方面固执地可怕，甚至一向温和的他难得生起气来，“生病了怎么也不说，要不是G7e开了门，你还想瞒着我？”
“对不起，莫奈，我有点睡懵了。”
omega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好友向来是这么个性子，平时妥帖地帮他们料理好所有事，自己有事情却从来想不到求助他人，有时候总模模糊糊地感觉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什么，就好像他从未与他们真正交心……莫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在心里否决了这种猜想。这怎么可能呢。
谢菲被逼着安安分分地躺在医疗舱里，自知理亏，无奈下答应他下次生病一定及时求助，随即不动声色地问起莫奈昨天寻他的缘由，单纯的omega瞬间被这个话题牵着走，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没什么大事啦，只是想问问你这学期选的什么课，”看着医疗舱的作用下好友的脸色逐渐好转，莫奈松了口气，又换上一副纠结的神情，“《高阶插花艺术》与这学期新开的《珠宝鉴赏与设计》时间上撞了，我想问问你选的哪一个。”
谢菲从终端上调出自己的课表看了一眼，“我选的《珠宝鉴赏与设计》，感觉这门课会很有意思。”
确实，莫奈点点头，课程介绍里那些光彩夺目的宝石很令人心动，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矿石也闪着omega无法拒绝的光泽，“那我也选这门课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omega在选课系统里勾选好课表提交，灰色的眼眸因为纠结的解决闪动着愉悦的光。
不过是一点低烧，谢菲很快在医疗舱的作用下恢复如初，乖乖听完伊莎贝拉的报告和医务室老师的嘱托，又被莫奈勒令回去好好休息。谢菲无奈地点头，想起当时选课的情形。
他好像是为了配合莱尔能源与安全系的课程选的这门课来着。
后面的几天一切如常，碧蓝回归了帝**校7：00-22：00的稳定作息，让谢菲得以在8：00-17：00（洛林星时间）在蔷薇学院自如活动，一切渐渐走上了正轨。
只是谢菲终是对莫奈食言了，他的生活里永远不会有休息的时间。
蔷薇学院——伊芙兰作息 时差12h
10：00-12：00 、13：00-16：00 课程 2h 3h
16：00-18：00 工作及社交2h
12：00-13：00 用餐及午休1h
18：00-19：00缩睡1h
19：00- 10：00上线（伊芙兰时间7：00-22：00）15h
蔷薇学院——碧蓝作息 时差14h
10：00-12：00 、13：00-16：00 课程 2h 3h
9：00-10：00、16：00-17：00 工作及社交1h 1h
12：00-13：00 用餐及午休1h
17：00-8：00上线（碧蓝时间7：00-22：00）15h
8：00-9：00缩睡
军训第一天碧蓝时间4：00-22：00，蔷薇学院时间14：00-8：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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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军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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