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在奥罗拉帝国的公共假期安排中，贵族和平民享有的权利并不相同。
皇室骑士、皇室魔法师、帝国官员，即公务员们，享有一周双休的权利。皇室骑士团、侍卫队、魔法师团，等带有护卫职责的岗位，实行值班和轮休制。
各领地的休假方式具体由领主决定。平民们通常只享有法定节假日，没有其余固定休假。
今天是周六，部分皇室骑士和魔法师享有休假的权利。
本该如此——
“今天是休息日，剑术指导也暂停了，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倪克斯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看向门口不请自来的人，“希瓦利埃。”
“参见帝国的十三公主，问公主安。”希瓦利埃行完礼，直起身子回答，“您说调查团可以自由支配时间，我来向您报告昨天的进展。”
倪克斯顿了顿：“你们小队负责的地方已经调查完了？”
希瓦利埃恭敬地欠身；“是的，已经调查完毕。”
倪克斯无法，只得放下手中的古语书，朝他伸出手。希瓦利埃来到办公桌前，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她。
倪克斯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说：“依旧是毫无所获啊……”
希瓦利埃低垂着头：“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倪克斯无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BD**……
她将文件丢在桌上，无奈地抬头看向希瓦利埃，忽略了他的请罚，说：“重新调查。”
希瓦利埃顿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带着疑惑看向倪克斯，确认道：“您说…重新调查吗？殿下是认为我们调查得不够仔细吗？”
“不，你们调查得很仔细。不论再重新调查多少遍，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新发现吧。”倪克斯靠进座位里，不容置疑地说，“所以，这次就好好享受休假的时间，然后慢慢调查吧。”
“……”希瓦利埃愣了一下，尽管似懂非懂，依旧应道，“是，我明白了。”
希瓦利埃离开后，戴安娜进了书房：“殿下，您叫我？”
“去走访一下这些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圣德利亚大剧院的地下通道，或者相关信息。进入方法、建筑设计师、顾客信息、地下的员工名单之类的。只要知道其中一点，我们就能找到突破口。悄悄行事，不要被圣德利亚伯爵发现。”倪克斯将一份名单递给她，“你一个人应该很费时间，这次就去秘谍找人帮忙吧。”
戴安娜：“殿下，现在可是周末。”
倪克斯伸出三根手指：“加钱。”
“乐意为您效劳。”戴安娜立马换上笑容，“但如果他们说谎拖延时间，恐怕还是会被伯爵察觉。”
倪克斯：“先调查清楚他们的个人信息，了解一下他们的债务情况和人际关系，或者有没有什么秘密。只要被人抓住了把柄，哪怕他们说了谎，也不敢让伯爵知道有人在调查大剧院吧。”
戴安娜露出了然的笑容：“您可真坏呢。”
倪克斯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尽快给我结果。”
“我知道了。”戴安娜把资料夹进臂弯，问，“您既然让我调查这些人，就代表您已经基本确定圣德利亚大剧院有问题了吧？那为什么还要让调查团去调查其它地方呢，是怕调查团里有间谍吗？”
“那是一方面，”倪克斯笑着说，“如今整个帝都的目光都在调查团身上，他们岂不是用来转移视线的绝佳诱饵？”
如此性质恶劣的案件，举国上下都在关注，甚至出动了帝国最精锐的圣剑骑士团，调查却没有丝毫进展。
犯人背后如果没有一张权势滔天的巨大保护网，是不可能做到的。
违法运营的奴隶商？那些大多都是小型组织和个体经营。面对这种国家动真格的调查力度，即使有后台，也会成为大人物们断尾求生的弃子，用脚想也知道不会是他们。
在几乎所有奴隶商都被证实了清白的情况下，就能轻易锁定真正有问题的目标了。
***
戴安娜根据倪克斯的要求，对大剧院的工作人员依次进行了走访，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倪克斯则在晚上带着米迦尔凯尔来到大剧院外蹲守。能看见不少马车悄悄前来，车上下来的人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剧院里，到了早上才重新出现。
这也再次证实了大剧院内确实藏着什么秘密。
大剧院外有圣德利亚的家族骑士留守，他们无法入内，只能在远处辨认进入大剧院的人的身份。但来人在外时，无一不包裹严实做足了伪装，再加上天色昏暗，他们暂时没能分辨出任何人。
调查团也依次传来消息，没有发现可疑的违法奴隶商。
就像是要证明圣德利亚的清白一样，线索再次断了。
戴安娜：“殿下，不如干脆问问五皇子和伊卡利亚公爵，或者十一公主？”
倪克斯摇摇头：“都不行。”
戴安娜：“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倪克斯沉思起来。
不知道进入方法、不知道建筑设计师、不知道顾客信息、也不知道地下产业的员工…这样一来调查起来就稍微有些麻烦了……
死者本身是奴隶，骑士团核实过帝都的人口信息，既然依旧身份不明，就代表着是黑户，继续往户口方面调查几乎不可能有更多进展。如果调查圣德利亚的家族骑士，多少都会惊动伯爵，暂时还是不要出手为好。那么剩下的方法大概还有——
一，直接调查剧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关，直接进入地下。虽然卢米利亚说他手中的建筑图纸上没有地下空间，但贵族们为了**，表里各做一套图纸是常有的事。
二，在大剧院附近比较隐蔽的地方挖几条通道，看看能不能直接连通到剧院地下。但剧院附近很空旷，周边店铺也基本都是圣德利亚的产业，想必是为了替大剧院打掩护。挖地会发出声响，不一定能顺利。
三，筛查全帝国的建筑设计师，看看是否还留有正确的建筑图纸。但不能肯定大剧院是有注册的正规设计师设计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设计师，那样的话调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四，调查当时建设大剧院的建筑工人。但如果真的是那么私密的场所，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五，调查圣德利亚的所有供货商，看看有没有人在交货时，曾经帮忙把货物搬进地下。
六，调查所有帝都百姓的就业情况，看看有没有人捏造了表面上的工作信息，实际是在圣德利亚的地下产业工作。
七，调查帝都内的所有奴隶流通渠道，看看有哪些奴隶流入了圣德利亚。那么流通的奴隶商，也许会和地下产业的工作人员有所接触。
八，调查所有贵族的私有奴隶及获取渠道，看看能不能通过来历不明的奴隶，接触到地下产业的员工。
九，直接接触喜欢豢养奴隶的贵族们，看看能不能挖到有用的奴隶的来源信息。但现在案件调查交到了我手上，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们也会对我有所防备。
十，多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跟踪接近我，或调查团成员的家伙。如果背后受到了贵族的指示，该贵族就很可能是案件的相关人员。
……
可以立马想到的大致有这些。
但不论怎么做，都是短期内无法得出结论的大工程，也非常容易做无用功。
那么…如果想要尽快得出结果，关注点就应该放在和地下产业相关的“人”上。
“原本是不打算这样做的……”倪克斯选出几条写在纸上，递给戴安娜，“可能会比较费时间，但尽快核实一下这几点。”
戴安娜：“我明白了。”
***
这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本该直接回上城区宅邸的弗兰德里克却没有出宫，而是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
七拐八拐了近半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弗兰德里克四下看了看，进入了那座宫殿。
他被侍从带到了接待室，那里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正在办公的男子。
弗兰德里克坐进沙发，开门见山地说：“我必须停手了，她已经发出警告了。”
办公桌后的人一动不动：“是吗，看来你很怕她。”
弗兰德里克：“派去工厂破坏卫生用品品质的人已经死了。目击者称在废弃仓库看见了一双恶魔一样的红色眼睛，并且地板上还用血留下了‘13’这个数字，很明显是十三公主让她的‘伊甸园的恶魔’干的。死者被一击毙命，地上的字迹也和平时的不一样，应该是尤利卡特意留下的。幸亏不是从我这里选的人……托比子爵近年来的罪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送到了行政部，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人停下手中的笔，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是啊…送来了我工作的地方。看上去是在警告托比子爵，实际上是在警告我呢……真不愧是我的好皇妹。”
视线向上移动，出现了海勒因阴沉的面容。
弗兰德里克皱了皱眉：“既然您已经把调查命案的事情推给了她，那就没有必要再用这种事情牵制她了。如果被她发现我们联手，对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
“确实。那些对她来说太过小儿科，根本起不到多少牵制作用。”海勒因说着，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吧…你可以抽身了。这段时间合作得非常愉快，子爵。”
弗兰德里克的额角浸出了一丝汗，心底的紧张这才缓和些许：“是！感谢殿下。”
直到离开海勒因的宫殿，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放松。
这个月我才发现，十三公主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通过秘谍调查情报了。前几天戴安娜又开始要求秘谍协助，而且忽然开始插手店铺运营。这些无疑都是公主的指示，到底为什么那样做……
难道她早就察觉到了我的所作所为？这是给我的警告吗？
没有立马找我算账，也就是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说在给我选择和悔过的机会？
他烦躁地皱起眉头：真的是猜不透……
十三公主和七皇子的斗争已经悄然打响，幸好现在还能及时抽身，不然那些暂时还没到手的证据，恐怕也会被公主全挖出来。
那位虽然向来对身边的人很纵容，但绝对算不上仁慈，被发现就危险了。
要主动向她承认吗？不…她不一定有证据……那先观察一段时间？
弗兰德里克回头看了一眼月色下海勒因的宫殿。
好在七皇子目前还不知道我是秘谍的首领，否则局势就更复杂了。
8.2更新：
1.修改了开头对休假方式的描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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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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