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你的肖郎君没到过府上寻过你，我也没把他怎么了！”心知她一心盼着那肖郎君，我摇了摇头，语气真诚无辜。
“他没来过？那你是如何知晓……”涉及她心爱的情郎，她的脑子总算开始转起来，目光惊恐又错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殷可雀！你截了我给明台的信是不是！”
“嗯，我截了！”我点点头，看她的目光终于带上两分欣赏。
“我若是吃了东西，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殷明珠想到把柄被我捏住了，没了办法，神色凄凄地望着我的眼睛，忐忑不安地问。
“自然不会，姐姐是饿傻了么！”我断然拒绝，反问道，“我们关系又不好，你不觉得我没把那信上交已是硕大的功德了么？”
她许是记起平时如何对我，自嘲地笑笑，又道：“明台是个好人！你不愿帮我们便罢了，但不要告诉爹爹！”
“我可以为你保守私奔的秘密，”我俯视着她的头顶，“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明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这男子究竟为你做了什么，让你不惜抛却尚书千金的体面与他私奔？”
“你不懂，何须他为我做什么，一切都是我甘愿的！”提到原因，殷明珠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短暂的幸福，旋而眼睫低垂，“我与明台，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走明路是没有机会的！只要能同他在一起，我便是不做这尚书千金又如何！”
“真是感人啊！不过我不是月老，管不了你这许多，”我耐心地听完，沉默片刻，才道，“我今日只为我娘亲而来，叫你吃饭。还有另一件事，希望你看在她这几年待你，至少没什么错处的份上，别给她添堵了！”
“我无意为难你娘，可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明台在一起的！”提到我娘亲，殷明珠眼神有些闪躲，不由得看向别处。
眼瞧着这人还打着找机会私奔的主意，我眨眨眼，好心提醒：“与其你一个人在这要死要活地想法子私奔，不如叫你的肖郎想想办法上门提亲吧！若叫父亲以为是他撺掇你私奔，你那心上人恐怕这辈子就走到头了！”
“信我会为你送出去，你也好弄清楚你那肖郎是个什么打算不是！”我颇为认真地加了一句。
“你滚回去吧，我会好好想想！”殷明珠眼里渐渐有了亮光，跟着抓起了勺子，大口大口地喝起粥，没几口，似乎是嫌勺子太小，又扔了就着碗喝，放了碗又抄起一块红豆糕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了下去。
走到门口，我听着身后的声音，停了停脚步：“慢着点吃吧！别噎死在家里，回头还赖我！”
身后的殷明珠眉脚跳了跳，动作微微一顿，轻声哼：“死丫头！要你管！”紧接着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门口的阿香听见开门的动静，生怕我把她家小姐吃了似的，赶紧从我身旁挤进去：“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进了屋中看到那头猛吃猛喝的小姐，满脸疑惑地看了看门外渐渐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小姐，顿时有些喜极而泣。
殷明珠这边算是暂时稳住了，拒婚、议嫁，这些都不是小事，没个三五日的细细梳理，她是不会贸贸然去说的！即便说了，殷尚书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和理解。接下来，就该探探那位肖秀才的底细了！
不出两日，阿翠便带人将肖秀才的来历生平摸了个透。
肖明台，年二十又三，祖籍青州。此人父亲早死，十年寒窗苦读，老母变卖田地带着他上京赶考，但因为科考当天遭人陷害吃坏了肚子，没答完题，惨淡落榜。上京后这母子二人一直寄居于在京行商的舅家，肖明台素来为其舅母所不喜，落榜之后，母子二人更是被舅母扫地出门，舅舅也不想再管。此后，这肖明台便在京城诗社书肆等地替人抄书维生。老母年迈久病，又一再流落街头，几度危在旦夕，有一回去药店买药，因药钱不够清偿欠款，被店家伙计驱赶殴打，是路过的殷明珠善心大发救济了他，才保下了性命。此后，殷明珠更是常常私下里给肖明台捎去钱财衣物，一发不可收拾。
听闻殷明珠还在城西杨柳胡同赁了个小院给这肖家母子二人，靠着接济和书肆的活计，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但当我到了杨柳胡同小院的时候，敲门却无人应答。
我正以为无人在家，结果旁边一位邻居大嫂伸出头来告诉我：“姑娘，找肖公子的吧？你可来晚了！昨日傍晚他母子二人已经搬走啦！”
“……”好家伙昨日我命人送到的书信，当日连夜搬走，这混账东西是脚底抹溜得真快！可那头殷明珠还在殷切等他回复呀！
问得肖明台一直在万来书肆抄书，我决定前去碰碰运气。
我让阿翠守在马车外头，独自迈进万来书肆，店主忙笑眯眯过来招呼：“这位小姐来得可是巧了！小店刚置了一批新书，折子戏、话本、奇人异志、大家名流、四书五经……小店什么书都有！您看您是想要点啥？”
“我……”看着店家热情的样子，我私下里看了看，店里有好几名白衣墨迹的小工，不知道那肖明台在不在这里边。
许是见我多有犹豫，店家仍旧乐呵呵迎着我往里走。到了二层楼梯前，见四下里无人，隐蔽又安全，店家仿佛自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拈着两髯长鬓须，压低了声音，走近一步，面上挂着经验老道的笑容，道：“小姐！那种货……我们也有！质量上乘！风格多样！包君满意！”
听到这话，我有些好奇，顿了顿，亦低声问他：“店家说的那种货，是哪种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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