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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啦”一声，缆车内所有人惊恐地看去，那根拴着他们生命的钢索，陡然断裂。
缆车就像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短暂浮空停滞之后，轰隆巨响，直坠深渊。
莱伊反应迅速，几乎是在瞬间按住缆车的内壁，围绕周身厚重的“缠”一眨眼包裹住整个缆车，并在外侧形成坚硬的外壳。
“流”和“硬”的结合，形成抵御冲击的第一层外壳。
作为二星猎人，他必须竭尽全力保护缆车上的所有人。
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然而，包裹住的车厢，还在持续下坠，以一秒十几二十米的速度奔向死亡。
在这危急的时刻，绝望的人类似乎都冷静了下来，不知道谁嘶吼了一声：“保护未成年的孩子，让他们活下去！”
灵异博主丢下相机，和那位妈妈一起，托举起小婴儿，高高置于头顶。
“那里还有一个未成年！”
“喂——”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放出咒灵，就被边上两位中年男人，一左一右架起来，用他们自己的身体充当肉垫，让他能够活下去。
夏油杰震惊地注视自己双脚离地的姿势，普通人的行为给他的思想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明明……这群普通人才是需要保护的存在，自己身为强者却被保护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保护他？
为什么弱小的他们会有勇气奉献自己的生命？
“杰，你还在愣着干什么！放出虹龙！”莱伊喝道！
这个笨蛋术士，还在想什么？
他的“坚”虽然能减缓大部分冲击波，但是，这是千米高空，坠到底部，不亚于从二十楼跃下的力量。
能活下去的除了他们几个几乎没有！
只有夏油杰能用飞行咒灵再托举一把才能让他们安全脱险。
夏油杰如梦初醒，纯黑色的眼底燃起被咒灵挑衅的愤怒，以及，想要弄清答案的渴望。
他双指并拢，一只龙形咒灵乍然现身，它庞大的身躯紧紧地缠绕在缆车的外壳处，用海量的咒力，才能勉强让这二十几人乘坐的缆车，一点点摆脱地心引力的影响。
但这还远远不够。
1000米……
500米……
100米……
“咔咔——”玻璃发出碎裂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翻出窗外。
他如迅捷的猎豹，又似灵活的猿猴，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
是莱伊！
双脚钩住虹龙的尾部倒挂在半空，用腰腹的力量，大胆飞跃，抓住缆车底部的栏杆，整个人呈现“大”的姿态。
用“坚”再次包围自己和整座缆车。
“给我停下来！”
他暴喝一声，身体作为支撑，脊柱宛若立柱，双脚率先撞击地面，强大的冲击力形成蜘蛛网一般的裂纹，他的双臂青筋暴起，举起不断压下的缆车车厢，伴随力量不断加重，他的半身已经埋进松软的土里。
虹龙的力量也在瞬间暴涨，无数的飞行咒灵，从四面八方支援，最终，在他和夏油杰的努力之下，成功停下缆车。
身体不便动弹的莱伊随手将缆车丢到边上。他企图将自己拔出来，但陷得太深，有些困难。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
顺着指尖望去，是夏油杰。
“埋得好深啊，真是狼狈呢。”那双含笑的凤眸微微弯起，夏油杰的声音轻快之中又含有惊魂未定的气喘。
“你也是哦，冷汗都滴下来了。”莱伊同样调笑着搭上夏油杰略带薄茧的掌心。
“但是，难得靠谱了一次，莱伊监督。”夏油杰一个用力，竟然没拉动！
“你好减肥了，莱伊！”夏油杰无情地吐槽。
“是你腰腹力量太弱了吧！再练练！”
“那我不管你了，自己出来吧，莱伊。”夏油杰作势要放手，让这个嘴巴皮的辅助监督自生自灭。
没想到却被紧紧握住手腕，那个最强监督选择服软，嘟嘟囔囔，学着五条悟撒娇的口吻：“帮帮我嘛，夏油油！”
夏油杰：？
叠词词，恶心心！精神受到了重创！
莱伊：你懂什么，这叫打工人能屈能伸。上能拳打咒灵脚踢术士，下能叠词撒娇背锅卖蠢，这才是打工人的核心力量。
夏油杰受不了，顶着便秘一样的表情，像旱地拔葱似的，将真·半截身子入土的辅助监督拽出来。
莱伊因为惯性，和夏油杰摔作一团，满身肌肉的重量，给了夏油杰二次重击。
“抱歉抱歉。”莱伊赶紧爬起来，顺便拽起夏油杰，讨好地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
刚想说点什么，他们便落入一个个温暖的拥抱。
缆车上所有的获救者，都涌了过来，将两名救命恩人围在中间紧紧抱住，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泣不成声：“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但还是谢谢你们。”
“感谢你们救了我们。”
莱伊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巾，递给这位妈妈，用温柔的嗓音对着所有人说：“我也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学生。”
他随即用手肘捅了捅夏油杰的腰，附到少年的耳畔，问：“被保护的滋味，怎么样？”
“莱伊监督？”
莱伊冲他眨眨眼，指向前方无穷无尽的森林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一会儿咱们偷偷溜走，去没人的角落谈谈？”
这里人多嘴杂，并不适合谈心。他们摆脱人群，窜进树林之中，急行几公里跑到富士山的另一侧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夏油杰召唤出飞行咒灵，拉着莱伊坐在上面，望着不断上升的视野，他问出心中的话：“莱伊监督，你认为，咒术师是什么？正论又是什么？”
“咒术师啊……”莱伊摸摸少年的发旋：“在我看来是一种很普通的职业呢。”
“嗯？”夏油杰有些不理解“普通”的含义，在他看来，他们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强者”。
“杰知道‘平衡’吗？”莱伊见他疑惑，缓缓道来：“世间万物都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通过一条完整的、闭合的生态链，维持着一个动态的平衡。”
“人类产生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咒灵，需要咒术师来消解。而咒术师，也需要普通人类维持他们生存的需要。”
“普通人类和咒术师都是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不可或缺的一环。与其说你是在保护弱小的人类，不如说是在‘维护世界和平运转’。”
“但是。”莱伊的话锋一转，逐渐走向深层：“你也发现了，这一条路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伟大和光明，普通的人类也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弱小。”
“他们保护了我。”夏油杰接话。
“对。”莱伊肯定地点点头：“人类固然会产生麻烦的咒灵，但他们能生生不息地延续千年，绝对不仅仅靠咒术师的保护，是因为他们拥有坚强的内核，冷酷的优胜劣汰，以及……无限可能性。”
“没有咒术师，说不定还会有念能力者，有超能力者。”比如我。
“咒术师，也曾是普通人类进化而来。”莱伊站起身，用指尖轻点夏油杰的额间：“所以，咒术师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不过是像农民、商户一样普通的职业罢了。”
“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打工人，夏油术士。”莱伊说，“不要被身份遮住你观察的眼睛。”
“这些话可能有些深沉，不要有太大压力了。”莱伊望向他的目光温柔而沉静，二星猎人用自己的胸怀，包容这个还在不断成长的孩子：
“保持倾听，保持感受，保持思考，去到国外，去到还在战争的地方，去到苦难的深处。”
“历尽千山之后，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夏油杰愣愣地看着这位黑发青年，或者说，老师。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宛若天空、大地、海洋一般伟岸的力量。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么多，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咒术师不过是芸芸众生。
他的话语，将夏油杰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击落。让这位“神”第一次平视“普通人类”，第一次对人性、对生命产生了思考。
纵然他阅历尚浅，不能完全理解，但这番话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心头。就像一盏明灯，一根绳索，时刻提醒他保持思考，保持理性，以及，保持善意。
“莱伊老师……”夏油杰喃喃：“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莱伊哈哈一笑：“是你的内心产生了挣扎才能让我有机会说出这一番话，你得感谢你自己，笨蛋。”
“好啦好啦，不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莱伊拍拍他的脑瓜，适时肚子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早上只垫了垫肚子的莱伊，像被抽去了骨头，瘫坐在夏油杰的身侧，不断拍打身下咒灵的脑壳，说：“杰，你飞快点，打完咒灵该吃午饭了。”
夏油杰：？
我在思考人生，你却想着吃？
莱伊你这个笨蛋果然帅不过三秒吧！
“喂喂喂，你什么眼神啊？”
“啊~看睿智的眼神！”夏油杰嫌弃极了。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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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说，夏油油让她想起了
夏油杰：油儿
五条悟：条儿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排了，安排在作者有话说了，我可以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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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些严肃，求轻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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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更新也是更新，下次更新在周四换榜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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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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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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