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余思思在客厅看动画片,显然是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到贺寻上来一脸的惊喜:“哥,你回来了。”
“嗯。”
贺寻看她没受什么影响,心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下了楼,拿着摩托车钥匙就往外走,楼下棋牌室的人还没走,看他出去都眼巴巴的盯着也不敢再多言。
看他这架势,吴婶这才停止了小声啜泣,贺寻去派出所她也安心了一些,这事贺莲也在里头,他不会不管。
贺寻上车前对叶昭说道,“我去派出所看看。”
叶昭点头:“嗯,你放心,思思有我看着。”
“谢了。”
贺寻骑上车扬长而去。
西瓜头和眼镜仔留下来帮忙看店,往常晚上有人过来打麻将,这会也不敢来了,小卖部倒是有人频频过来,买包烟,买瓶饮料的但意不在此,但是看着西瓜头和眼镜仔坐镇也不敢乱瞟。
天一黑叶昭就锁了楼下的门,让西瓜头和眼镜仔各自回了家。
估摸着贺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到了饭点了叶昭也不会做饭,她去楼下拿了两桶泡面捎带两根火腿肠,在余思思的指导下打开了厨房的煤气灶这才烧上了热水。
两人吃完泡面,叶昭又陪着余思思看了会电视。后面余思思困了就回房间睡觉,叶昭怕她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就躺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叶昭这会困的不行,缓了好一会还睁开眼睛。
她起身看到自己身上搭了一条薄毛毯,她记得昨天睡觉时没有啊。
脑子瞬间清醒。
贺寻从贺莲屋里面出来时叶昭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的?”
“刚一会,吵醒你了?”
叶昭摇摇头,她本来晚上睡觉就轻:“莲姨没事吧,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贺寻不深不浅的嗯了一声让人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接着说道:回来拿点东西。”
叶昭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一角露出像是衣服。
看贺寻脸色估计贺莲姨这事不大,叶昭也不好接着深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贺寻就要走,目光一滑看到沙发旁的垃圾桶里堆积的泡面桶:“你们晚饭就吃这个?”
叶昭倒没听出他的语气,理直气壮的回:“我跟思思都不会做饭,不吃泡面吃什么?”
说的是理所应当,贺寻都被气笑了。
得,俩祖宗。
“行,你睡吧。我一会就走。”贺寻说。
“嗯。”清醒劲过后又开始犯困,叶昭搭着毯子继续躺沙发上睡觉。
恍恍惚惚竟然还做了梦,梦到自己去吃了西餐。
第二天天一早,叶昭醒来就看到沙发桌子上多了几个盘子用碗扣着,她记得昨天晚上明明都清理干净了的。
这是?
她掀开其中一个碗,里面竟然是辣椒炒肉。
叶昭:“!”
原来昨天晚上做梦遇到贺寻不是错觉。
贺莲是在下午坐着贺寻的摩托车回来的,其他被抓的人也都陆续被放了出来。
警察来棋牌室抓人这事早已经在街道传开,但都不知道是怎么个事,这不当事人一回来,就有人按耐不住过来八卦。
贺莲坐在收银台里一边收钱一边含笑说道,像是昨天被抓的不是她一样,“小事小事,哎呀,误会一场。”
不过叶昭看贺寻的脸色并不大好看。
晚上吃完饭,叶昭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就听到贺莲在客厅骂骂咧咧的说道:“我是你妈,你怎么竟给别人说话?”
走廊两边也都是住户,一听到是贺莲房间里面的动静,其中一家住户“唰”一下就打开了窗户。叶昭瞪了他一眼,男人没想到外面有人,摸了摸鼻子一时讪讪,才又把窗户合上。
叶昭提着澡篮站在门外,听这屋内的动静,一时纠结是进去放澡篮还是直接回三楼去。正想着要不先去楼上,一会再下来还澡篮。还没转身,门“刷”一下就被打开了。
叶昭和对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
叶昭看着贺寻阴沉的脸连忙解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
越说越解释不清。
贺寻没接她话,朝着屋内说道:“你特么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走了。
屋内贺莲坐在沙发角落处抹了抹眼角。
叶昭:“。”
这会进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最终叶昭拿着澡篮进来,关上门,将澡篮放回了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上。转头看到贺莲还坐在沙发上发愣,她想直接回去,但情感上又让叶昭停了下来,这些天贺莲对她也算尽心尽责,不问候一下始终是说不过去:“莲姨,你没事吧?”
贺莲没说话。
叶昭没再接着问,转身就要走。
“一天天的,我容易嘛我。”
紧接着贺莲就像是打开了阀门的开关一样,把这几天的事托盘而出。
昨天警察来带人是因为有人举报他们聚众赌博,而举报的人就是其中打牌的人之一郑老三他儿子。
“聚众赌博的标准不是需要达到一定金额的吗?”按照贺莲之前说法,她们这个小麻将馆每天的营收也不过几十块,基本上不赚什么钱,主要是图给那些打牌看牌的人卖烟钱。
“是啊,警察把我们带过去问了遍,这不又把我们都给放了。”贺莲说道。
“主要还是怪那郑老三,家里面的都穷的掀不开锅了,还天天过来充大款打牌,烟还要顶好的,我还以为他是在哪里发了批横财呢。你猜怎么着,拿着老婆看病孩子读书的钱来打牌。”
“这不,老婆都卧病在床了,差点一口气没过来,还好孩子及时发现送到诊所这才稳定了下来,打电话让郑老三去都不接还在那打牌,这不把孩子逼急了打到派出所举报他爸聚众赌博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她为什么还不离婚?”叶昭多问了一句。
贺莲听到她的话一愣:“离婚?离婚了去哪?在这种地方离个婚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我这不一样,我是贺寻他爸死了改嫁,不然也得守着那个酒鬼过一辈子。”
叶昭倒没想到贺莲会这么说,她原本以为贺莲每天打扮的时尚靓丽,思想和想法上也是与时俱进的,没想到有些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基因。
但叶昭也不争辩。
贺莲又回到正题上:“你说这事跟我有毛关系?他郑老三来这打牌我还能拦着不成?贺寻倒好,竟然让我把赢郑老三的钱还给他儿子,我凭什么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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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寻出去后一夜未归。
第二天棋牌室贺莲又照常营业,有人看她好好的,也大着胆子来打牌,一时间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贺寻再回来时,后面跟着一辆半卡,贺莲还没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车上下来的几个伙计直接进门就把棋牌室给拆了,更是把棋牌室仅有的两台麻将机都给抬走了。
众人也不清楚什么事,这会光顾着跑了。贺莲刚朝着那些伙计骂了两句,贺寻扫了她一眼,她也不敢接着说下去。
棋牌室该拆的拆,该被拿走的拿走,半天功夫拆的干干净净,就连门头的牌子也没落下。晚上吃饭的时候贺莲问贺寻什么意思。
贺寻头也没抬的回:“重建。”
一旁的余思思补充道:“我哥说,要把楼下的棋牌室和小卖部合并扩建。”
贺莲嘴角一抽,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在那些工人第二天来干活的时候又开始了监督的活。
原本以为郑老三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没想到紧接着谣言就满天起。就连不出门的叶昭也知道了,她是在手机上面周边自动推荐刷到的,关于郑老三事件的另一个版本,发布文章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
说郑老三和贺莲是一对奸夫□□,郑老三拿着妻子重病看病的钱跟贺莲逍遥快活快活,完全不顾妻子的死活,导致妻子在家自杀,被提前下学回家的孩子看到这才救了回来。名字虽然是化名,但文章的最后付了两张图片打了码,但并不妨碍认识本人的人能看出来。
这事一共才发生三天就越发已经不可收拾,网络上的键盘侠重拳出击很快就有人人肉出来了具体的地点和姓名。滨城这么大,传来传去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说什么的都有,就连地域歧视都搞出来了。
贺莲很快也就知道了镇上谣传她与郑老三子虚乌有的事,任怎么解释也没有人信,她一出去就是外人各种的指指点点。
在这种地方背上了奸夫□□的名声,是一辈子也抬不起来头的,任凭贺莲平时多泼辣,遇到这种事情也无计可施,小卖部这几天关门整修,贺莲整天在屋子里面以泪洗面。
叶昭原本想找贺寻说她可以找人帮忙试着查查发布文章的人网络IP定位一下位置,但根本见不到贺寻的人。
这事发生的第四天,夏天的阵雨说来就来,天气预告有雨,叶昭早早就回了屋。
贺寻是伴着阵雨前的狂风回来的,他把车停在了后院的雨棚,径直就上了二楼的楼梯。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二楼的其中一户。
没过一会整个走廊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啊,贺寻,你干嘛?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叶昭听到楼下的叫声,就从屋子里面跑了下来,从楼上正好看到贺寻一手揪着那人的耳朵把他拖进了院子里。
阵雨来的很快噼里啪啦就下了起来,颇有瓢泼之意。院子上面的住户都在家,听到动静都纷纷打开了窗户探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被压着的人挣扎着双手要抬起头起来,贺寻直接抓住他的后衣领按在了地上摩擦,横跨在那人身上,一拳接着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那人脸上和头部。
底下的人在巨大的禁锢下挣脱不开,只能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
贺寻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他的眼眸发黑,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叶昭下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生生的愣住了,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贺寻的样子,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温度,恐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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