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一只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讲了,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身处冷泉,周遭的泉水依旧刺骨,但不远处的江柳卿却不知去往了何处。
墨哥去了哪里?
难道是少主哥哥派的人来了?可是为何墨哥不留一丝狐火传信给我?
我记得那时狐族浩劫的时候墨哥都没有抛下我。记得那时我跟他说:“墨哥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走的慢,腿还短,法力也耗完了,你腿长,跑的也快,虽说胳膊受伤了,但一定走的比我快!你快走!活着就会有希望!”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那些话)
当时墨哥一言不发用眼神暗示旁边的梅姐姐把我打晕。
可是我看见了,墨哥的眼眶在我说完之后骤然就红了,再后来我偷听梅姐姐说话,大概就是当时梅姐姐体力也快力竭了,是少主哥哥一直抱着我跑。
所以说按道理墨哥绝对不会抛弃我的!
江枫眠这般想,可是鼻尖不由自主地酸了,眼眶也不知何时红了,两眶热泪在眼中打转,欲落不落的。
我感受着周围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来,连带着我的心也冷了下来。
冷泉的寒意像是一缕缕细丝一般浸入我的血肉融入了我的骨髓,就连我的毛发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在不知不觉间一滴泪从我的眼眶滑落砸在水中,缓缓荡漾开来,我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到水面上。
这泉好生奇怪,明明我刚刚跟墨哥一起下泉时,我还不是这副六七岁的模样,我这般想着,我的耳朵也不由自主地叠了起来,尾巴也直直僵在原地。
我重新打量着四周,发现我们的马车不见了!
不对一点压痕都没有!就好似我们的马车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不对,周围也没鸟鸣声,四周死一般地寂静。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安宁,就连一滴水滴落的声音都是落针可闻的。
嘶,头好晕,那种感觉又来了,第一次可能归咎于冷泉的寒凉,可是第二次呢?
恍惚间我好似又回到了,火光满天,染血的窗破碎的希望,族人的哀嚎,族长的叮嘱的场景,那一日很坏,因为我在那一天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人,可又好似回到了蒲公英满天的练武场,欢声笑语的天山之下,那个时候真好。
恍惚间一束暖阳打落,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与先前冷泉的寒凉形成诡异的对比,我感觉身子一轻,又一下子不适应地捂住了双眸,这是……这是……
我望着眼前的场景,双手因为兴奋而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还没有经历过浩劫的清狐镇!
江枫眠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一滴两滴,滴落在充斥着整片蒲公英的练武场后山,也滴落在思念的河里。
我的鼻尖不由自主地发酸,这种感觉可真真是讨厌。
我看见阿爹在练武场上教墨哥他们习武,这个我知道!
墨哥跟我说过,他说那次是他们跟我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就躲在不远处的蒲公英从里,偷偷地望着他们,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啊爹,阿娘了。
这般想着江枫眠的泪水流得更多了,豆大的泪珠一滴两滴的砸在地面,风很柔和,生怕惊扰了他们,那天天空很蓝,也很热。
风其实可以更猛烈些。
我想跑过去抱住啊爹,去跟那个时候的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我想……
但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我想过去,可是我又怕惊扰了他们,更怕这只是幻觉。怕……
如果不曾拥有过,那就不要怀揣这希望,可是我就只是想去看看,好好的看看,更想他们好好的活着……
可若是虚幻若泡沫,那为何又让我目睹今日这真切之景呢?又为何……
我真的好想好想再吃到啊娘给我烧的红烧肘子啊,我也想阿爹再教我《秋水诀》,我……我……我还没全部学会呢!
我更想……
太阳一点点暗淡,蒲公英从左右起舞到无序乱飞,蓝天一点点被墨点一点点吞噬刹那间风刮得越来越大,裹挟着满天蒲公英,飞往远方。恍然间风势愈演愈烈,在风的速度达到鼎盛之时,分一点一点的将我吹离地面,直至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随风而去。
不!
不要!
我要阿爹啊娘!为什么?为什么?
江枫眠这般不解地想着,刹那间江枫眠的手往练武场的方向抓去,想抓住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江枫眠猛地睁开双眸,身旁赫然站立着的就是刚才消失的江柳卿,江枫眠一把抱住江柳卿,用颤抖的嗓音夹杂着哭腔急切的对江柳卿说:“墨哥……我刚刚看见啊爹啊娘了……墨哥狐族五百岁才成年,我今年已经两百岁了,虽然我一百岁时经历了狐族浩劫……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想吃啊娘做的菜,我真的好想再让啊爹教我《秋水诀》,我……我……我还没学会呢。”江枫眠用眼含热泪的眼睛望着江柳卿。
江柳卿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卡在心间,堵在喉中,只是用颤抖的指尖轻抚江枫眠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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