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压到门缝里。服务器的风噪像一条细线，勒住喉结。
Luna站在门口，手心都是汗。
黎霜没有让她坐，只把一只U盘从指间丢回桌面，像丢回一枚已失效的筹码。
“最后问一次。”黎霜的声音很平，“你听谁的？”
Luna没有回答。她咬住下唇。
屏幕被点亮。监控回放、键击轨迹、权限切换、登录指纹，一列列地往下刷。
【用户 L-023：访问机密区×3｜授权来源：继承权限｜初始授予者：ASec-Old】
“ASec-Old？”阿屿低声，“黎氏旧安保组长的内网代号。”
黎霜的指尖停在**“继承权限”**四个字上。
“是你主动‘卖’的，还是被人拿走再还回来？”
Luna的嗓子发干：“……我没有卖。我只是被要求——把接口留着。”
“谁？”
Luna闭上眼睛，声音发颤：“——黎家。”
空气安静了一瞬。
黎霜没有看她，只把一张纸推过去。
【内部处置单·冷室协定】
> A. 你的所有权限即刻冻结；
B. 你留在岗位，但每个动作都会被镜像记录；
C. 你只做两件事：照常登录；把收到的每一条指令，原样转发到我给你的“白洞”里。
Luna抬头，眼圈红：“你信我？”
“我不信。”黎霜合上笔，“我只信可验证。”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这是我唯一一次把你留下的理由。”
——
次日·FROST 会议室
投影墙上，算法流程像一张冷白的蛛网。
顾琰坐在对面，安静地看完黎霜的PPT。
“信任算法 v0？”他挑眉。
“是一个双向校验器。”黎霜把指针落在模型上，“我开放FROST的最小可验证子集，你开放Quantum的底层持股与风控规则。
我们互证：一方说谎，系统先报警。”
顾琰笑了笑：“你真不怕被我看穿？”
“看穿是过程，利用才是目的。”黎霜道，“我也在看你。”
他沉默两秒：“好。签。”
两枚电子签章依次落下。
【数据互审协议/附录：信任算法v0】生效。
会议结束前，黎霜像想起什么，随口道：“你‘第二基金’的人，手脚不干净。”
顾琰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收紧：“你看到了什么？”
“还不够多。”她起身，“但够我做下一步了。”
——
深夜·FROST 技术部
“白洞”消息闪烁。
Luna把一条新到的密令转进来：【提取FROST—ALG_core_0412】
指令落款并不是Quantum，而是——ASec-Old 的跳板节点。
黎霜笑了一下，笑意里没有温度：“旧安保组只认‘家’，不认‘人’。”
阿屿问：“要封吗？”
“别封。”她把一段替身算法拖进预备目录，“给他们一份能跑、但只跑出错误世界的壳。
我们把‘错’当鱼饵。”
她在代码注释底部，敲下一行极轻的字：
> // Catch-042: “若你凝视干净，干净也会记录你。”
凌晨三点，Quantum Special Fund II 的伦敦机房弹出提示：
【算法解压成功】
未被注意的右下角，还有一条更小的提示：
【外呼：黎氏旧内网分支——已连接】
——两条线，接上了同一条鱼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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