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生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从朝堂传来消息,前去调查灾款的明郡王和一众官员均失踪了。
这消息一出,京城之中人心惶惶,皇帝当即派出东大营大部分兵力,由席沧云带队,前往东南之地。
奚顾君隐隐察觉事情不对,可得不到其他的消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让云岫带上一封书信给席沧云,叫他千万小心。
奚顾君让婵娟回一趟奚府去看看,府内倒是一切安好,落花院内也一切如常,只是阮玉梅带着奚嘉菡去寺庙小住祈福,府中有些空旷。
虽然眼下看着风平浪静,可奚顾君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了。
几日之后,果然发生了大事,有人起兵造反,集结大军攻打京城,大部分官员及其家眷被困府内,反抗激烈者就地斩杀。
京城各大驻守的军营出动全部兵力抵抗叛军,但是还是抵挡不住,这些叛军十分异常,不畏伤痛,不惧死亡,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士兵很快败下阵来。
各大营伤亡惨重,但余下的士兵仍然拼死抗敌,叛军留下一小部分人解决负隅顽抗的士兵,大部队继续前进。
叛军集结在城门口,包围皇城,气势凶猛,迅速攻破城门,直冲皇帝和太后之处。
奚顾君看着这情形感到很害怕很,她出生于和平年代,从未受过战火波及,眼前倒下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不停刺激者她的神经。
虽然很害怕,但是奚顾君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皇宫之中有守卫军,还有无数高手,应该能抵挡一阵。
奚顾君快速跑到柳清身旁护驾,婵娟颤抖的跟在她身边,云岫和侍卫守在门口。
奚顾君拉着柳清冰凉的手道:“外祖母,莫要害怕,现在反贼暂时还进不来,您想想看这宫里可否有密道或是密室。”
柳清惨白着一张脸,紧紧握着奚顾君的手,道:“有,在后殿。”
门外隐约传来打斗声响,来不及多说什么,奚顾君奚顾君带着柳清和一众侍从向后殿走去,本想叫上云岫,可她坚持守在殿前。
情势急迫,多说无益,奚顾君打算先安顿好柳清再去接应云岫,云岫向来沉稳,应当不会有事。
很快叛军包了太后的寝殿,带头的叛军高声叫嚷威胁,让柳清出来受降,不然就杀进来。
奚顾君将柳清和她的侍从安顿在密室里,转身要出去,被柳清一把拉住,“君儿,你要去哪里?”
奚顾君安抚的拍拍柳清,道:“外祖母安心待在这里,我在外面守着。”
柳清坚决反对:“不行,外面太危险了,你和我一起待在这里,我相信奕儿很快会来救我们的。”
奚顾君摇摇头,道:“云岫还在外面,我把婵娟留下来陪您,我守在外面,就多一重保障,您就更安全一分。”
说着不等柳清再继续说些什么,奚顾君转身出了密室,将后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婵娟本想跟着奚顾君,但被拒绝了,她知道她不会武,强行跟着小姐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会拖累她,只好待在太后身边。
奚顾君从后殿出来后,快速掩盖行迹,回到前殿,叛军任然在高声叫嚣,她走到云岫身旁握了握她的肩,二人对视一眼。
云岫抽出一把剑递给奚顾君,二人没有交谈,神色认真的盯着门口方向,集中精力,以应对险境。
门外叛军大概是喊累了,殿里又没有任何回应,只听领头的的一声令下,叛军整装待发,将要攻破殿门。
奚顾君精神紧绷,门外的士兵没有坚持多久,凶神恶煞的叛军提着染血的武器冲进来,奚顾君和云岫奋力杀敌。
奚顾君的手第一次染上鲜血,可她却没时间害怕,在本能的支配下,发挥身体最大机能来杀敌。
可叛军实在太多,而且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奚顾君和云岫都受了伤,且伤痕越来越多,她们边打边退,尽量将叛军分散。
奚顾君和云岫身上沾满了血迹,有叛军的,也有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消耗,挥剑的手在颤抖,叛军却任然在进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二人现在的状况,再过一段时间她和云岫必死无疑,奚顾君一边杀敌一边飞快思索对策。
还没等她想好,门外涌进来大量士兵,迅速对叛军进行清剿,奚顾君狠狠松了一口气,解决完叛军,她直接不顾形象瘫倒在地。
奚顾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脑还在发热,一片浆糊,眼前阵阵漆黑,一瞬间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云岫以为她是伤势过重支撑不住,飞快上前搂着她查探,发现只是力竭,也瘫坐在地,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等一切都结束了,柳清被从密室中接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和瘫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两人,急忙冲上来查看,道:“君儿,你没事吧?”
奚顾君艰难的爬起来,答道:“多谢外祖母关心,我还好。”
婵娟看着奚顾君和云岫浑身是血,眼泪瞬间涌出来,飞奔上前,想动又不敢动,奚顾君握了握婵娟的手,示意她没事。
柳清此番受了大惊吓,脸色苍白的吓人,看着摇摇欲坠,身旁的钱嬷嬷紧紧扶着她。
确认奚顾君没事后,柳清又着急问道:“皇帝怎么样?叛贼都剿灭了吗?”
带头清剿叛军的将军行礼道:“回太后娘娘,陛下很安全,叛军已剿灭收押,请太后放心。”
柳清听闻一口气松下来,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竟然直接晕过去了。
大殿一瞬间乱作一团,有人奔上来查看太后,有人大声呼喊着叫太医,乱的像锅粥。
奚顾君被涌上来的人一挤,身上的伤口疼的她眼前一黑,婵娟快步上前将她和云岫拉到安全的角落,简单为二人清理伤口。
等众人安静下来,奚顾君上前为柳清把脉,道:“大家不用担心,太后娘娘没有大碍,只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刺激晕厥了,待太医来开些安神静气的药即可。”
经历这样的战乱后,一时之间恐怕找不来太医,而且奚顾君的医术大家也是信得过的,毕竟她可是皇上亲封的丹杏县主。
柳清是没什么大碍,可奚顾君觉得她和云岫有大碍,身上的伤口不停流血,还很疼。
刚刚清理了伤口,奚顾君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给了云岫一瓶,打算先上点药包扎一下伤口。
还没上完药就被一群士兵压着,简单处理过的伤口瞬间被扯裂了,本就没止住的鲜血直流,奚顾君发出一声痛叫,一看被压住的还有婵娟和云岫。
婵娟听到她的叫声,急的要死,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压着我们,快放开,小姐,你怎么样了?”
压着他们的士兵不为所动,也不答话,动作利落的带走她们。
奚顾君疼的说不出话,脸上尽是冷汗,忽然之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且等一等,这是为何?”
奚顾君抬头一看,是失去音信很久的古澜,奚顾君欣喜道:“澜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古澜要压着三人的士兵放人,士兵仍是不应,闻言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配合陛下揪出京城的叛贼,此事日后再详说。”
古澜再三要求放人,士兵只好开口道:“古将军,卑职奉命捉拿叛贼,恕不能从命。”
说完就越过古澜将人带走,古澜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奚顾君就成了叛贼了?再次上前将士兵拦下,身后走来皇上的近侍,道:“古将军,陛下宣你进殿。”
古澜看着被带走的奚顾君,又看着那侍从,一咬牙跟着侍从去了大殿,他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请求陛下放了奚顾君。
奚顾君被除去发饰外衣,丢进了大牢,这里阴森森的,狭小阴暗,寒气无孔不入侵入体内,除去走道里微弱的灯光,基本都是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十分担心婵娟和云岫,但又不知道她们被关在哪里,又冷又累又疼,奚顾君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奚顾君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躺在一个舒适又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蹭了蹭,轻轻呢喃道:“西西。”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柔的回应:“我在。”
奚顾君瞬间清醒了不少,身上披着一件温暖的大氅,挣扎着起来,看着那人道:“西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样,为什么会在这里?婵娟和云岫呢?”
席沧云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轻轻地抚着她道:“别担心,我没事,婵娟和云岫两位姑娘也没事,我给云岫姑娘送了药,她们被关在其他地方了。”
奚顾君听到大家都没事,松了一口气,还想再问些什么,嘴里被席沧云塞进来一颗药,就着他递来的水咽下后,紧接着被塞了一颗蜜饯在嘴里。
内心一阵好笑,奚顾君心想席沧云这是把她当孩子哄了,那几岁的小孩儿吃药才吃蜜饯。
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奚顾君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而且已经上药包扎好了,只是发着低烧,难怪感觉晕晕沉沉的。
身体情况好点之后,奚顾君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串联起来,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
奚顾君在席沧云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道:“谋反的人是明郡王吧。”
奚承祜曾力荐明郡王前去东南之地调查灾款,这就相当于助力谋反,难怪奚顾君也被当成叛贼抓进大牢,估计奚承祜和阮玉梅他们现在也躺在某间大牢里。
奚顾君一时之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因为奚承祜的原因被牵连了。
席沧云点了点头,将近来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奚顾君。
拨去东南之地的那笔灾款是明郡王派人暗中截下来的,那些参与反叛的叛军就是被肃清的山匪。
这些人原本不是山匪,是明郡王私下培养的军队,为了掩人耳目,放在山里假装山匪,骗过官府,免得引起怀疑。
只不过时间一长,那些假山匪还是变成了真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些人从中获得了乐趣,更加变本加厉。
朝廷虽然有带兵前去剿匪,但地方军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还有明郡王从中作梗阻挠,没什么实际效果。
明郡王的侧妃是东南之地有名的漕帮帮主之女,这些山匪在最后一次剿匪中佯装被肃清,实际上通过水路偷偷来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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