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来,床上躺着人被晃了眼睛,眉头刚刚皱起,就有人为她挡住。
阴影落下的瞬间,奚顾君翻了个身面朝床边的人,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席沧云一脸温和的笑意,看着人睁眼,道:“早上好,顾君,要起来吗?”
奚顾君还迷糊着,听到那温暖悦耳的声音,下意识笑了起来:“早上好,起来吧,不睡了。”
席沧云轻柔的将奚顾君抱起来,为她拿来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动作轻柔地为她穿上。
奚顾君就懒懒的赖在他身上,十分心安理得的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席沧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干爽舒适,只是身上有些轻微的酸疼,其他都还好。
穿完衣服,刚一下地,奚顾君就感觉有些腿软,席沧云笑着伸手托住她的腰,带着她到桌边吃早饭。
说是说早饭,其实也可以叫午饭,因为这个时候快接近午时了。
奚顾君总感觉好像有什么没做,但现在刚起来,脑子不太清醒,吃着吃着,奚顾君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着急的握住席沧云伸来的手,道:“西西,我们是不是还没去敬茶?”
席沧云给她布好菜,伸手抚了抚她因为着急绷紧的背,温声道:“别急,我已经跟父亲母亲说过了,等你吃完饭再去就好。”
听他这么一说,奚顾君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放下碗拉着席沧云就走,嘴里嘀嘀咕咕,“你也是,这么不叫我,让长辈等我们,多失礼啊。”
席沧云时刻注意她脚下的情况,解释道:“不用担心,父亲母亲不会怪你的,是他们让我不要叫你,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奚顾君在两位长辈慈爱的目光中敬完茶,得到一个厚厚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银票,而是一叠金子。
古骁喝完茶,叮嘱了两人几句就放人离开了,这次婚礼一切都好,只是婵娟和云岫不在,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奚顾君没有惆怅太久,她们终会有碰面的时候,她已经着手开始和席沧云度蜜月了。
两人没有规划路线,只是认准一个大概的方向,提上行囊就出发,走到哪算哪。
席星度和木梦朝回封地去,席知意和席锦年也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古澜趁着假期最后几天好好在家陪伴古骁。
奚顾君和席沧云一路向北走去,席沧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扶危济困救死扶伤,奚顾君实现了曾经那个梦想,和席沧云赏山川风光,品四海美食。
走走停停三个月,奚顾君和席沧云兜兜转转来到江南,奚顾君很喜欢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美食也很丰富,于是二人决定在这里定居一段时间,席沧云买了一座宅子,奚顾君还在这里盘下一间药铺。
由于药铺刚开张,还没什么人来,奚顾君感觉无聊,席沧云陪她去茶楼喝茶听说书,进去才坐下,小二就过来招呼了,看到奚顾君愣了愣,席沧云面无表情将茶杯用了些力气放在桌上。
小二听到这声响,连忙道歉:“客官对不住,只是看到这位……”
小儿之所以迟疑,是拿不准奚顾君的身份,在这里,未出阁的女子是半披发,出阁的就会把头发盘起来,奚顾君不一样,她嫌麻烦,就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在脑后。
奚顾君笑了笑,道:“我们二人是夫妻。”
小二感激一笑,继续道:“看到这位夫人,就想起进来城中有个十分厉害的采花贼,专挑貌美女子下手,而且武功高强,让官府也十分头疼,这位客官的夫人如此貌美,定要小心才是。”
这小二是一片好意,提醒席沧云小心,但奚顾君最不怕的就是这些了,反而眼里尽是对抓采花贼的兴奋。
席沧云点好茶水,向小二道谢,看了看眼里闪着兴奋光芒的奚顾君,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个祸害,奚顾君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于是她这几天天天在街上晃悠,她拿自己做饵,钓采花贼上钩。
果不其然,几天后,奚顾君抓住了采花贼的尾巴,鱼出现了,那就准备收网了,于是串通席沧云一起演戏。
奚顾君满脸不舍将席沧云送到门前,抱了抱他:“夫君,此次出门定要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看她演的那么逼真,席沧云忍住笑意,也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我知道了,等我回来。”
夜间,奚顾君吃完晚饭准备回屋,在开门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接着神色自然的进屋关上门。
这个采花贼很谨慎,奚顾君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动手,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暴露了,结果快四更的时候才有动静。
一根细竹管悄无声息刺破门上的帘布,接着烟雾缓缓飘出来。
该说不说,这采花贼还挺聪明,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这时候动手确实会容易很多,不过可惜他今晚是不会得逞了。
奚顾君屏息悄无声息挪到门边,亲眼看见那细竹管伸进来,在第一丝烟雾飘出来的时候就迅速出手堵住竹管,外面的人猝不及防呛咳一声,知道暴露了之后连门上的竹管都顾不上就逃离。
就打开门这一瞬间的功夫,人就没影了,可见其轻功确实了得,不过奚顾君一点也不担心被他逃了,因为外面席沧云正等着他。
果然,一柱香后,席沧云提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进来,看到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奚顾君,眼神柔和下来,“顾君,抓到了。”
奚顾君用脚尖将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扯下那黑色的面巾,露出来一张毫无记忆点的脸,标准的路人甲长相,上一秒看到脸,下一秒扔在人堆里都不一定找的出来,难怪官府费那么大的劲都抓不住他。
这人性格很谨慎,轻功极其了得,逃跑技能点满,再加上一张天然有优势的路人甲脸,要不是今天奚顾君和席沧云配合默契,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被他祸害了。
奚顾君对采花贼一向深恶痛绝,这样的行为对女子来说是身体加心灵的双重伤害,于是天一亮,就马不停蹄提着这采花贼去官府。
官府衙门看见两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在门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知道是那采花贼之后,高兴坏了,简直是天降功劳,本想将那赏银交给她们,但那容貌昳丽的女子说捐赠给有需要的人,并没有收。
经此一役过后,奚顾君和席沧云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原本无人光临的药铺也渐渐有人来了。
来了之后发现,这对小夫妻医术好的没话说,那女子精通各种疑难杂症,开的药价格也远比其他药铺要低,而且药到病除。
那男子也不遑多让,治理跌打损伤一把好手,断骨接骨不收任何金钱,一时间清冷的药铺人满为患,但她们这样就引起了其他药铺的不满。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奚顾君和席沧云扰乱市场,她们只是将药品价格定到正常水平,对症下药,不在药材里掺假,这样正常经营其实一样可以获利,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很快这些药铺就发现他们碰壁了,暗地里被派去的打手不仅没完成任务,还被打了一顿,光明正大丢在雇佣打手的药铺门口。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他们暗地里收买了一批人前来泼脏水,只是还没等奚顾君舌战群儒,来过奚顾君药铺的人就自发反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几个造谣的人淹死。
之后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基本都无功而返,只能从自身下手,调整药材价格,提高治疗水平,这样整顿一番过后,果然之前的老客户都回来了。
奚顾君也很开心,她无意中整顿了一个行业,而且现在终于不用像之前那样忙的脚打后脑勺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样门排起长队,她只能拉着席沧云去招聘了。
奚顾君正在给一个玩闹时擦破皮的小孩上药包扎,那小孩手里拿着一把笛子吹得起劲,但他完全不会吹,只是单纯在制造噪音,奚顾君忍无可忍道:“你等会儿出去再吹吧。”
小孩见奚顾君终于跟他说话了,开心的问道:“姐姐,你会吹笛子吗?你擅长什么乐器?”
奚顾君本来就被他吵的头疼,面无表情道:“不会。”
那小孩不死心,追问道:“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你擅长什么乐器。”
奚顾君仔细给他包扎好伤口,假笑道:“我擅长打退堂鼓。”
说完转身就走,那小孩吹笛子的时候对着她的耳朵,她现在耳朵里都嗡嗡的,不太想跟他唠嗑,那小孩儿缠着他父亲问:“父亲,退堂鼓是什么乐器啊,我从来没听过。”
那小孩儿说完,他父亲噗呲一下笑出声,连带着整个大堂的人都笑了。
天微微擦黑,奚顾君在柜台算账准备关门了,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奚顾君头也不抬,“不好意思,店铺要打烊了,旁边药铺也可以看。”
她说完,没听见有人理她,也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愣住了。
“小姐!”
两声惊喜的呼唤声重叠在一起,几乎喜极而泣。
来人正是婵娟和云岫。
席沧云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仓库出来,站在门口的二人又惊喜道:“席将军!”
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泪光在门口两个女孩的眼里闪烁。
奚顾君牵着席沧云的手走向门口的两人,心想:真是再好不过了。
山水有相逢,故人终得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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