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亭宴罢,人还没散,何无蒙急不可耐地甩开酒杯,起身道:“我去和长公主交涉!”
柳寻慧赶忙抓住了她的手:“长公主脾气古怪,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也跟着去。”
“脾气古怪么?”在这句话出口前,段思纯的一声轻笑先回荡在了亭间,而后她袅娜地起身,理了理鬓边的碎头发,“那就让我单独走一趟好了。”
何无蒙担心而无奈地说:“你去了真的安全吗?长公主可不见得像你往日那些小情儿们一样怜香惜玉……”
段思纯柔若无骨地往何无蒙身上靠了一靠:“哎,何小姐怎么想我呢?谁说我非要靠美貌拿下一切呢?”
这么多天虽然已经经历了段思纯n次突如其来的靠近,何无蒙照旧被吓一跳,不知所措,与此同时柳寻慧的脸猛然绿了几分。许嘉辰无语地摇摇头,上前拉开段思纯,同情地告诉何无蒙:“她平常就是这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在这边被反复点名好几次的长公主云齐光此时正心烦意乱地瘫在府里的躺椅上,一头云鬓早就被自己躁动的手给翻乱了。
原因无它,就是夹在太上皇和少帝之间的尴尬处境。这边云有声看似宽和实际强势地说“你看着办”,那边云瞻洛又可怜兮兮问她究竟该怎么做,等于是把难题全甩给了她。
平心而论,这对母女俩,云齐光本心更偏向女儿。看着那么柔弱可怜的一个小女孩,才十二就得坐上皇位——其实原本大概也轮不到她,只是她上面几个为数不多的姐妹不是病逝就是叛乱被斩。不过同情也不妨碍她有时候对她来气,怎么就不能自己长点本事,既不摆脱你母亲的控制又要拖累我。
屋内正闷气升腾,婢女忽然来报:“丹阳段氏的三小姐,去年的新榜探花段思纯前来求见。”
段思纯?云齐光也听说过此人,是丹阳出了名的风流小姐,万花丛中过且男女通杀,欣赏其才貌的甚多,但看不惯其作风的也不少。这么个人临近黄昏了见自己作什么?“让她进来吧。”
一进长公主府,段思纯立马体会到了这位殿下脾气究竟有多古怪:家具都是奇形怪状的,柜子是八面体,桌子是三角形,全府的墙没有一块是干净的,每堵都画满了各种线条和不知所云的文字,甚至长公主本人竟还穿着便衣散着头发来见客。
“殿下看着心情不太好,是为陛下和上皇操心过度所致吗?”
“啊啊,”云齐光胡乱应着,她可不会说还因为她本来就是不修边幅的人。
段思纯凑近云齐光:“那要是有人能帮您一把……您想不想听?”
当晚段思纯回到驿馆,何无蒙正在院里练剑。那剑舞起来恰似银电闪闪,再衬上舞剑人英挺的身躯与秀丽的眉眼,刚进门的段思纯和出来走走的许嘉辰都不由得一呆。
何无蒙也看见了段思纯,却没停下手上动作,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云齐光看着是听进去了,说向云瞻洛说一声。”
许嘉辰赶紧示意她小点声:“平常私下里你直接叫人名字还好说,现在驿馆里还住了一群别人呢,小心有个心术不正的偷偷告你大不敬去!”
“怕什么,如今多事之秋,就算真有人敢告上头想来也没心思理会这些小事。”段思纯这句还蛮正经,下一句就嗲声嗲气了,“再说你娘亲不是在御史台嘛,到时候给我压一下……”
“够了够了。”许嘉辰拧着柳眉甩着素手忙不迭跑开。
段思纯又笑着转向同样一脸无奈的何无蒙:“看吧,辰儿从小就古板,到现在半点没变!”
次日中午,有位内侍拿着份明黄诏书找到了几人所在的驿馆。
大家应声跪下接旨。打头的四人里,何无蒙跪得豪迈,柳寻慧跪得端正,段思纯跪得玩世不恭,许嘉辰跪得小心翼翼。
“宣北庭将军长女何无蒙、已故阁老之次女柳寻慧入宫觐见。钦此。”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许嘉辰心下一震,略略抬起头去瞧那传诏的内侍,顿时大吃一惊:怎么是她?这下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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