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堂的腿上的毒伤极其严重,不但要用金针来以毒攻毒,还有用银针辅助治疗。
期间要用啄骨丹焚骨祛毒,寒凝露合骨化瘀,半月一个轮回,半年才能有所好转。
可武云堂想要现在就站起来,那么其中的苦头肯定是要吃的,啄骨丹为热毒,寒凝露为寒毒,两者混合之毒为,半月才能清除完毕。
若是没有清除而继续使用两丹的话,那么两丹之毒会残留在体内,每逢夏三九,冬三九,便会发作,其中的痛苦哪怕是习武之人也是无法承受的。
“武兄,你要忍住,一旦开始了你便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中途若是后悔了,后果是毒在伤在。”
下针前一刻,朔再一次叮嘱道,这不是他啰嗦,而是作为一个医者必须要告诉病患的。
“朔小兄弟,我是什么样的人,相处了这些时日,你还不了解吗?”
坐在简陋小榻上的武云堂坚毅地想向了朔,“我如今也只有这个心愿了,望朔你能成全于我。”隐在背后的手掐上了衣服,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朔点了点头,撩起了袖子,取出了金银双针以及救治所需的药丸,开始动起手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朔看了一眼扎在武云堂腿上的针,金针上面笼着一层白色,银针上面聚着黑渍,“蛊毒已经全部排出来了,之后就是两丹药的残毒,武兄,最多我只能压制住它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你必须回来继续医治,否则……”
“我……明白。”
解蛊带来的剧烈灼痛与霜刺之感已经将他折磨得有气无力,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十分艰难的。
汗水已经将武云堂整个人都浸湿了,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嘴唇已经咬破了好几个口子,流淌的鲜血被他倒咽回去了,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喉咙里聚集着。
眼神也涣散的,好似下一刻,就会闭拢,昏死过去。
“这个你拿着,腿要是有刺痛或是发麻的感觉,就吃一丸,以后你也离不开它了。”
收好了金银双针,取出了一个小药瓶交到了武云堂的手里。
这个药丸是养心丹,是李望延平时吃的那种,对于李望延来说是补身的,但对武云堂来说,就是保命的了。
“大恩不言谢!他日我必当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武云堂颤颤巍巍地起了身,对着朔极其隆重的叩拜了一下,“那么,就此别过了。”
“等等!”
看着武云堂这样感激他,朔有些心虚,他再一次取出了一个红色小药瓶和蓝色小药瓶丢给了武云堂,“这个是创阳丹和造月散,创阳丹吃了熬过三个时辰的痛楚,就能功力大增,造月散单吃是化瘀血的,若是配上创阳丹,就是抑制痛楚的,但是相对来说,创阳丹的功效会减半。”
闻言,武云堂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这……这太过贵重了……”
但随即他十分理性地收下了,“再次谢过朔小兄弟。”
“你我之前不必客气。”
说着,朔就看着武云堂走到了那张特质的寒玉床的边上,他轻轻地抚上了床中女子的脸庞,宛若丈夫触上妻子的睡颜那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翠儿,马上就是我的妻了。”
下一刻,武云堂抱起了在床上宛如睡着的赵翠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的小竹屋,消失在几人的眼前。
“他、他……”一时间,守在门外的乐君指着武云堂消失的方向结巴地开了口,“他好了?”
“嗯,两个时辰内。”
朔摸上了那张寒玉床,眼底多了几分觊觎之色,“这张寒玉床倒是十分不错,用来保存尸体极为合适,也不知道武兄是怎么弄来的,光是搬过来,都要费些时间……”
突然,朔恍然悟到了什么,心中激起了一阵不安感,但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哪里怪异,只能将那眉头紧锁,沉沉思虑。
“终于可以彻查一番这里了。”
乐君带着玉碧妆踏入了竹屋中,幽幽地开了口。
想他这一回也是憋屈的,迫于西武林盟主的威压,连这案发现场都是进不来。案发三日后,他这捕快才能进来这里。
“嗯?”曲望尘对于乐君的说辞存有异议,但是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便也只能出了个音,继续查看屋内的情况。
“那里有片衣角,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玉碧妆指着那种空无一物的寒玉床问道。
乐君凑过去看了一眼,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敲了下玉碧妆的脑袋,训斥道,“不要玩了!明明什么都没有!赶紧办正事!找线索!快去!”
“有!有的!”
挨了一下脑瓜崩,玉碧妆很是委屈地摸着头,嘟着嘴,气鼓鼓地开了口,“主人,大卿他又欺负我!明明有的!是一片带着血迹的嫩黄色布料,不是衣角还能是什么?”
一把拽了还在查看的朔,玉碧妆再一次指着那个地方努力辩解。
朔也顺着玉碧妆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不由得,他的眉头收了起来,玉碧妆是没有理由欺骗他的,那么也就是说只有她可以看到,而他们是看不到的。
“尘兄,你过来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在那边?”
曲望尘立马走了过来,与玉碧妆擦肩而过的那刻,本来不会跳动的心脏,竟然在那一瞬窒了一下。
虽有疑虑,但也没有深究的必要,将幽蓝色的瞳眸往那处一盯。
一抹黄色透过那寒玉床直接暴露在他的眼底,一时间,他双目瞪圆,竟有些诧异,“有,一块黄色布料,边角有血迹,看颜色,至少有三四日了。”
可当他把这些叙述完后,他的眼中的讶异有甚了几分,刚在的那些讯息是一瞬间漫上他的大脑的。
不由地,他的视线移到了玉碧妆的身上,为什么刚刚有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她身上有莫名的亲切感呢?
“当真?”朔是完全相信曲望尘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他的疑虑问了一遍。
“当真。”
曲望尘微微一笑,随后目光一敛,运起了全身功力,凌厉一掌,就将那寒玉床给拍碎了,块状的寒玉落了一地,看得朔是又心疼又惋惜,“你碎了它作甚,将来保存你我的尸体都是极好的。”
“它让阿朔对我起疑了。”
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刚毅的面容上挂起了久违的笑意,曲望尘仿佛得了心爱之物的孩子,笑得春风得意,配上那蓝色的眸,彷若星辰闪耀下的掌管万千星子的仙君一般。
看得朔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只能借着亡海珠在曲望尘的脑中留下了别闹二字,而后,认命般带上了而一对白布套,弯下腰,在那一堆碎了一地的寒玉里,寻找那块黄色带血迹的布料。
而处在旁边的乐君,再一次被这样的场面给震惊了,虽然他早早就知道曲兄不平凡,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厉害,仅仅是一掌,就碎了这张寒玉床,而且是在不伤到他们的前提下。
这没有两甲子的功力,也至少有一甲子。
曲兄,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乐君的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地思虑起来,将关于曲尘的资料都在脑中细细地整理一遍,只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他只能放弃这一回的推断。
素不知,也只有这一回的推断,是最接近真相的。
“是这块黄布吗?”举起了找到嫩黄色布料,朔询问着无所事事的两人。
“是的。”曲望尘和玉碧妆同时点了点头。
闻言,朔一个脑瓜崩敲在了还在发愣的乐君的头上,见他回神,就将布块交给了他,“拿着,新的证据。”
“还真有布料,这是……”
布料和两人形容的完全一致,按照这个血迹的颜色,至少是三四日,也就意味着,三四天前有人受了伤,在这里停留过。再是根据这个布料的成色,可以初步判断,它的主人是个女子。
赵翠翠是前日被发现死在这里的,也就是说,三四日前她收留了布料的主人……
越整理,乐君就越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一时间也理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师父,曲兄,你们对这个布料有什么见解?”
正在拾掇寒玉碎块的朔瞥了一眼乐君,又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玉碧妆,“小绿不是能验吗?让她看看不就好了?”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复玉珠在!
扫了一眼玉碧妆此刻的模样,眉宇间突然浮起了一层怒意,乐君向着她勾了下手,“阿碧,过来,这验一下。”
见此,玉碧妆又下意识地往曲望尘的身后缩了几分,扯了扯他肩上衣服,而曲望尘则是微皱了眉头想要退开,可是又因为什么原因而矗立在了那里,非自愿地成为了玉碧妆的挡箭牌。
“快不过来!”
见玉碧妆迟迟不动,乐君的声音加重了几分,玉碧妆也只能再次遵循指令走了过去,接过那块黄布,手指轻绕,碧绿色的荧光就从指尖流淌出来,围绕在黄布周边。
不多时,玉碧妆开了口,“这上面的血迹是赵翠翠的,已经有四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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