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沈玦自然的递过来一杯水。
唐洲心中疑惑,眼前的人脸上有伤,纵横交错怪吓人的。可是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印象,看他熟练的要喂水的动作,唐洲十分确定这个人和他认识。唐洲并未露出什么异常,抓过水杯一饮而尽。
沈玦放下水杯就出去给唐洲准备吃的东西了。
唐洲摸摸肚子,觉得有些丢人,刚才那个人肯定听见了吧。也不知道饿了多久,肚子咕咕直叫。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沈玦的饭菜,倒是等来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显然也是认识他的。
进门什么话也不说,老人坐在床边解开他身上缠的布,取下来的布上面有一坨黑色的膏体,然后换上新的。
唐洲的视线并未遮掩,探究中充满好奇。
换药的苍老的手在察觉到唐洲的视线后,手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怎么,全都忘了?”
此话一出,唐洲规律跳动的心突然加速了几秒,从老人语气中的疑问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自己会有遗忘的症状,但是却无法确认自己忘记了多少。想到这里他很快就恢复如常,自然回应。
“没有。”
老人也懒得和他说话,她很不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唐洲犹豫了两秒,抛出了一个诱饵,“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老人“哼”了一声,不爽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说,“自己问他去。”
唐洲更加疑惑,老人话中的不喜十分明显,但却没有把自己赶出去,这估计是因为刚才那个人的原因……看来从他入手会更好一些,那个人的眼神里对他没有敌意……。
“多谢。”唐洲突然的礼貌让老人一愣,什么都没说,随即向门外走去。
沈玦进来的时候唐洲已经换完药,坐在床上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到饭菜的味道,唐洲动了动鼻子,还挺香的。
沈玦把餐盘递给他,唐洲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但很快他就看到沈玦找了一个小桌子,放好之后,把餐盘摆好,“吃吧。”
唐洲默默接过筷子,虽然饥饿的感觉已经十分明显了,但他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吃相。边吃还边想自己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吃都吃不饱。肚子填了七八分饱,唐洲才感受到对面直勾勾的视线,放慢筷子拨动的频率。
一顿饭,对面沈玦就那么看着他,唐洲心里没底,被看的毛毛的,最后实在没忍住唐洲开口了,“你…看我干嘛。”
沈玦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婆婆说过他的记忆会有影响,关心道,“没什么,吃饱了吗?”
唐洲点点头,沈玦快速将碗筷收拾好就离开了,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得赶紧去问问婆婆。
对于来问的沈玦,老人早有预感,“放心,他这个只是暂时性的,他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估计连他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沈玦惊讶。他前面只听婆婆说过身体里的余毒会麻痹人的大脑,导致人的记忆缺失,可是没想到会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
从婆婆那里回来,沈玦就心事重重,唐洲坐在床上随意翻动着一本医书,这应该是那个老人放在这里的,医书晦涩难懂,唐洲当然看不懂,他只是借看书的动作在用余光观察沈玦。
沈玦的状态没有前一次进来的时候轻松,想起刚才吃饭时诡异的状态。唐洲猜测要么是他刚才吃饭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和之前他的行为很不符合,要么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失去记忆。
原来之前那个老婆子的话就是在诈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唐洲“啪”的一声将书合上。
这动静下了沈玦一跳,反射性的看向唐洲,“怎么了?”
唐洲手指点了点书,“聊聊?”既然这两个人都知道了,他也懒得在演戏了,他打算直接一点。
沈玦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顺着唐洲的意思坐在他对面。
等到沈玦坐下,唐洲开口问,“我是谁?”
沈玦被唐洲直接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复,“唐洲。”
“唐洲。”他的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你叫什么?”
失忆后的唐洲整个人透露出来的闲散和温柔,和沈玦认识的唐洲是不太一样的,沈玦印象里唐洲非常爱玩弄人心,好恶好像就凭本心,他喜欢用不为人知的方式控制着那些人走向他设计的结局,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个灾难般的存在,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成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沈玦观察唐洲有一段时间了,即使他整天跟在唐洲身后也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唐洲好像从来没有直接问这样的问题,他总是会转十七八个弯,把你绕晕之后他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沈玦。”
“我们…什么关系。”唐洲说这话的时候好奇中带着几分探究,眼睛紧紧的盯着沈玦的表情。
沈玦呆了一下,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回答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眼眸避开唐洲的视线看着床单上的花色,大脑飞速的运转,他不打算直接告诉唐洲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唐洲既然完全想不起来过去,那就彻底不要想起来好了。
想到这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顺着记忆扒下去,回想到两人废品厂的那个吻,想到了唐洲从水里爬出来的那个夜晚在他身下的样子,他的耳朵开始发烧。他突然发现他和唐洲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有关联的。
唐洲看着沈玦脸上的神情变化,从一开始躲避的视线、到面无表情到发红的耳尖,到最后闪烁的眼神让唐洲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就在沈玦还在想怎么回答唐洲的问题,唐洲已经靠近,勾着沈玦的衣领,嘴唇碰了上去。
没有反应过来的沈玦是震惊的,震惊中还带着无措。在唐洲亲上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宕机,等意识到什么后双手猛地推开唐洲,但在推到一半想起唐洲的伤,手上的劲已经松了大半。
呼吸的交融让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暧昧,沈玦还来得及说些什么,唐洲再度靠近了沈玦,“别动哦,伤口会裂。”
唐洲很巧妙的借用沈玦不想伤害自己这个事实捏住了沈玦的软肋。
沈玦的衣领被唐洲抓在手里,唐洲看着眼前的人,他脸上交错的伤痕看起来是新伤,唐洲指尖轻轻的抚过,“这伤是怎么回事?”
沈玦支支吾吾的在想要怎么回答,但是唐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为我受的伤?”语气上虽然在反问,但是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了。
沈玦沉默。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在满是伤痕的脸上,唐洲从伤口继续往下探索。
这张脸确实是他可能会喜欢的类型。
沈玦挣扎的想要推开唐洲乱摸的手却被唐洲一把固定在了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
“喂,我们以前是不是亲过啊。”和他亲吻的感觉有点熟悉。
沈玦有点慌乱,也有点想骂人,上次就算了,是迫不得已,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顾不上唐洲身上的伤,沈玦用力挣脱,跑掉了。
“真的亲过啊。”唐洲看着沈玦跑掉的背影喃喃自语,刚才对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原来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啊……
两人受到的冲击都不小,唐洲擦擦嘴角,往后一躺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某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沈玦捂着自己“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脏,靠在树上,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他刚才应该推开,管他受不受伤,沈玦的懊恼唐洲丝毫不知,他还沉浸在两人独特的关系中,接受着自己有了对象的事实。
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两颗孤独的心和两个孤独的灵魂因为一次阴差阳错走上了错误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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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儿清脆的声音叫醒了沉睡的森林,太阳慢慢划出地平线,大树和小草开始舒展自己的枝叶,迎接美好的阳光。
森林深处,一片废弃的房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前前后后忙碌着,时不时的从外面的破碎雕像旁搬几块石头,时而砍些树枝拖进屋子里。
屋子正中央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此刻他的身边堆着一个石头搭好的灶台,树枝劈里啪啦的燃烧声音配上咕嘟咕嘟的水声,男人好像在煮什么东西。
熬煮的时间很漫长,男人时不时的给里面加上一些树枝。
地上躺着的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动,但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般,抬起的胳膊“啪嗒”一声又掉了下去,重复了好几次之后,男人终于不耐烦了。
“啧。”
血人听到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立刻把抬起的胳膊放了下去,还仔仔细细的贴在身体的两边,一动不动,假装自己从来都没有醒过。
直到一股鲜血的味道涌入血人的口鼻,他的鼻子迅速吸了两下,有些迷恋这个气息。但想起自己身边的这个恐怖男人,他还是乖乖的躺好,一动也没有动。
男人将煮好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个像心脏一样的石头,颜色呈乳白色,血腥的气息扑鼻而来,男人皱着眉头把锅端到一旁,等着里面的东西凉下来。
几脚将火堆踢灭,走到血人旁边,踢踢他的腿,“起来,去把它喝掉。”
血人得到命令,立刻开始抬手抬脚运动起来,但是始终不得其法,在原地扭来扭去。
看着这辣眼睛的一幕,男人深吸一口气,捏着两根手指,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
血人感激的朝他拱拱手,然后看着眼前的大锅陷入了沉思。他看看自己血刺拉祜的手,再看看里面白嫩的食物,嫌弃的擦了擦,但他身上也是血糊糊的,越擦越脏。
男人看着这智障的一幕,不忍直视,直接走了出去,再看下去他怕揍死这个刚刚复活的家伙。
血人挣扎了半天,选择端起锅直接喝掉汤,那个东西留到最后吃。
等血人吃完出来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他走出小屋。这次他的四肢看起来流畅极了,像个真正的活人,他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跑向男人的位置。
“感觉怎么样?”男人也是第一次实践,有些好奇效果。
血人张着嘴巴“吧嗒吧嗒”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没有声音,尴尬的笑了笑。
男人了然,看起来会影响智商,还是有待改进。
他的声带看起来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抬起血人的头,摸了摸他的喉咙,里面应该是断了。
男人遗憾的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漫不经心挑起一抹笑容,“既然已经活了,想复仇吗——王荣。”
血人,也就是王荣重重的点了点头,原本清澈的眼里瞬间爆发出仇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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