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姜音离披着外套下楼，准备在酒店附近晨练，没想到刚出酒店大门，就看见楚栎在外头慢悠悠地散步，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脚步轻快又带着点慵懒。
“早呀！”楚栎一见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里满是雀跃，仿佛清晨的阳光都因为她这一声问候而变得更加明亮。
姜音离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她本打算寻个僻静处打套拳，活动一下筋骨。谁知身后的小姑娘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追了上来，脚步声清脆，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昨天的事，真的太谢谢你啦！”楚栎仰着脸，笑容灿烂得像初升的太阳，“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请你吃早餐好不好？”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姜音离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她惯有的清冷，像山间清晨的薄雾，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这冷淡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楚栎觉得更加心动。她鼓起勇气，轻轻拽了拽姜音离的衣袖，再次露出那个甜到人心坎里的招牌笑容，脸颊上的酒窝深陷，仿佛能盛下整个春天的蜜。
姜音离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无奈，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想请我吃早餐？那至少也得让我知道，我是在跟谁共进早餐吧，小姑娘？”
楚栎愣住了。这是眼前这位漂亮姐姐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这么多话，甚至还问起了她的名字。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将她淹没，她几乎要喜极而泣，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我叫楚栎，木乐栎。”她生怕对方听不清楚，解释得格外详细，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姜音离，”对方简洁地报上姓名，声音清冽，“音乐的音，离开的离。”
“姜姐姐，”楚栎立刻熟稔地换了个称呼，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天生就是个找话题的小能手，“我听说啊，交换了名字就算得上是朋友啦！那这么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了？”
姜音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周遭再热烈的气氛也无法将她融化。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那里安静，适合晨练。
小姑娘却像枝头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在姜音离身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姜音-离被吵得有些无奈，终于忍不住，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在楚栎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微微仰头，望着姜音离那略带薄怒的眉眼，心跳漏了半拍——这样的她，似乎更加迷人了。
谁不喜欢窥见冰山一角之下，那不为人知的生动与温度呢？
姜音离开始打拳，她的姿态格外好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感。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楚栎却看不太懂——那拳路有点像太极，却没有太极那种以柔克刚的绵长意味；也不像国外那些格斗术，透着狠厉和攻击性。它自成一派，既沉静又充满力量，看得人移不开眼。
姜音离打了四十分钟的拳，楚栎就目不转睛地看了四十分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姜音离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而楚栎的眼睛里则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以往她也常被人注视，但那些目光里的温度，都不及眼前小姑娘这般炽热。
晨练结束后，两人一起去吃早餐。说是吃早餐，小姑娘自己倒是吃得津津有味。酥油茶配糌粑，这组合她以前尝过无数次，实在提不起兴趣。她看着姜音离，见她一直没动，心里有些打鼓，怯生生地小声问：“你……不喜欢这些吗？”
“嗯。”姜音离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像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她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食物，一副委屈的模样。
姜音离忍不住觉得有趣，这小姑娘白净的脸上，还能变出多少精彩的表情来？她看着楚栎那副模样，心里的无奈又多了几分，却也生不起气来。
“那……姐姐要是觉得我的答谢不够诚心，不如我给你当向导吧？带你好好逛逛落城！”楚栎眼睛一亮，立刻换了个提议，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希望。
呵，这小算盘打得倒挺精。
姜音离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嘲讽，反而带着点玩味的纵容，“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机会。”
“哎呀，被你发现了。”楚栎吐了吐舌头，一点也没被抓包的尴尬，反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最终，两人还是加上了微信。姜音离本不是来玩儿的，但那件事不妨交给阿紫去做。
楚栎还沉浸在成功加上微信的喜悦里，兴冲冲地在网上搜罗攻略，为接下来的双人游做足了准备。她翻看着各种景点介绍，想象着和姜音离一起游玩的场景，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这次可不能再让漂亮姐姐失望了！
然而，这份雄心壮志很快被汹涌的困意裹挟。
出了早餐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姜音离的步伐越来越轻快，楚栎却越走越慢，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脚步沉重。
姜音离察觉身后没了动静，猛地回头，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此刻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难得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停下脚步，等着楚栎走近。
“不舒服？”
楚栎点点头，声音软糯黏糊，尾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像……有点。”
“打车回去吧。”话音未落，姜音离已经利落地叫了辆车。她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楚栎头晕得厉害，脑袋一歪，毫无防备地栽进了姜音离怀里，彻底不管不顾了。她的脸颊贴在姜音离的胸口，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心跳声，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你这小姑娘，刚认识就投怀送抱？”姜音离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也染上了一丝暖意。
楚栎没有回答，只是往她怀里缩了缩，呼吸渐渐绵长。姜音离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车身随着路况轻轻摇晃，楚栎的脸颊在姜音离肩窝里蹭了蹭，像只寻到暖处的猫。晨光透过车窗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她的嘴唇微微嘟起，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姜音离低头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指尖在对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背上悬了悬，终究没推开。她能清晰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热重量，以及随着呼吸拂过颈侧的细碎发丝。
这种亲密接触本该让她立刻皱眉，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放任了。
车载广播里正放着老情歌，那熟悉的旋律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车厢里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副歌响起时，楚栎无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了缩，嘴里还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
姜音离忽然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妻子也是这样蜷在她怀里睡着，连梦呓时攥她衣角的力道都如出一辙。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寒冷却又温暖的夜晚。
她忍住了抬手抚好楚栎额前碎发的冲动，怀里的人发出一声轻哼。姜音离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眉眼是如此柔和，仿佛冰雪消融后的春水，温暖而宁静。
后视镜里映出她自己难得柔和的眉眼，而窗外的梧桐树影正斑驳地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姜音离看着那交叠的影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这个偶然相遇的小姑娘，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但她隐隐觉得，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看着楚栎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还硬撑着要去玩，姜音离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小姑娘，还真是爱逞能，该不会是想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吧？
“下午再去吧，不急。你先好好休息。”她难得说出几句暖心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楚栎却觉得，姜音离好像变温柔了，心里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自己的热情终于融化了这座冰山？
“等等。”姜音离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楚栎，侧了侧身子，语气随意地说道：“我可能也要补个觉，你敲门我未必听得见。不如你就住我这儿吧，刚好还有间侧卧。”
“真的吗？不会麻烦到姐姐吧？”楚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上却还是客气地推辞了两句。
“哦？”姜音离挑了挑眉，“你要是觉得会麻烦我，那就算了。”
“不不不不不！我这就来！”楚栎连忙摆手，转身冲回自己房间拿睡衣，再火速跑回姜音离的房间，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她长这么大，就连学校体测都没跑出过这种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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