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地在综合楼五楼的物理教室,何卷舒坐下配合化妆师化妆。
对于学生不能要求他们有太多演技,有学生会因为台词说不利索卡壳不好意思,也有学生说着说着笑场又重新拍一条。
几个学生演员要扇被霸凌女生的耳光,学生都不敢打,来参演出的大多是各个班级选出来的长相突出的学生。何卷舒过去教她们怎么打安全,怎么躲耳光并且看起来真正打到脸上了。
何卷舒饰演一名老师,在办公室询问被欺凌的女生小佳发生什么事了,小佳情绪太浓表演欲爆发导致戏很假,何卷舒停下来教女生怎么演。他台词不多只有几千字,顺利的话一个小时结束,调教演员是导演的事,但拍这种短片何卷舒希望精益求精,演技好才能让观众产生共情。
何卷舒的模仿对象是丁老师,十五年前刚毕业在初中部任教的丁老师说:“帮助他人之前要保护自己,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找老师找家长,别一个人扛。”
“遇到校园暴力第一时间要告诉父母,老师,让大人来解决,不要一个人撑着。杜绝校园暴力,给孩子一个自由正常的环境,让鲜花不夭折在花园里。”
何卷舒最后一句台词结束,导演大喊:“卡!收工。”
何卷舒放松下来,对旁边的学生说:“大家辛苦了,演的很棒。”
演完何卷舒就没事了,一直在周围看着的丁文荐递给他一瓶水:“来,卷舒,喝口水休息一下。”
“谢谢老师。”
“你愿意来已经帮我大忙了,校领导们原来打算请一些做过招生简章的学生,都是在校学习好,现在发展好的学生。”
“那不挺好的吗,都是优秀毕业生。就现在发展来说,我是不如他们的,做演员也没做出什么名堂。”
“我觉得最应该请的人是你,是你积极提议把反校园暴力写进校规校纪,主动牵线检察院和警察局联合举行讲座入校,直到现在学校每学期都有两次讲座,一月一次的教师审查,你做了一件很好的事。”
“这也是老师您的功劳,我提出这个想法时您没有敷衍我,我做这件事时全班同学都支持我,我母亲也在背后帮了我很多,能把这件事落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何卷舒和丁文荐路过学校的公告栏,丁文荐说:“今年有十个人考上首都大学,学校办学质量越来越好了,以前一年最多出五个。”
最开始见路知遥,再从百度上得知他们是校友,何卷舒的记忆里始终找不到这个人,一个才貌双全的男生学生时代会这么默默无闻吗?
“老师,你知道路知遥吗?”
丁文荐很自然地接道:“知道啊,他是温南市某年的高考状元,在他之前我们学校虽然也有录取首都大学的学生,但都没有他名次高,他是全省第二录取的,加上他的经历很特殊,早年在学校无论是教没教过他的老师都知道。”
“经历特殊?”
“他考大学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温南了,不知道也很正常。”
丁文荐和何卷舒漫步在紫藤萝花架下,这条长达百米的紫藤萝花架是一中的地标性建筑,也是一中学子的荣誉墙,每根白色柱子上都有一位优秀学生的介绍,这里上榜的不是学校每年成绩好的优秀学生,而是记录对学校对社会有重大贡献的学生。
这里记录的最早一批的学生现在已经有八十岁,都是在各行各业做出过卓越的贡献的人。
每年四月紫藤萝密密麻麻的垂落,紫色的花朵像瀑布一样,现在不在花期,长长的走廊上遍布覆盖着茂盛的绿叶,它们在蛰伏等待来年开花。
五年级何卷舒准备跳级直接读初中,当时去看了市里几个比较好的学校,一中、实验、育才都差不多,他只需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学校通过他们的入学考试,证明自己有跳级的能力。
他最后去参加了一中和实验的入学考试,还去参加了面试,两所学校都录取了他,最后他选择了一中,因为一中的绿化和环境更好,学校种满了花,三四月紫藤萝花和海棠花次第开放,到了秋季学校的银杏林变得黄澄澄,柿子开始成熟,十一月底满操场的山茶花集体开花,能一直开到来年二月。
温南的大街小巷都种满了红色山茶花,这也是为什么他收到岑佩的山茶花会这么惊喜的原因,她一瞬间勾起了何卷舒的乡愁。
丁文荐带着他在紫藤萝花架下一通找,找到了介绍路知遥的那张铭牌。
照片上的路知遥脸很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左右,脸上还有婴儿肥。
他抬头看向相机的懵懂说明这张是抓拍的。照片已经氧化发黄,不知道在这里陈列了多少年。
丁文荐看着照片上简单的介绍说:“他的牌子是前几年挂上的,他的故事简单概括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学校没拆校前他在初中部读书是个很混的学生,几次踩到红线差点退学,老师都放弃他了,这样的学生竟然来了个逆袭,初三开始奋发图强认真念书,给他考上了高中部。”
“他高中呢?有发生什么事吗?”
“还真有,他高一开始成绩不好,基本是垫底,学习态度不端正,有之前的经历老师们都劝,希望他好好学,至少考个过得去的大学,别人劝他一百句不如他自己听进去一句,他就是不听没办法,直到有一天他失踪了。”
“失踪了?”
“这些是我听其他老师说的,也不一定准确,他学校家长两边骗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学习成绩和坐了火箭一样飞升,到了高三基本都是前两名。他也一直保持这口气上了首都大学,经历非常的励志,还写在次年的招生简章上。他也是近十年从我们学校出去发展最好的那几个学生,你之前问的礼堂就是他捐的。”
“礼堂是他捐的?”
怎么会这么巧,巧合的时间,巧合的照片,他当年是为了见他去了首都?可为什么呢,那时候他都不认识路知遥。
“是啊,他把礼堂扩建不少,你要去看看吗。”
“我去。”
礼堂扩建以后位子变多了,以前是实木长椅,现在全部换成柔软的坐凳了,木制地板和圆顶天花板,中间的舞台扩大了原来的两倍多。
“我读书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他是学跳舞的,我想跟他有共同话题也接触了舞蹈,甚至跟家里人提我要学跳舞。”
何卷舒开始回味那些最初的、从路知遥嘴里说的无心之言。
他下定决心晚上要问问路知遥以前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去首都,真的是去找他吗?这个疑问不解决晚上都睡不着觉。
离开学校前何卷舒接到了何云舒的电话。
“怎么了姐?”
“你昨天怎么没回家啊,去哪里了?”
“哦,去朋友家了,今天也不回去,不用担心。”
“哦,那什么,”何云舒这才说出真实意图,“你现在有空不?帮我把婷婷送到我这儿,朋友过生日,约我去她家吃饭。”
“可以啊,我这里已经结束了,是哪个朋友?你把地址告诉我。”
“昨天跟你提过的佑安,早些年我们在同一个画室学画画,同一个高中上学,大学毕业以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去同一个学校当美术老师,关系老好了。”
“你说过了,我也记得她,就是不认脸了。”
“我听她说她前男友也要过来,就那个你背去医院的男生,他可帅了,以前算小帅哥,时间久了居然变成大帅哥了,年近三十还没发福,站在一群男人里面帅得格外出众。”
“姐,你花痴的毛病又犯了。脸上最不重要的东西,品行才是第一位。”
“放屁,一个人什么都能装只有帅装不出来,婷婷爸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看他老实嫁给他,结果呢?你是最没资格说脸不重要的,爸妈不给你这张脸,你都吃不了演戏那碗饭。”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投降。”
“我是真的惋惜啊,佑安要是嫁给他就好了,虽然他们谈的时候我不看好还劝分,但今时不同往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说的就是这哥。现在他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啊,我真是眼瞎啊,不识蒙尘宝珠。”
何卷舒听得想笑,她姐的夸张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她也是这么夸她前男友的。
“你好夸张,用这么多成语赞美他,夸得天花乱坠。”
“真不夸张,你见了就知道了。”
“知道啦,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带婷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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