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先生
“到深秋,晚上就很冷了,你穿得这样少。”
她把书给他看,“我要学习,认你做我的教书先生。”
他骤然一笑,轻快的说:“好啊。”
“你坐下,我给你看看这书。”
陈乔礼放下手头的事,翻开那本《儒林外史》,给她画了些简单的字,又一笔一划写在纸上,她则是在一边看着。
指着那书,一字一句的说:“虽然如此说,元朝末年,也曾出了一个嵚崎磊落的人。这人姓王,名冕,在诸暨县乡村里住,七岁上亡了父亲,他母亲做些针黹,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书。”
她眉头紧蹙,听得很认真,目不转睛的盯着书,也在心里记下那些字。
“你看,这纸上的字都是这段里简单些的,这分别是……王,元,人……”
他拢共说了十几个字,张思乔又仔细在纸上照着他写的抄了好几遍。
她抄字,他则坐在一旁忙起了铺子里的事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陈方正在门口说:“乔礼,开门,今日的帐还没有给我看呢。”
他们大眼瞪小眼,满脸惊慌之色,实在没有想到陈方正又杀个回马枪。
她小声说道:“我藏在哪里?”
他看了屋子里一圈,无论里间外间都是空空荡荡的,到底哪里能让她藏起来?若是让爹看见他们大晚上的共处一室,一定会被误会,搞不齐还会被陈方正骂一顿。
“窗帘后面。”她指着内间的窗帘。
“你在屋子里吗?”陈方正问道。
说着,陈方正刚一推门进来时,陈乔礼听着门的响声,竟然也做贼心虚的拉起她一起跑到内间去,甚至比她跑得还快。
刚躲到床帘后面,还没站稳,甚至帘子还微微动,陈方正就进来了,他在桌子前站定,拿起账本来看了好久。
“喂,你写的那张纸。”他低声问道。
他突然想到桌子上还有她写字的纸。
“拿来了。”她把那背后拿着纸的手稍稍伸出来给他看。
两个人面对面一起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她紧贴墙站着,躲在帘子后十分的闷。
可以清晰明了的感觉到,她头顶时而有呼出的鼻息,打在发梢头顶,有些则溜进脖颈,害得皮肤有些痒。
她不敢抬头,仿若脖颈上压了千斤重,怕不是一抬首,头顶就碰到他下颏了。
他亦不敢俯首,只得微微仰首,垂眸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锁定,出了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天鹅颈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咱们为什么要躲在一起啊?”她悄声问道。
“对啊,这里明明有两个帘子。”他自顾自的说。
“小声点。”她捂着他的嘴轻声呵斥。
偶然间四目相对,她倏的收回眼。
手指挨上他的鼻子,温热的鼻息喷薄而出,尽数落在手指上,手心则紧贴他的嘴唇,微凉却柔软。
好像在吻自己的手?她眼睛一眨,收回想法的同时也收回那只手。
离开后,手指似乎有些湿润。
他垂眼看她悻悻收回的一只小手,眼波跟随那葱白的纤纤玉手,一直到它藏到身后才收回。
陈方正看完账本后,又背着手往内间瞄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哪儿去了……”
陈方正一面喃喃,一面走出屋子。
听着关门声,都松了一口气,也就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的一动不动,跟泥人似的。
陈乔礼轻微俯身看她,那脸离自己很近,一拳之隔。
明明可以从帘子里出去透气,可谁也不动,只在这诺大房间里的方寸之地中钻着。
都不说话,狭小空间里异常安静,正是因为如此静,那一丁点的呼吸声就分外明显。
她背手贴墙,似罚站的孩子,头垂得极低。
眼睛马马虎虎的锁定脚上的一双鞋,但眼神却虚焦,黑洞洞的两只眸子没有光,像是在出神。
他却不躲,只定眼看。
身体像是被什么魔力掌控,他缓缓抬手,用食指指尖勾住她的下颏,其余四指则轻抚她的下颌骨。
脸盘很小,一掌可握。
脸被他勾起一点,不得不直直接住他灼灼的目光,想后退一步,才发现毫无退路,脚后跟死死抵在墙跟上。
这一刻极其安静,空气好像浓稠到凝固,不过还剩她跌宕起伏,但却极力克制的喘息声。
她心尖的那一座沙漏停滞,碎沙堵在心口。
他睫羽垂下,轻启嘴唇,眼睑影出斑驳,不待她反应片刻,脸就朝她压下去。
一直压下去,直到两个嘴唇紧紧贴在一处。鼻尖相触,鼻息打在脸上。
心念电转间,她耳边,好像响起珑珑兀兀的惊雷,天崩地裂的巨大变化,天翻地覆,洪水泛滥,涌入房间。
她被世界的变化扰乱,心绪不宁,一颗心脏止不住的乱跳。
不敢再看,只得紧紧合眸,逃避这一切。
可再睁眼,还是原样,原来都照旧。
轻轻碰上后,含起她的唇瓣,上瓣,下瓣,上瓣……辗转不停。
不过依旧只是这样,他想。
怎样的一种感觉?柔柔的,轻轻的,她想。
两只手只得攥紧他合身的锦衣领口,把一身长衫硬生生拽出几道褶子。
头挨着墙,无法动弹,好像就算是留有一席之地让她逃,她也不愿。
再轻微睁一个缝隙,余光瞥见身边的一张雕花红木床,有纱帘子遮掩几分,可见床上枕头被子的一角。
纱帘好像是暗色,轻飘飘的,在帘子外不明了的角度窥视,更加暧昧不明。
霎时,心里的那座沙漏不再停滞,反倒玻璃破碎,碎沙子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洒落心尖和心底。
合眸,胡乱收敛心里的狼藉,一把推开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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