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祈愿
她哭得说不出话,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停的摇着头。
府里的听差把他抬到他的屋里,一家人一路跟着跑,跑到房门口被医生护士拦在外面。
张思乔没有追出去,在抱厦厅里瘫坐在地上,痛恨自己为何每次都要害他受伤?
他可是陈府的少爷,为什么要豁出命救她呢?
自觉亏欠他的太多了,不只有两条命那么简单,到底该如何报答?
她怪自己把陈乔礼害成那样,不敢再面对府里的人和他家人,也没有脸面再住下去。
决意等着他好些了就搬出府去,再为他建一个戏班子,名字还是明德苑,无论再困难她也要做。
心里有了目标,身上也就有了力气,撑着地板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他住的院子里,躲在树后偷偷观望。
又是躲起来,和那次尾随他身后一样。
躲着,不敢靠近,不敢和府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多交流。
眼睛又湿润了,在朦胧的泪眼中隐约看见一家人互相搀扶着哭。
陈方正坐着轮椅过来,想站起来,却摔倒在地上,一家人又把他扶起来。
再也忍不住,蹲在树后捂着嘴失声的哭,努力不发出声音来,肩膀一抬一抬的……
看着眼前的陈府,和她刚来时简直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一家人欢声笑语,现在则满是哭声;以前的陈府平静又安逸,现在则是凄凉又痛苦……
“老爷,你回去躺着吧……”吴氏哽咽着,勉强发出声音。
“我不回,就在这里等着乔礼。”
陈洛伊看向陈方正的手,发现那满是皱纹的手上还粘着胶布,应该是他自己拔了管子出来的。
陈洛伊不忍心看下去,跪在陈方正轮椅边,带上哭腔说“爹……这里有我们呢,你回去输液罢,您也刚醒来没几日啊……”
“我不走,一天不输液又死不了。”
家里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顺他意思,一起在门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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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乔走出府去,要上街给他买祈愿签。
街上人越来越少,大约是天愈发料峭,都不想出来的缘故。
天比早上更阴沉,看样子,是一定要下一场倾盆的雨。
一个卖祈愿签的小贩正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看样子要收摊。
她急匆匆的跑过去说“卖我三筒罢。”
跑得太快,气息不平稳。
那人摆摆手,“不卖了小姐,马上要下雨了,我这摊儿都收了。”说着,他推车向前走去。
见人要走,她又急忙跟在那人身后不停的恳求,“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都行,卖给我吧,求你了。”
那人看她哭肿的眼睛和散乱的头发,摇摇头,想来也是个不容易的姑娘,于是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好吧。”
一面哽咽,一面慌手慌脚的扯开钱袋子,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倒在手心里。
商贩解开包裹,将三筒祈愿签摆在桌面上,说道“不要钱了姑娘,当我送你的。”
既然拿上了,她脑子里也不想别的,那句不要钱像是没入耳似的,仍旧把钱塞进人手里,“谢谢,谢谢你。”
连连道谢,接过三筒祈愿签。
天上响了几声惊雷,雨水从乌云中倾泻而下。
祈愿签在怀里被她牢牢抱着,沿街边一路小跑,满脑子全是陈乔礼受伤时的样子。
痛苦又自责的思绪像这滂沱的大雨一样,肆意横行的侵蚀她的身体,打湿的头发散乱的粘在脸上。
脸上有一汩又一汩冰凉的水,一时间,自己也分不清脸上的水是泪还是雨,只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水钻进嘴里,胃里肚子里传来阵阵湿冷的痛感。
雨愈发大,像猛兽,要将天地吞噬。
雨点已经不是水了,仿佛是枪淋弹雨。
可是离陈府还有段距离。
路边崎岖不平,水势顺流到里面,一片片一潭潭,上面还漂浮着饭店倒出来的白沫子,沫子似有孔的泡沫汇聚一堆。
鞋子重重拍打在反光的水坑里,瞬间溅得老高,把裤腿鞋袜都浸湿。
眼前视线异常朦胧又模糊,好像那水顺着睫毛流在脸颊,流在嘴边,又吃了一口脏雨。
雨密密麻麻,风把成片的雨撕碎,就变成薄薄一层雾,覆盖缭绕在半空。
跑回府里,雨势小了不少。
他院子外已经没有人了,天也黑了半边。
此时的屋里没有开灯,看样子医生护士也不在。
终于可以鼓起勇气进去看他了。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爬在床上的陈乔礼,一下也不动弹,好像沉沉睡去。
屋里安静的可怕,玻璃罩子里的摆钟嘀嗒嘀嗒,在寂静的空间里留下细碎的声响。
拿桌上的布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紧挨他的床坐在地上,人靠着床头柜。
小腿十分酸痒,这下总算可以喘息。
把一路保护的祈愿签摆在地上。
揺了揺第一个祈愿签,哗啦哗啦——一根细长的竹签脱颖而出。
拿下来,写着——下下签。
又揺了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下下签。
倏然有些生气,为何连老天爷都和他过不去?
随即把那三筒里的下签和下下签都抽出来,到最后,索性连中签也抽出来不要了,都把它们忿忿的的扔在垃圾桶里。
接着又把三筒里的上签和上上签都整合在一个筒子里。
陈乔礼在睡梦里听到这稀稀拉拉的声音,缓缓半睁开眼睛,轻声问,“谁……”
听到声音,她心里一喜,顿时趴在他枕边,对上他半阖的眼眸,喉咙里终于虚虚的发了声,“我。”
声音轻飘飘,虚颤颤,刚出口就变成一小阵凉气吹在他脸上。
陈乔礼将眼皮努力睁开,这才看见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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