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魂惊雷

---章节9 离魂惊雷

江湾码头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海誓的佩剑正点在沙盘上的潼关隘口。布防图在汽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那些用朱砂标注的炮兵阵地,竟与《长生殿》工尺谱的符号严丝合缝。

"少帅,三营的迫击炮就位了。"副官递上译电员刚破译的密文,红蓝铅笔标注的坐标旁画着朵鎏金莲花,"按您吩咐,照安禄山造反那折的鼓点调整了射击间隔。"

海誓用沾着火药的手指划过沙盘,硝烟在指节凝成暗红的痂。三天前清源塞给他的白玉扳指碎片,此刻正嵌在指挥部的密码机上,将日军电报破译成工整的《长生殿》唱词。

"告诉炮兵连,"他忽然扯开领口的银扣,锁骨处的并蒂莲刺青渗出细密血珠,"寅时三刻把照明弹换成□□——"佩剑重重戳在沙盘上的芦苇荡,"杨贵妃要浴火重生。"

远处的炮火将夜幕撕开血口,海誓望着法租界方向突然按住心口。昨夜清源昏迷时攥皱的戏票,此刻正在军装暗袋里发烫。宝生说那上面用沉水香写的暗语,是梨园行失传的《离魂》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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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下游的货仓里,清源正用鎏金护甲撬开铁皮箱。日军通讯器的电流声混着浪涛,将他的咳嗽声碾得粉碎。腰间的绷带又渗出血来,染红了箱中成捆的三八式步枪。

"果然要运往闸北..."他蘸着血在箱盖内侧画了朵海棠,突然听见身后拉枪栓的脆响。十二个日本宪兵的影子在油桶间交错,刺刀寒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松本大佐恭候多时了。"为首的军官狞笑着踢翻煤油灯,火光里清源腕间的樱花刺青妖冶如血,"唱《游园惊梦》的杜丽娘小姐。"

清源忽然旋身甩出水袖,翡翠镯子撞在铁架上迸出火星。当先的宪兵被迷了眼睛,他趁机翻上横梁,鎏金护甲在通讯电缆上擦出湛蓝电弧。整个货仓的电路瞬间爆出火花,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传来日语嘶吼。

"在配电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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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阵地的山风卷着血腥气,海誓的望远镜里突然闪过奇异的光斑。□□的火光中,日军装甲车上的牡丹暗纹清晰可辨——正是清源戏服上的金线刺绣。

"少帅!截获关东军急电!"译电员的声音带着颤意,"他们要在闸北使用...使用毒气弹!"

海誓的佩剑当啷掉在沙盘上,震倒了代表戏楼的小旗。三天前清源在他胸口画圈时,指尖蘸着的不是血,是茉莉香粉混着□□的味道——那人早知这场死局。

"传令骑兵营!"他扯断领口的银扣砸在军用地图上,"沿着苏州河旧河道包抄——"染血的手指戳穿法租界的剧院标志,"用《霓裳羽衣曲》的调子发冲锋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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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的后背撞上冰冷的水泥墙时,左肩的枪伤正汩汩冒血。松本的军靴碾过他腕间的旧疤,刺刀挑开浸透江水的月白中衣。锁骨处的并蒂莲在血污中绽放,与海誓心口的刺青隔着硝烟遥相呼应。

"爱新觉罗的血统..."松本用生硬的中文念出他襁褓里的满文生辰帖,"居然在□□戏子身上延续。"刀刃突然刺入腰侧旧伤,在溃烂的皮肉里翻找什么。

清源咬碎后槽牙的□□胶囊,却在尝到茉莉香时愣住——昨夜海誓喂他喝药时,早将毒药换成了安宫丸。剧痛让视线开始模糊,他忽然想起宝生说的:"师父总把解药藏在最疼的地方。"

当松本撕开他腰间绷带时,藏在溃烂伤口的微型胶卷终于暴露。清源用最后力气撞向日军官,染血的牙齿咬住对方耳朵:"告诉安禄山..."他笑着咽下喉间血沫,"杨玉环的荔枝到了。"

货仓深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冲天火光中飞起无数鎏金莲瓣。海誓在三十里外的指挥部突然心悸,望远镜里江湾码头的蘑菇云染红了半边天。

"云手要转七分..."他无意识地念着清源教的戏诀,佩剑在沙盘上划出诡异的弧线。当剑尖停在"雷"字时,突然想起母亲遗物中的沉香匣——那里面除了江防图,还有张用满语写着"惊雷"的泛黄戏票。

炮火将黎明前的黑暗烧成灰烬,海誓在血色的晨曦里举起信号枪。绿色焰火划破长空的刹那,潼关阵地响起《长生殿》的击鼓声。二十万发□□裹挟着梨园百年血泪,将日军的毒气车队葬送在牡丹花开的河道。

而苏州河漂来的碎木板上,正系着半截染血的水袖。金线牡丹在浊浪中舒展,宛如当年老佛爷棺椁里那件凤尾裙裾。宝生跪在码头烧纸钱时,火星里浮起的鎏金暗纹,恰是合欢簪并蒂绽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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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军贵
连载中清源海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