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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心医院。
内三科。
这会是中午休息时间,很多医生护士正忙着吃中饭。
走廊上也来来去去许多身穿蓝白条纹相间的病人或病人家属。
临时走马上任的应子乘身穿灰色西装,两手提着礼品跟在曲明月的身后。
两人来到护士站停下脚步。
应子乘作为临时助手,主动上前向护士站的护士打听起病人的信息。
得到信息后,两人悠悠上了一层楼。
楼上是VIP病室。
两人停在304室病房外。
曲明月抬起右手轻轻敲着病室门。
里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男声吼道。
“谁啊!”
站在门前的曲明月正敲完门的右手顿住,双眸深意幽幽。
相当会看眼色的应子乘瞄了眼女孩,立马出声。
“您好,我们是代表曲家酒厂前来探望您的。”
话落,病房里传来一阵叮里哐啷的响声儿。
几分钟后,门从里面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打开。
女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穿着略带土气的蓝色条纹上衣和橙色长裤,有些不伦不类。
中年女人身材丰满,烫着小卷的短发,脸盘有些宽,双颊上的肉有些松垮。
她先是全身打量了一番曲明月,尤其看到对方那张年轻的脸和身材时,表情十分不屑道。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的了主吗?”
中年女人一双眼里不小心透出的几分精明算计被站在面前的曲明月瞧得清清楚楚。
曲明月冷淡着张小脸。
“看来令尊是不想要赔偿了,也罢——”
就在曲明月装作要转身离开时,又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背后。
对方先是一巴掌拍向自己老婆的后背,一口家乡话说道。
“你这死婆娘,乱说什么话!这是贵客!赶紧一边去!”
边说边将人推搡到一边。
中年女人磨磨蹭蹭让了位置。
接着男人视线落向门外的曲明月和应子乘身上,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
“那个让你们见笑了,这婆娘那张破嘴就是坏的很!你们可是贵客!哪能让你们走!”
“我叫廉毅强,是廉恺的父亲。”
说着同时,他迅速侧身往旁边走去,给让出位置来。
从眼前两人的站位上,廉毅强就能看得出是谁说了算。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神色被眼前默不作声的曲明月清晰捕捉。
身穿带有复杂花纹设计的白色交领衬衫搭配着宽松的直筒黑色裤子,用一根绿檀木簪挽起乌发的曲明月抿着红唇,冷冷走进病室。
随意找到个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
跟在身后的应子乘找了个空地将手上的礼品放下后,站回在曲明月的身旁。
然后,曲明月环视病室四周。
表面看似整洁,实则不过是将东西急匆匆藏起来而已。
落在后面的廉毅强看到这年轻女娃像主人似得丝毫不客气,内心不由得涌上怒火。
但转眼又想到对方可是财神爷。
只好压下心头的不爽。
看来等会他得多要一些才能泄这会儿的心头之愤。
廉毅强上前两步走到病床边上,继续介绍道。
“两位见谅,我儿子喝了你们厂子的酒到现在都还没醒,我们夫妻俩啊也是命苦啊!”
越说语气越是低落。
就在廉毅强露出悲伤的表情时,站在边上的中年女人瞬间哭丧着一张脸奔到病床前。
她大声哭喊着。
“我的儿啊!你咋命这么苦啊!”
...
就在两夫妻悲苦的过程中,冷眼旁观的曲明月忍不住开口。
“看来你们确实过的很惨。”
被打断的夫妻俩还没反应过来的对方的意思。
曲明月侧头,视线落向躺在病床上的廉恺,眯起眼继续道。
“关于赔偿我们只会和当事人谈。”
“既然他还在昏迷中,那就只能等他醒后再来商议此事,真是——”
话还没说完,躺在病床上装睡的廉恺突然睁开双眼。
装作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假模假样地揉搓眼。
“哎哟,我这是在哪里啊...?”
廉恺二十出头,脸上的痘痘分布不均。
这人继承了廉毅强俩夫妻的长相。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
刚还被曲明月的话吓得愣住的中年女人,看见自家儿子猝不及防地醒来后,后知后觉将人给扶起身。
廉恺半靠在床头,他揉搓完的双眼睁开,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曲明月。
迎着对方锋利的视线,原本打算硬刚的廉恺瞬间变得语气畏畏缩缩道。
“你,你们是谁啊?!”
见状,曲明月并未回答廉恺的话,而是直径说道。
“既然当事人已醒,那这件事就好办许多。”
明明是来给赔偿的曲明月此时犹如主人般气势全开。
她扫过眼前这一家人。
“廉先生,据我们调查您是在8月28号向娱乐八卦爆料号爆料我们酒厂生产的酒不干净,对吗?”
廉恺微微抬起下巴,傲着张脸点点头。
“没错!”
曲明月继续说道。
“那篇爆料的内容里写明廉先生于8月20号在曲家酒铺购买白酒与黄酒各一斤,8月25号喝曲家酒后,不过半个小时便开始胃部绞痛被朋友送往医院,当晚医院就出具报告,报告上注明是喝酒所致。”
廉恺继续点头。
“没错!所以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曲明月跳过这个话题,反问对方。
“不急,我记得廉先生一家是住在雁南区?”
询问的目光扫过这一家三口。
廉恺懵怔地点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没错!这和赔偿有什么关系?”
曲明月再次抛出问题。
“雁南区在京市东边,而云舜区在西边。”
“我记得廉先生一家八月中旬才到京市,应该是你们第一次来京市吧?”
“初到京市的外地人不过短短十天就能精准找到京市西边的一家普通村庄里的小酒铺?”
“难不成你们是有预谋性想要勒索酒厂?”
一连三追问。
每句话的语调越发强势。
在这空调房里,被追问的廉恺神情变得慌乱,背后不断生出冷汗。
他迟疑几秒后,急促道。
“我朋友给介绍的你们家的酒!”
曲明月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廉恺。
“是谁?”
问到这,廉恺陡然间停顿了话,脸上开始生出豆大的汗水。
“我——”
就在他想要说出口时,站在旁边观察着这幕的廉毅强出声阻止道。
“小恺!”
闻声,廉恺的目光与自己的父亲相遇。
对方一脸谨慎的暗示着他。
仿佛在表达着千万不要乱说话!
此刻,观察到这两人举动后的曲明月从应子乘的手里接过一张支票。
然后她扬扬手中的支票,冷笑着转移话题。
“看来廉先生并非诚心想要拿到这笔赔偿,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作罢。”
说着的同时曲明月起身,挺立身姿准备离开。
应子乘默默跟在身后。
见状,躺在病床上的廉恺看到对方手里的支票表情瞬间慌乱急促起来。
“别走——我说!”
此时的他顾得不那么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要钱能到手,有什么事是做不得的?!
无非就是舍了一段兄弟情。
兄弟没了可以再找,可钱没了那可就是真没了!
走向门口的曲明月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落在身侧的应子乘不注意地侧头,发现曲明月弯着的嘴角。
心里不禁暗道。
这老板娘的手段可真高明!
身后病床上再次传来廉恺的说话声。
“是有人让我去的。”
曲明月转过身子,目光朝着病床的方向。
身后的应子乘微微垂下头。
廉恺半坐在病床上视线紧紧落在曲明月的脸上,被遮挡在床铺下的手死死攥紧。
他纠结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话。
“我如果说了,你真的会给我钱吗?”
曲明月淡淡回了两个字。
“当然。”
廉恺依旧没有转移视线,他盯着曲明月说道。
“我们一家八月中旬刚来京城,是我的认识的一个兄弟他告诉我你们酒厂即将开业,如果我喝了你们家的酒出了问题,你们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赔偿我们一大笔钱。”
曲明月扔出心里的问题。
“你的那位朋友是谁?”
廉恺抿抿嘴,像认命般答道。
“他叫冯一伟。”
至于其他多的话廉恺不愿再说。
曲明月也微微点头,一副已知晓的表情。
“行,我知道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曲明月无所顾忌地转过身再次迈着脚步往门口走去。
见状,廉恺傻了眼。
“你不是答应了给我赔偿金吗?”
走到门口的两人停下脚步,应子乘转过身体,抿着的薄唇微微弯起代替曲明月回道。
“廉先生,您不如好好想想我们有确切地说过会给您赔偿金这种话吗?”
廉恺回忆刚才的场景,不由得语塞。
眼见到手的鸭子即将飞走,廉恺迫切道。
“可你们来不就是给我们赔偿金的吗?如果你们不给,就不怕我们去网上曝光你们吗?”
说到最后,廉恺望向门口的目光逐渐带着几分狠辣。
应子乘笑笑,回应道。
“廉先生刚刚已经说过是被人唆使后对曲家酒厂进行敲诈。既然如此那就并非真正的受害者,而我们又为什么要给你们所谓的赔偿金?”
这番话瞬间堵住廉恺的口。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当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骤然脑袋闪过灵光。
恍惚间,他跳下病床后,顺手还拿起病床边桌子上的玻璃杯子,朝着曲明月和应子乘飞奔而去。
守在一边的廉毅强夫妻见状试图拦住两人。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廉恺手中的玻璃杯朝着曲明月的后脑勺上砸去。
身旁的应子乘惊呼。
“老板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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