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天,因为小蝴蝶的惊人举动,只有学生默默注视她或说悄悄话,她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影响,也没有人去欺负她。
小蝴蝶一日过去,又穿戴好了她的违反校规8件套,若无其事地上学去了,没有因为这一日的安宁而感到异常,只是像往日一样的上学上课。
只是认识了赵卿云以来,她对放学的期待与日俱增,这一天也是下课铃一响就背上书包飞出了教室。
赵卿云干脆给了小蝴蝶自己家的钥匙,让她早去别在门口干等。她跑动的时候书包上的钥匙扣响得唰啦唰啦,一路飞奔向了学校门口。
今天姐姐什么时候下班呢?
如此想着,却看到校门口几个小混混门神似得站在了校门口,在这恭候她已久了。
小蝴蝶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转身想逃。
没想到为首的那个偏头痛突然大喝一声:“胡依然!”
她听了更想跑了,但旁边那个怒发冲冠型突然大喊:“今天不打!”
小蝴蝶根本就不信这几个街溜子在这是和她友好交流来了,但到底是没见过这个列阵欢迎的架势,本来都已经转身跑了,但是还是停下来好奇回头。
“我们要向你宣战。”
“……他们说我前天的事影响到了他们在学校的权威,明天放学后要在广场后面一决胜负。”
“啊?”
听到这,赵卿云筷子上的宫保鸡丁差点没夹住——小蝴蝶已经回到了赵卿云家,两人一边吃饭说起了放学时候的事。
几个小混混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让小蝴蝶从他们中间安全地通过并回了家,但是约定第二天要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小广场上碰一碰,看看谁才是这个学校攻击性最强的青少年。
“你答应啦?”赵卿云放下筷子急忙问。
“……我什么也没说。”
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天天上学就是磕头打盹等放学,回家就是看电视打游戏,同学间有矛盾,顶多骂一架,男生可能打一架吧—— 而且凭赵卿云那钝感力,女生之间的矛盾都未必能意识到;别人早都心知肚明,但她得等双方和好、人家告诉了才知道!
她哪里想到这帮熊孩子还火并上了?
“不是,你得告诉你爸妈呀,那群小屁孩手上没个轻重的,要再像上次,那该怎么办?”
小蝴蝶低下了头,“他们这两天都不在家……”
“什么在家不在家?你给我电话,他俩今晚就是在美国,也得打个飞的回来!”
“不,不要……”小蝴蝶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不要什么不要?你天天在学校这些事情都不和他们说,这是当的什么爹妈?”赵卿云在气头上,也没管说话轻重,一阵输出后拿起了手机,“快,我打电话。”
可是小蝴蝶再也没说话,不管赵卿云再说什么也一直低着头。
饭吃了一半小蝴蝶就起身脸色阴沉地走了,赵卿云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再没话可输出了,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拧呢!
您那爹妈是有多金贵呢,档期这么满,这么见不得人!
“你要是从这出去,就别回来了!”
赵卿云实在无话可骂了,就冲着门口喊了句气话。
小蝴蝶没有回头,出去带上了门,无意识地往楼下走。
她原本以为赵卿云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能够理解她,可没想到这段情谊结束得这么快。
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但是她哭不出声,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力地蹲在地上无声地流泪,前襟马上被泪水浸湿了大片。
二楼住户好像有人走近的声音,但是最终脚步逐渐远离了,像是从猫眼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过了许久,小蝴蝶站起身,擦擦哭红的眼睛,从刚刚断片的意识里回过神,开始接着往楼下走。
许是清醒了点,她意识到唰啦唰啦的钥匙扣声,赵卿云的钥匙还在她身上。
于是她走上了楼,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花盆底下,转身回家去了。
小蝴蝶走进了另一栋居民楼,到了一扇老旧的门前,先是站了半晌,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才打开门进了家。
屋子面积不算小,面向、采光和格局都堪称完美,装修风格虽然老了些,但很精致。
而这样原本不错的家,此刻窗帘紧闭,地面布满了老旧衣服和各式的垃圾,垃圾的臭味、烟味和常年不透气的味道混在一起,阴沉脏乱,甚至有一股恐怖的气息。
屋内此刻寂静无声,主卧屋门紧闭,应该是妈妈还没起床。
小蝴蝶好歹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放下包,蹑手蹑脚地从垃圾堆里找到笤帚簸箕扫了扫果皮纸屑,把好歹还算干净的衣服捡了出来,其他的和果皮纸屑一起扔进垃圾袋里。
她这几天在赵卿云家过的时间比较多,家里有些疏于打扫了。不过昨天还是没有这些果皮纸屑的……
但是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
小蝴蝶打扫着,或许是在赵卿云家发生的事情对她有些冲击,她开始一边打扫一边发呆,手上的动静也开始大起来。
“胡依然,你回来了?”
主卧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是一系列起床穿鞋的动静。
“妈,我回来了。”
小蝴蝶如梦初醒,开口应答。
妈妈醒了,小蝴蝶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埋头打扫着卫生。
“你这几天上哪去了……”女人衣不蔽体地从房间里出来,肌肤消瘦而苍白,眼角已经因为岁月有了皱纹,但还是能看出些许曾经美貌的痕迹;但是因为生活的堕落,这张曾经青春的面孔已经更快地衰老,眼窝已经下陷,更不必提浑身疏于卫生打理的邋遢劲。
她打开冰箱,顿时一股异味传来:“饭都馊了,待会去买点。”
“好。”
“我吃米线!”
小蝴蝶顿时浑身颤抖——
她仔细听过了屋内的声音,似乎是没人或者都在睡觉;自从她进了门之后,除了母亲没有别的声音,她才安下心来。
而门内此刻终于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男人!
小蝴蝶手上的打扫顿了一瞬,仿佛全身的关节都僵硬了;但紧接着,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她机械地调动着双手,尽力着把最后一点地扫完。
“叔叔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母亲问。
“……听到了。”
小蝴蝶的声音细若蚊蚋,颤抖着回答道。
“声音这么小,老鼠见了猫似的……”
女人不满地埋怨,接着转头又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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