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从酒吧回到家,意外见到容家那常年失踪的一家三口竟都坐在客厅里,气氛就跟甲方乙方上了谈判桌似的,气氛紧张凝重的让人窒息。
容雅看的想笑。
听到她进门的动静三个人齐齐看过来,梁琼芳道:“雅雅回来了,你哥决定下个月结婚,我们正在商量这事儿呢,你要不要过来给我们提提意见?”
容雅笑了笑:“哦挺好的,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喝了点酒,就不参与了,你们商量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跟我说一声就行。”
梁琼芳跟女儿不熟,性子也柔弱,听她拒绝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那你上去休息吧。”
倒是容昭忽然说话了:“等等,有件事我还没说,今天商务会上我遇见一个倒弄建材的小老板蒋康成,他有意无意的跟我提起好几次容雅的名字,还说他二儿子对容雅一见钟情,我看他的意思,很可能是有意撮合容雅和他儿子。”
容雅脚步一顿,对上容昭看过来的目光:“是吗?你怎么说的?”
梁琼芳看向丈夫:“蒋家二儿子?是谁呀?”
容彦文坐正了身体,脸色有点难看:“就是今早还上过新闻的那小子,除了正事什么都敢干!”
容雅不理会那夫妻俩说了什么,目光直直盯着容昭,虽说小时候已经见识过容昭的无情,但现在的她可不是小时候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了,希望容昭不要让她太失望。
容昭被她冰冷讽刺的目光盯的很是狼狈,顿了顿才道:“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容雅紧绷的神色松了松,又看向容彦文和梁琼芳:“容昭的婚事他可以自己做主,我的婚事你们应该也不会插手吧。”
容彦文道:“自然,如果哪天你遇到了喜欢的,也带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看一看,你年纪小,不懂分辨人心的好坏,我们至少可以帮你分辨一下。”
容雅忽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她目光冷冷扫过去。
人心的险恶,她在这个家里难道体会的还不够多吗?生而不养的夫妻,任由妹妹被虐待却视而不见的哥哥,若问这世上谁伤她最深,难道不正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他们是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出这几个字的?
可是转念一想,在一群没有心肝的人面前提起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们没遭受过她的经历,永远不会理解她的感受,只会厌烦她一次次的抓住过去不放,觉得她小题大做,不懂事。
容彦文见她神色不对,心中一紧,已经做好了被她冷言冷语讽刺一顿的准备,然而容雅转眼又换了副表情,轻笑道:“好啊。”
说罢就意兴阑珊的上楼去了。
容昭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容彦文松了口气。
倒是梁琼芳仿佛看出点什么,“雅雅她是……”她自嘲道:“现在她连对我们发脾气都不屑做了。”
容彦文忙安慰妻子:“好了,别想太多,雅雅她只是长大了,理解了我们……”
“理解了你们俩是一对多么自私自利的男女,只顾自己快活,不顾他人死活,是吧?”一道充满讽刺的声音忽然接了下去。
梁琼芳和容彦文震惊抬头,容彦文怒道:“容昭,你在胡说什么?”
容昭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色头一次出现这么生动的表情,他冷笑出声:“容先生,梁女士,难道你们当真不知道自己身为父母有多失职吗?”
“别用这副表情看我,这么多年你们两个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又何必在意我这个累赘是什么态度,你们只要沉浸在自己相爱的世界里就好了啊,是不是。”
梁琼芳脸色惨白,双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彦文脸色也好看不了多少,他目光狼狈的盯着容昭:“身为子女,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态度?”
容昭继续嘲讽:“身为子女?这个时候你们想起来我是你们的子女了?当我刚出生你们就把我和妹妹甩给保姆的时候你们有想起过我俩是你们的子女吗?我和妹妹被保姆欺凌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我俩饥一顿饱一顿大小便都没人管的时候,你们正在澳洲吃着龙虾吹着海风,好不惬意,还有我那八年被你关在了哪里,你不会忘了吧?就这你们居然还有脸提你们是我的父母?”
听到容昭提起八年两个字,容彦文和梁琼芳原本还愤怒的神情顿时萎靡下来,眼神也开始闪躲,不敢跟容昭对视。
不理会那两人的脸色,容昭径直起身,优雅的整理好西装,神色恢复一贯的冷漠:“下个月的婚礼记得露面,我还不想公司股票因为你们没到场而出现动荡。”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是担心传出容家父子失和的传闻影响公司,他根本不会邀请自己的父母到场。
容家夫妇双双呆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离开大宅,容昭呼吸着外面微冷的空气,长长松了口气。
走出两步,他抬头看向三楼亮灯的房间,唇角浮现一摸自嘲。
小时候他过的不好,养成了偏激的性子,还一度被欺凌的患上了失语症,见到妹妹遭到自己同样的待遇,还以为所有小孩都是这么过来的,后来去了正常学校上学才知道自己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他说不出话,帮不了妹妹,再后来,就是被容彦文关进了疗养院的八年,人间炼狱里走了一遭,心智反而成熟起来,他假装自己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了正常人才被容彦文放出来,出来之后才知道雅雅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好在她身边还有谢寒。
而他,一个连笑容都学不会的人,哪里有更多的温情拯救别人呢。
他身为哥哥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有经营好公司,给她更多的钱,让她一生不必为钱财烦恼。
蒋家那对痴心妄想的父子根本没能舞到容雅面前就被容昭雷厉风行的解决掉了。
不过容雅的日子也没好过多少,她感冒了,先是喉咙痛的厉害,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容雅回家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五。
这个时候距离校庆晚会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再准备其他节目已经来不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晚会前最后一次彩排,容雅吃了两颗感冒药,坐在等候区闭目养神,周围环境嘈杂忙乱,隐隐还有几声兴奋的尖叫声传来,让容雅脑袋更加胀痛。
她还没霸道到不允许别人说话的地步,只能暗自忍耐。
晚会主持人沈薇薇报完幕下来休息,一屁股坐到容雅身边,激动道:“雅雅,你看那个视频了吗?卧槽你绯闻对象也太他么帅了,以前我就觉得他长的很不错,只是形象太抽象太潦草,我还挺遗憾的呢,没想到他衣品提升上来能帅的这么惊天动地,狠狠戳中我的心巴上了!”
她噼里啪啦一阵输出,抬眼对上容雅完全不在状态的迷茫表情,索性直接掀开礼服裙的大裙摆,从紧身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视频怼到容雅面前:“看,帅不帅?”
容雅揉揉眼睛,正想推开她的手,却意外在屏幕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多日不见得裴星州身穿西装正在上台领奖,他一米九的身高站在白人男主持身边也丝毫不输气势,面对台下一众科研大牛,神色自若侃侃而谈,一口流利的英文宛如第二母语,从容舒展的姿态完全就是会场的主宰,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男性魅力令人深深沉迷。
容雅伸出去的手不由顿住,仔细打量一眼视频里的人。
这些天他的头发又长了些,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任由它们杂草一样生长,精心修剪成清爽的发型,刘海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五官,一双眼眸如水墨般有种沉静温和的力量,鼻梁高挺,花瓣一样的唇含着一丝笑容,娓娓向台下阐述着自己的理念和研究成果。
容雅就这么盯着看了一小会儿,只觉得自己本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更晕了。
见她看的两眼发直,沈薇薇深有同感的笑道:“嘿嘿,是不是也被他帅的移不开眼睛了?你说他,既然长这么好看,以前为什么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给他一副如此完美的相貌,还让他这么聪明。”
“你知道这是什么比赛的颁奖现场吗?沃洛夫物理学奖,仅次于诺奖的主要物理奖项之一,他今年才大二啊,相比起他的容貌,他脑袋里的学识才最让人惊艳,我好崇拜。”
“是啊,真厉害!”容雅跟着附和。
上次去他家的时候容雅就知道裴星洲很厉害,跟他爸妈那样的院士级大佬都能说到一块去,现在落实到具体的成就奖项上,依旧让她觉得震撼。
沈薇薇一脸暧昧的碰了碰容雅的胳膊:“雅雅,你跟我们的学神是什么关系?上次你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帖子是怎么回事啊?”
容雅看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朋友关系,你想追尽管追,我没意见。”
沈薇薇长得漂亮,成绩和人品也都可以,身为沈薇薇和裴星洲的朋友,容雅没道理从中作梗,坏人姻缘。
沈薇薇放心一笑:“那就好,要是你也对他有意思的话,我可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容雅扯了扯唇角:“怎么可能,难道你觉得关诗意比我漂亮比我更好?”
想到容雅和谢寒之间的纠葛,沈薇薇忙摇头:“她算个屁,不过这也只能证明谢寒没眼光,裴星洲可不是他那样的糊涂蛋。”
容雅摇摇头,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台上的节目表演完,又到沈薇薇上场了,沈薇薇起身安慰的拍了拍容雅的肩,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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