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穿的厚,并不觉得冷,倒是对他口中的闲书颇感兴趣,转身拿过来一看,一本《西方美术史》,一本是《欧洲绘画典藏作品赏析》……
容雅很无语:“大哥,你可真贴心。”
她平时上课看这些书都要看吐了,结果坐个车还要学习,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喜欢上课的好不好?真是够了。
裴星洲诧异:“这是我最近正在看的书,有什么问题吗?”
容雅翻看着那本《欧洲绘画典藏作品赏析》,熟悉的异样感又来了,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最近怎么对绘画感兴趣了?”
裴星洲的回答丝毫挑不出问题,还非常的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提高审美,你不是总嫌弃我吗?而且我也不止看过美术方面的书,建筑学、心理学、哲学、地质学、海洋学、气象学、外国语言文学等等我也都很感兴趣,看过很多书,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本比较有用的书……”
“不用了,我谢谢您。”容雅抗拒的连敬语都冒出来了。
一门绘画她都感觉很吃力了,哪还有更多精力去研究别的,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裴星洲带容雅去的是邻省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周围土地比较贫瘠,不适合种粮食,就栽满了果树,苹果园,梨园,山上有土的地方也栽种上了耐旱的梨树。
四月中下旬,山上的梨花全开了,粉白的一片,不张扬不艳丽,却美的不似人间。
容雅打开车窗,吹来的风里都带着淡雅的梨花香,她忍不住深吸两口气,感叹道:“真香,真好闻,那些经过人类的手调和出来的香味,永远比不上大自然的杰作。”
裴星洲把车子停在路边,笑道:“出去看看吧,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我停下车就过来找你,你一个人可以吗?害不害怕?”
容雅直接忽略了后半句,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我就在这附近等你,找不到我电话联系。”
顺着山道把车开到家门口,裴星洲只匆匆把车上需要冷冻的东西塞进冰箱,提着两个餐盒找到容雅,两人在半山腰一棵梨树下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小小体验了一下野餐的乐趣。
裴星洲带来的餐盒保温功能很好,早晨放进去的饭到现在还是热的,酱汁香浓的卤肉焖饭外加一小份辣子鸡丁,盖子一打开,香辣味勾的原本不饿的容雅瞬间有了食欲。
接过饭盒,容雅小小尝了一口,忍不住对裴星洲伸出大拇指:“表哥,你厨艺还是那么好,还那么贴心,学习还好,天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浑身上下全是优点,怪不得那么多人追。”
裴星洲端着饭盒与她并肩坐在一起,不经意道:“那个叫沈薇薇的是你朋友?”
“是……是啊,她人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容雅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被她忽略了。
当时裴星洲拒绝沈薇薇的理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并且正在追。
僵硬的扭头看看裴星洲,再看看手里他特意早起做好的饭菜,忽然觉得这饭盒端着烫手。
他喜欢的人该不会是……
裴星洲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炒饭,不在意道:“我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准备把动力工程和材料学剩下的课程全修完,然后考研,到时候很可能就不在京市了,难道要异地恋?”
前一秒容雅还在纠结万一裴星洲喜欢自己该怎么办,下一秒猝不及防听到他就要走人了,为自己的自多多情感到羞愧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走了?去哪里读研?”
清大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了,难道他准备出国深造?
裴星洲道:“湘城吧,还没确定下来。”
“哦,”容雅夹起一片掉在饭盒里的梨花放进嘴里,有点梨花的清香,又有点苦涩。
她笑了一下:“入学两年就毕业了,还是双学士学位,你这卷的真是让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裴星洲不在意的一笑:“跟那些名留青史的天才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容雅心情复杂,天才眼里能看到的也只有天才,像她这种普罗大众在他面前都是过眼云烟,要不是她意外救下他姐姐,两人根本不会有交集,恋爱这种世俗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想来那句有喜欢的人了也只是敷衍之词。
收拾好心情,她就着落进餐盒里的梨花瓣把饭菜吃了个精光,未来的大科学家亲手做的饭,以后恐怕很难吃到了。
下午裴星洲带着容雅在山上梨园里逛了逛,容雅举着她的相机到处拍照,好几次都不经意的把梨树下挺拔俊美的男生也拍了进去。
夕阳落山,两人一起回到修建的干净整洁的小院,看着裴星洲熟练的归置东西,收拾房间,容雅忍不住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裴星洲带着她推开一扇房门:“这是你的房间,严格来说,这里算得上是我的老家吧,我爷爷出生的地方,不过他双亲早逝,很小就离开家了,这么多年也很少回来,修建这个院子只当是个念想。”
容雅:“啊?我……我又住你家里来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裴星洲挑眉:“不然你还找得到其他住处吗?”
花点钱或许可以住在村民家里,但是以容雅的洁癖程度,她能接受的了?
容雅语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总麻烦你不太好。”
裴星洲把她的两个大行李箱放进卧室,背对着她轻飘飘道:“你的事怎么能算是麻烦事。”
容雅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心中一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敢去看他忙忙碌碌的背影了,转过身也假装忙碌的和他一起收拾东西。
吃晚饭的时候裴星洲还很好奇的问她:“今天你怎么这么安静?累了?感冒没好身体不舒服?”
容雅吱唔道:“下午在山上走的有点累了,嗓子疼,不想说话。”
裴星洲笑道:“你那屋浴缸我用消毒水洗过了,很干净,睡觉前可以泡个热水澡。”
容雅心静不下来,晚上就没上画板,只在速写本上把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印象画了下来。
画好后翻过一页,容雅想到打乱她心绪的源头,拿着铅笔开始在本子上勾勒起来。
深邃温和的眉眼,山岳一样挺拔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唇角,柔和的脸部轮廓,以及修剪整齐的发丝,柔软的右耳垂上一颗很小的痣,并不突兀,还有点可爱。
第二天天刚微亮容雅就起来了,搬着画架来到院子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开始调颜色,想把院子里那两棵挨在一起的梨树画下来。
这处小院是标准的北方农家小院,五间坐北朝南的正屋,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西边的用来当厨房,东边两间是杂物间,院子里一半铺着平整的石板,一半是整齐的菜地花园,菜地里胡乱的生长着一些油菜花,茎叶碧绿,黄花娇嫩,在早晨微冷的寒风中招摇。
两棵梨树栽种在东屋门口,灰色枝桠自由散漫的舒展着,枝头一团团一簇簇的小花开的热闹,清香洒满整个庭院,美得自由又喧嚣。
裴星洲穿着睡衣出来就看到容雅正坐在清晨的阳光里画画,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你这个阳光画的也太逼真了,仿佛真的看到了太阳的错觉,灼的眼睛疼。”
容雅随口糊弄起他这个外行人:“有没有被我的画技惊艳到?”
“很惊艳。”裴星洲很配合的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慢慢从画上落到她身上。
今天她穿了一身非常富有春天气息的汉服,样子很像南北朝时期的大袖襦裙,米色上衣,裙摆很大的渐变竹青色裙子,腰间还有一条绣花浅黄色围裳勾勒出纤细腰身。
一头长发用嫩黄丝带编成辫子垂在肩头,说不清是俏丽还是温柔。
总之,她今天很美。
裴星洲站在背后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山里的早晨挺冷的,你感冒刚好,穿这么少不怕又冻着了?”
容雅歪了歪脑袋让他看自己的衣领:“没看我穿了好几层吗?一点都不冷。”
顿了顿又忍不住自恋起来:“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我亲自画稿设计,跟汉服店定制的。”
裴星洲非常克制的说:“像仙女。”
容雅被他夸的唇角笑容压都压不住,她放下画笔,扭头看他一眼,忍住嫌弃道:“你……睡衣很可爱,发型也很酷炫。”
看得出他刚睡醒就下床出来了,凌乱的头发都没能整理一下。
现在容雅再也不怀疑裴星洲对她有意思了,对她有意思能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多少得在意一下形象吧。
裴星洲朝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提了提自己身上印满咖色小熊的睡衣,笑道:“好看吧,超市促销65块钱买的,你也想要吗?”
容雅敬谢不敏:“谢谢,不必了。”
“不打扰你了,时间还早,一会儿做早饭,我先锻炼一下。”
说着他径自走到院子角落,先是舒展筋骨,而后像公园里的老大爷一样打起了太极拳。
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的动作要快一些,也没那么绵软无力,乍一看还挺赏心悦目的。
容雅分心看了一会儿,转而继续专注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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