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一语成谶

盛夏的雨格外的多,阳光洒下来也是一片一片的。雨后天晴。

南阳一高分班考之后,全年级段九百人都按照被打包分进了不同的班级。

说是分班考试,其实就是一个不重要的测试,班级也是电脑随即分配的。

好巧不巧,庄沐和宋忬分到一个班。接到这两位大神,老师们都是面部僵硬。

宋忬倒还好,他是纯怂,庄沐干什么他都有兴趣跟着。而庄沐不一样,半夜翻墙去网吧通宵打游戏老师们根本抓不到。不是说发现不了,而是从来没有正面逮住过。永远只能在寝室里干等着他,打电话给家长,第二天早上叫到政教处。没了。下次还敢。

庄沐耳朵里光明正大的插着有线耳机,耳机线一直连到校服外套的口袋里。路过的老师看到了都不稀罕搭理他。

宋忬感到意外:“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就不来了。”

高二跟高一一样,课桌永远堆着一堆课本,高二只多不少。稍微低个头,老师在讲台上根本看不到你在做什么。

庄沐坐下,靠在椅背上摆弄手机。

“不来学校去哪儿?网吧都关掉了,我出去喝西北风?”

宋忬撇了一眼庄沐的手机:“分手了?”

庄沐边聊边回答:“嗯,她说我软饭男。跟我谈是为了我这张脸,说还挺舍不得的,毕竟我带出去有面子。她说不是不愿意给我花钱,只是当初发现我一次谈三个最后还原谅了我显得她自己像个傻叉。然后她觉得我特别没有素质。”

宋忬:“额……姑娘看人挺准……”

六点半,班级里的人陆陆续续入座之后,班主任薛文走了进来。

薛文:“我看了一下,咱们班是物化生,咱们学校那这次跟往年一样。都是十五个理科班。不过我们的分班成绩并不比其他的班好多少,毕竟都是随机分班的,随机完之后这个初始平均值算下来我们班排倒二……”

薛文仰着头推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我个人觉得还好,因为年级第一在我们班,不管怎么着咱们班先把第一守住了。我有信心,只要一步一步来,爬上去是迟早的事。”

薛文环视一圈,同学们也跟着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位年级第一。

薛文略微有些无语的抿了一下唇,心平气和的说道:“他下次再敢迟到,就让他滚到外面去站着。”

话音刚落,教室门被推开。一个干净爽朗的少年映入眼帘。

“报告!”温与辞的声音很好听,是一个一看就跟有礼貌很有家教的孩子:“老师,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刚好遇上早高峰,所以迟到了一会儿。”

薛文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确实只迟到了两三分钟。也多没说什么。

“找个位子坐下。”

“好。”

全班都只剩下一个太子位可以坐了,温与辞来得晚,没有选择的余地。哪怕好兄弟元昕给他留了位子,也被别人坐掉了。

薛文继续说着他的规则:“我不管学校怎么看,反正我也在这儿待了二十来年了,我有我的规矩,这么多年带下来也没带出过什么差生……”

顿了两秒,又道:“这次除了庄沐,咳……总之,接下来,你们的每一次考试成绩,我都会打印出来贴在班级的公告栏上。如果谁的成绩前后差距过大,或者说毫无进步,那么每天从十点半到十一点半的那一节晚自修,就来我的办公室做卷子。直到我对你们的成绩满意为止。”

“另外,不允许迟到,迟到一分钟,罚站一天直到晚自习结束。另外,学校的晚饭时间改成了四点半,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少了十分钟,但是老师拖堂我不管。夜宵可以带进教室吃。我会随时找在座的各位谈心,反正十二点寝室门都开着,而且我有钥匙。女生寝室我不方便去,但我可以留。放心吧,我绝对不是高二段最严的老师,你们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我们老师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

众人汗颜,不敢苟同。

庄沐毫无心理负担,一高是所很好的高中,而且是公立的。庄沐当初考进来只花了一年的时间,毕竟初一初二都在玩,考进来了之后继续玩。有时候考的还不如二高的垫底。

有位同学大胆的问道:“老师,那学校是怎么安排的?以我对您的了解,您应该一般都不听学校的。”

薛文:“我并不想知道学校的安排。你们能来南阳一高就应该有很强的抗压能力。跳楼的年年都有,能上考场的都是勇者。就看你们要不要这高中三年苦读的成果。你们坐在这儿,没有选择。”

众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确实没有选择……

薛文:“今天是第一天,大家打起精神。我不希望有人掉队。”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主要是不随庄沐的愿。因为薛文刚说完,庄沐的位子上就是一声“TiMi”。

庄沐手指一顿,近乎僵硬的转头看向宋忬,眼神中有肃杀有无语有鄙视有崩溃。

宋忬比他更加尴尬,这游戏的音效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哈哈……

宋忬尴尬道:“……手生了……”

薛文下台,把庄沐的手机一起打包收了。

没关系,庄沐会去偷……

庄沐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拿起笔开始预习。

算了,太熟了,忍着!

宋忬也翻开课本,嘴里叨叨:“其实学习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磨练意志,查漏补缺,备战高考。”

庄沐打断:“别逼我骂你。”

宋忬:“……”

宋忬:“额……这题出的不错我写写看……”

高中生活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班级里有几个爱闹的男生可以随时丢自己的脸来活跃气氛。

他们这边闹了一会儿之后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很快就归于平静,只剩下翻书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当所有人都在关注自己的时候,只有温与辞一直看着庄沐。从始至终。

……

宋忬:“你中午吃啥?你不要告诉我又吃泡面,咱吃点健康的行不行。”

庄沐:“行。我们以后都吃饭。”

宋忬惊呼:“卧槽!真的假的?妥协?还是欲情故纵?你这么温柔我有点不习惯。”

庄沐没了手机玩特无聊,一边转笔一边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书:“我再去吃垃圾一次,我妈非得打死我。”

“哦。”宋忬:“……可是垃圾饭好吃。”

中午,庄沐真的去打饭了。宋忬认识庄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的心甘情愿的毫无怨言的,吃饭。

宋忬:“哥,你从良了?你真从良了?!啊?!?你受刺激了?”

庄沐:“昂。”

宋忬把脸凑过去:“你受啥刺激了?”

“就不能是从良了是吧?”庄沐用筷子在宋忬的餐盘上敲了两下:“吃饭。”

“哦。”

……

一天晃晃悠悠的过去,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修,宋忬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班级里留到十二点的人不多,毕竟薛文没有强制要求。除了温玖还坐着就只剩下他俩了。庄沐把最后一张卷子翻过去,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是爱好学习,只是思考在怎么偷手机。顺便把作业写了。

宋忬感觉自己要饿晕了:“我去买点吃的。温与辞,你要不要来点?我请客。”

温与辞抬头:“谢谢,但我不用了。”

庄沐也抬了一下头,不经意间跟温玖视线相撞。

温与辞鼻梁上架着眼睛,不同于早上的温和乖巧模样,此时此刻,看向庄沐的侧颜透着霸道高冷又温柔的气质。是那种光是站着,女孩子见一眼就会喜欢的人。

宋忬站起来:“哎,小事。客气什么。我随便买点,你凑合着吃。”

温与辞眼睛看着庄沐,没回话。但庄沐可没时间看他,潦草的对视一眼后,继续埋头“刻苦”的写着明天的作业。

宋忬走后,温与辞转了两下指尖的笔,注视着庄沐那黑乎乎的发顶。犹豫了两秒,站起身朝庄沐走去。

教室窗户没关,微风轻轻的吹进来,翻动少年课桌上的书页和额前的发丝。鼻尖还可以闻到食堂若隐若现的香味夹杂着夜间的清风的味道。

温与辞在一旁站着,始终找不到话题的切入点。直到庄沐抬起头,他也只是盯着庄沐的眼睛静静的对视了几秒。庄沐等着他说话,结果温与辞站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庄沐低下头在心里骂了一句:傻叉。继续自顾自的写试卷。

……直到宋忬回来。

宋忬拎着三袋小笼包,看到温与辞问道:“诶?你站着干嘛?”又恍然大悟:“哦~你不用特意想找庄沐聊天,他不会理你的。”

宋忬把夜宵递给温与辞,庄沐拆开一次性筷子。

温与辞表示了解,然后问道道:“我可以坐着和你们一起吃吗?”

“当然!”宋忬把旁边不知道那位哥们儿的椅子拉过来坐下:“温与辞,你顺屁股你坐我的位子算了,不用客气。”

温与辞在庄沐旁边坐下:“你们很喜欢吃小笼包吗?”

“啊?额……”宋忬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太久了,他也不清楚为啥一直吃小笼包。不过这也提醒他了,下次应该换一个吃。

宋忬义正言辞:“便宜,方便,实惠。”

温与辞也道:“有道理。”

温与辞嘴上说着,眼睛却看庄沐用一只筷子,把一个个小笼包插成一串,然后才拿起来慢慢吃。对此,宋忬没有表示任何惊讶。

温与辞心道:一直吃小笼包,不会是因为他喜欢吃吧。

十一点五十分,三人准时关了教室里的灯准备回宿舍。

温与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铺床,被子也没有。所以先去了趟传达室拿东西。宋忬虽然不算热心肠,但很乐意帮他搬东西。

庄沐也顺手帮温玖提了箱安慕希。

温与辞:“谢谢。”

庄沐:“不用客气,送我两瓶就行。”

宋忬:“……”习以为常。

温与辞闻言一愣,随后笑道:“随便拿,我不常喝。”他以为庄沐是不爱说话的,毕竟偶尔偶遇也从没见他笑过。没想到还会讲冷笑话。那应该也不算难相处……

到了寝室,宋忬把东西放下,盯着寝室牌子摸着下巴思考:“隔壁寝啊,不是说寝室是按照成绩排的吗?”

温与辞:“上面住不习惯,而且下楼还麻烦,就跟学校申请往下住了。”

宋忬点点头:“有道理,学校让住上面是因为安静,但下楼确实麻烦。这么看来我跟学霸也住同一层了。”

等宋忬和温与辞转头去看庄沐时,庄沐已经把那箱安慕希打开了,从里面拿了两瓶抱在怀里,还准备去拿第三瓶。一抬头,正对上两个人的视线。

虽然他也不知道三个人视线是怎么交汇的。

宋忬:“……”

宋忬:“哥们儿你……”是一点不客气……

温与辞见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忍住嘴角浅浅的笑意,俯身从箱子里又拿出四瓶给庄沐。加一起七瓶。

温与辞:“还要吗?”

庄沐犹豫了一会儿:“不用了。”

温与辞:“好。”

宋忬点评:“有问题……你好像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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