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攻有认知错误,有点病。)
姜顽写在作业本上的名字不叫姜顽。叫姜万,姜顽是他妈妈对他的爱称。
妈妈说他很可爱,像小猫一样顽皮。
姜顽最也是喜欢的妈妈。
他想躺在妈妈的臂弯里,让妈妈抱着睡觉。想让妈妈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叫一声乖宝宝。
想看妈妈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只有他。想象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妈妈。
可是他已经17岁了,是个大孩子。不能过分依靠妈妈了。
就像人们说的那样,父亲缺位的孩子有恋母情节。
姜顽的恋母情结异常严重。父亲不管他,当他是个透明人对他不闻不问。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父亲在外面同时养了好几个女人,有好几个家庭,不缺他一个孩子。
姜顽自己也十分清楚。哪怕被父亲强迫每周六都要在家门口等他回来。浅黑色的胡桃木门前,他的眼里也没有父亲,只有妈妈。
跟在爸爸身后,逆着光向他走来的妈妈。
*
晚上的卧室很黑,被子很久没洗过,没起到多少保温的作用,冰冰凉凉,刺激着姜顽寒毛耸立。风吹着树枝打在玻璃上,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像人在外边敲玻璃。
让人害怕,对,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可以害怕的。
不需要找额外的理由。害怕地躲在妈妈怀里,害怕地把自己缩成一个小baby。害怕的用脸贴着妈妈的手腕。
告诉妈妈…自己需要他。
妈妈,晚上妈妈会陪着他的。
告诉他该怎么逃离痛苦的妈妈呀。
只要自己害怕…
姜顽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很有天赋。很快他双目无神蜷缩在床角。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浑身颤抖。
恐惧绝望围绕着他,房间里不知不觉多了许多鬼怪,个个张牙舞爪,要把他撕碎。身体像刀割一样痛苦,耳朵渐渐听不见,剩下的声音混乱而嘈杂。
直到小小台灯被点亮,一双手温柔而又无法抗拒的将他的被子掀开。
轻轻的,像怕吓到他一样揉着他的头发。小小的,像安抚一样拍着他的背。
坐在他床边倾听他的琐碎的呜咽的那个人温柔的开口:“怎么了?是害怕吗?”
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脸颊,姜顽想握住那只手指,让它变得温暖。
他睁开紧闭的双眼,贪婪的想记住模糊光影下这个人的轮廓。明明只有短暂的一会儿,他的心却怦怦直跳。
水浸湿半盖脸上的被子,他早已泪流满面…他的妈妈终于来了。
他慢慢的,将自己纳入那个人的怀抱。妈妈也不避讳,平和的搂着他。灯光下的影子是一个依恋母亲的孩子。
这些日子里无数次寻找的避风港湾终于靠船。
*
姜顽按时起床,妈妈早已不见踪影。他吃早餐多喝了一杯牛奶,被做饭的阿婆打电话告诉父亲。
阿婆说,他终于有好一点了。
父亲说,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不用管他,等他死了再来通知我。
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顽不在乎这些。
他心情很好,因为昨晚他又见到妈妈了。
心情好,天是蓝的,花是香的。熟悉的上学路走的都是欢快的。
到学校也不像之前那样无力焦虑。
除了…
他刚进门口。
细高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拍拍他的肩:“姜万,老地方。”
又是那个地方。
他颤抖着身子,朝男生熟练的挂起微笑。
期待…
他明明知道是坏的,却无法拒绝的地方。
今天是颁布成绩的日子。姜顽接过奖状,他有所有科目的奖状,全班最多的小奖品,最多的打量的嫉妒的羡慕的眼神。
拼命学的知识,红榜上高高在上的名字,哪怕到周末也不会瞄一眼的手机,不会和同学聊天的课间空隙。
杂乱而又隐秘的心思。
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个人能自豪。
奖品是一大堆文具,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次次都拿,他早就有一堆了。但姜顽还是珍惜的整整齐齐的和奖状一起放进书包。
他希望如果,如果妈妈下次出现能看到的话。
他一定把所有成果都送给妈妈。
妈妈喜欢优秀的孩子。
冷色的手指擦过书包粗糙的内里。书包里有一大片污渍,污渍的地方干瘪,使名贵的书包掉了个档次。
这是因为之前被人偷偷往里边灌了墨水。那几天学校装修,刚好没有监控,查不出来是谁。
姜顽无所谓,他穿什么用什么住什么吃什么,什么都无所谓。
他只在乎妈妈会不会留在他身边。
他不在乎的事情又有谁会在乎呢?
整理完东西,姜顽又去了那个地方。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偏僻的地方,再往大一点的说。那是几个男生的秘密基地。
但不算姜顽的秘密基地,或许是姜万。
他只是他们的新奇的玩意,一个本该在天边却愿意踏入污泥里的神经病。与他们是同类,又不是同类。
可以说男生的成绩没有一个比他好,没有一个长得比他好看。
把他们聚在一起的。恐怕只有和他一样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姜顽踏进黑暗。
他就要推开门。推开这扇他已经推开过无数次的门。他都能想象到门那边的男生坐在椅子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手里握着的是什么颜色的美工刀,开口会说什么话,眼珠向哪个方向瞄。
他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个恶心的地方。
和里面的人一样恶心。
跟学校里那些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一样坏。
要来,为了见到妈妈。
他的手腕被握住了,熟悉的触感搭在他的腕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姜顽的眼泪又落下来。真脆弱啊,他嘲笑自己,明明昨天已经哭过一次了。
他被那个人强制撸起袖子检查。
冰冷的手指轻扫过皮肤。
手臂上那一道又一道新的叠旧的是证明他爱妈妈的疤。
他轻咬下唇,怎么也说不出。
我自愿的,妈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手腕到心是最委屈的刺激感。
妈妈最不喜欢他痛吧,但是为什么只在他最痛的时候才接近他?
那些人嘲笑他过分执拗,处处完美。唯一的缺点,是在自己名字上完全不标准的普通话。
“wang,念第4声,大学霸该不会连拼音都学不会吧?”
“看来只读了初中,高中,完全没读小学啊。”
“是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吗?要不然重新改一个?哈哈哈。”
他也不是没听到。
他无法反驳…
这个是妈妈给他取的名字,当然是要喊妈妈的叫法。
要是反驳…
妈妈又要被带走拉。
在无人知晓的日记里他写下妈妈说的每一句话,证明他的存在。有时候他又庆幸,幸好他的妈妈是谁也看不见的幽灵,是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妈妈。
他的头出现剧烈的疼痛。
周围的一切变为妖怪,生长出利爪和尖牙,想要杀掉他。
“妈妈”最后看了他一眼,走向光。
不要,不要,他大叫。
蓦然惊醒。
他身体冒汗,穿着病号服,出现在病房。
他听见医生说:“他只是你幻想的影子。”
姜顽生气了。书包被泼墨水,他没有生气。别人在背后说他,他没有生气;男生把伤害他当乐趣,他没有生气。
听到医生说的话,他怒不可遏:“他才不是我的幻想,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抱着自己的头:“只有他,只有他会说爱我。他在这里,他也一定在这里。”
他又哭又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啊,妈妈。”
姜顽最初见到妈妈是在病床上。他被校园霸凌,心病带来难以治疗的副作用,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想吐的恶心感,让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昏倒在地上。
老师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通知他父亲。
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他就睁眼了。
清醒之后,他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听见父亲和医生的聊天。
医生说,心病需要花费的东西比较多。
父亲说,那这个孩子算是废掉了。
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男人坐在他床边,他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有我在,不要害怕。”
他看见男人的第一念头就知道这个是妈妈,他终于回来了。
只有妈妈会这样说话,而不是像学校里的那样:“孩子相当有天赋,希望家里能多注意他。”
家?如果那也称的算是家的话。
家里面可是说:“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当一个完美的天才。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将来怎么面对社会?”
“为什么别人霸凌他不霸凌别人,那么显眼,只会给我惹麻烦。”
“还不如完全当边缘人。”
姜顽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现了一个废弃公园,公园里的必经之路有一座独木桥,桥上没有栏杆。
他很早就知道。如果要看公园里的风景,他需要独自一人走过窄窄的独木桥。
小心,小心,再小心。
因为他掉进水里,也不会有人出现。
无人救他。
*
三天后,姜顽出院。
他插着耳机,播放新闻。
“据报告,一年前发生车祸的俞臣椋先生从车祸状态清醒,应政府邀请隆望公司将大力参加这场国际竞争。”
红绿灯刚好转到绿灯。
行人走。
姜顽迈了一步。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新闻上。等待红灯的车子中,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如果他看手机里的新闻话,他就会知道。俞臣椋,矜贵的商业巨佬,年纪轻轻就拥有商业帝国。绝不是他轻易可以搭讪的人。
他怀念的看着与妈妈一模一样的相貌,一秒都等不了,直奔而去。
男人半抬眼眸,确认姜顽是冲着自己来的后。让司机把车窗升起。
姜顽及时赶到。他十指挡着车窗不让它上升,哭着说:“你不要我了吗?”
俞臣椋半是冷淡半是嘲弄地回他:“你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听到这话姜顽眷恋的看着他:“你觉得我生病了吗?”他把手伸进车内,想要触碰俞臣椋。
俞臣椋躲开了。他正眼看姜顽,此时红灯已经过了,后面有人在按喇叭,他明明可以叫司机开车,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隐隐不安,他总觉得这个疯子后面会说出什么会让他有很大反应。
果然姜顽垂下眼眸,低低叫了声。
“妈妈…”
听到这一声称呼,俞臣椋的心泛起涟绮,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曾相识。他正视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
姜顽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你是我的妈妈呀。”
(完)
大半夜写的颠文,发出来乐呵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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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if 鬼妈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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