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顽前扑，抱着阿瑞斯翻滚。进化后的身体用力磕在甲板上没有什么感觉。唯一可以说的话，他的怀抱里满满当当，很安心。
阿瑞斯刚才站的那个地方上，被侵蚀出一个大洞。海妖的分身挥舞着细条，拖拽身躯。黑泥从洞口涌出一大片。
往远的地方一看，海妖污染了一个尾巴可以充当投石器使用的怪物，进行无差别大面积“投毒”。投石器根本瞄不准，每三下就有一下会砸到“自己人”。
砸到污染的怪物，倒下又继续站起来，如同丧尸围城。
怎么看差点砸到阿瑞斯都是意外。但姜顽还是有点生气。
在遇见独角兽的那个空间里积攒的恶念重新出现占据了他整个心头。
死…死…
全部死掉就不会了…
死…死…咔咔咔咔…
“姜顽”再次出现，他的音调很奇怪，尽力引诱：“把身体给我怎么样？你什么都不用管，我自然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好。”
姜顽内心冷笑一声，还轮不到你控制我。
“姜顽”又说：“你还有很多路要走什么都保护不了，不像我这么强大什么都不怕，一手就可以捏掉这只小章鱼。”
姜顽反问他：“那你是怎么死的？”
“姜顽”不说话了。
沉默代表一切。
姜顽回到现实。阿瑞斯看着他，担心问：“你怎么了？”
姜顽：“没事。”
姜顽手撑着地板，抬起身子。慢慢平静下来，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影响。只是刚才阿瑞斯危险，他多少紧张才被钻空子。
姜顽没有和“姜顽”过多的纠缠。他的阿瑞斯可是战神，没有“姜顽”想象中的那样脆弱。不是必须附庸谁才能生存的菟丝子。
阿瑞斯手中又重新握上剑，不用多言。他们互相守护背后。
海妖分身和控制的怪物从各个方向攻来。
阿瑞斯手中的剑发出光，斩断一个海妖分身的腰，海妖分身立刻沦为无自主意识的黑泥，瘫倒地上。
这种攻击是有效的。
海妖和怪物说到底都是依靠灵气生存。利用灵气作为攻击手段，是唯一的选择。
怪物一出生就必须消耗灵气。
船上的灵气日益稀薄，对怪物的社交，生育，吃食都造成了问题。已经许久没有新生诞生。新生的成长都是需要灵气滋补。没有足够灵气，没有出生，只有死亡。
幸好怪物寿命很长，最短的也有百年之久。繁衍并不是唯一之路。
抗争才是。
海曼能在他父亲死后从一众怪物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岂非浪得虚名。
音波冲击，不是只有爱莉会。
姜顽张大嘴巴，源源不断的低频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只是海妖也学会了其他的方法，它试图从门缝中钻入房间。一般来说，没有房间主人的允许，房间不可能从外面进入。
但现在整个船摇摇欲坠。海妖一旦进入房间，吸收房间里的灵气，那后果不是开玩笑的。
无主之物成了有主之物，整艘船都会被他咽入口中。
姜顽一边大叫“关门！”一边用利爪撕破身边海妖分身。
强大的有抗争能力的怪物给弱小的怪物打掩护，先后进入房间。
污染的怪物和没了目标，都杀向姜顽。
姜顽努努嘴，阿瑞斯没有犹豫，点头。姜顽长臂一伸，将他甩进一个房间，自己也紧随其后。门咔嗒一声上了锁。
他们倚靠一起，享受暂时的喘息。阿瑞斯头发被汗洇湿，银发散着光。姜顽忍不住擦了他脖颈上的汗珠。
“阿瑞斯。”
“嗯。”
“你帮我个忙…”
姜顽语气低落地伸出手：“给我抱一下。”
阿瑞斯侧过身，衣服刮蹭皮肤，他目光柔和：“好。”
姜顽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你相信我能赢吗？”
阿瑞斯说：“一定会赢的。”
他们都没继续说话。
姜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脑子喊：“467。”
“在。”
“看看男女主在做什么。”
“道具使用…”
“叮！”
姜顽视线的右上角下面开了一个小窗。塞卡娜和维西林依然在刚才那个地方，两个人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维西林单膝跪在地上。塞卡娜一只手触碰他的头顶宛如布道。
姜顽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钥匙应该就在这里。这个是那个最强大的怪物休息的地方。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找不到钥匙。
塞卡娜情绪复杂：“维西林，我欠你一条命。”维西林抿唇，没有躲。
塞卡娜动用了她的能力。维西林的身体颤抖，或许是太痛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留下珍珠泪。
画面到此结束。
是开启的一种方式？
哪里的线索自己忘记了…
海妖，镜子，人类…
珍珠泪！
他一直没有想过为什么镜子要用珍珠泪才能复合。
姜顽闭上眼睛。
他穿梭过去在过去的世界里溜了一圈。看破镜子的规则，镜子并不是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它运作有一定的命运轨迹。塞卡娜和维西林作为天道钦点的命运之子，无论做什么都会到达命运节点。
海曼上辈子只是让他们上了船。阿瑞斯在海上遇难早已死亡。如果不是姜顽强求，根本没有阿瑞斯。
塞卡娜和维西林凭借镜子，在海曼的纵容下混的风生水起。甚至运气极好，在最后一次海妖攻陷之前，下了船。
带走了怪物的故事。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塞卡娜和维西林可以下船回到人类世界。
他们到了的阿萨帝科地盘，维西林有一半人鱼血脉。而唤醒阿萨斯的条件就是珍珠泪。
要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钥匙竟然会在阿萨帝科的身体里面。没有怪物会去招惹他。要是他真正苏醒过来，整艘船都会消散。
毕竟是先有了他，才有了船。
睡龟是他的意识之作。
姜顽眼睛一亮，他和阿瑞斯讲：“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恰巧这个房间也符合条件。他用脚在地上一蹭，露出了底下真面目。湿润的泥土下，刨出层层密密的怪物骸骨。
“阿瑞斯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姜顽咽了一口口水，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你，弄哭我。”
如果不是试过，阿瑞斯还不知道在上面的人能比在下面的人哭的还厉害。
和以往比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地上已经积累了一小堆珍珠泪。
珍珠泪还有这等奇效，姜顽松开门。骷髅大军涌出。
这个时机刚好，塞卡娜和维西林骑着狮鹫从天而降。一同出现的还有上半身是豹子，下半身是河马的阿米特，尾巴是尾鳍状的双足飞龙，四肢修长全身透明巨人的阿萨帝科。
海妖感到危险，扭曲舒展，膨胀了一倍。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地板松动，躲在角落里的克莉莉安不可思议道：“怎么把他叫醒了？”
海妖身躯暴涨，触手横升打落在船上，天花板上接二连三有粉末掉下。
阿萨帝科不回去的话船会越来坏，最后分散开来。但是现在有骷髅大军，他们来得及。在船坏掉之前，把海妖赶了下去。
骷髅大军抵挡住海怪的攻击，海妖还是在船损坏了一半之前被逐出船。
海妖扭曲舒展，膨胀复苏想要重新上船。
骷髅大军在镜子的照射下，重新长出血肉，拖着海妖。海妖也应该没想到他会被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所拖累。
海曼的心愿是让怪物能够发展。
对于世界构造来说。
海妖是皮囊，阿萨帝科是骨骼，如黑与白必不可缺。骨骼消失后，皮囊最终也会腐烂，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是有存在神的。人类造神，怪物也在造神。
他们为神提供能量，神也成为了他们的指路明灯。
大灾前，神明显灵。怪物聚集出现前所未有的和平。神对怪物的境遇深敢痛心，为它们指了一条明路。
阿萨帝科胸膛的骨头一根一根突破皮肤展开，藏在里面的钥匙飞到空中。
天云巨变。
空中出现一处裂痕，金色钥匙落入裂缝正中央。
一道巨大的洞口大开，充沛的灵力从洞口里冒出。
和怪物们已经几百年没有见面六只翅膀的天使出现了。
怪物们屏住呼吸。
巨人身体再次变大，跳下船。以身为桥，手握着裂缝，脚踩着海，弓下腰。
船顺着他的腿行驶而上。
姜顽松开嗓子唱了一首歌。
“森林最中心有一副水晶棺材，棺材里的是船的主人。”
“流下的泪水化为涓涓细流。”
“贪婪的怪物啊，你只能再次停留。”
“黎明之后，将苦难报以歌唱，我们将一同前往金色梦乡。”
海妖好不容易挣脱骷髅大军。挥舞着身躯像一个大蛋往上跳。被天使的攻击滞留在空中。
海妖第一次起跳高度不够，延长的触手差一点点摸到船，整个巨大的身躯下坠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听到歌声后，它停留原地。恶恋凝聚的万千眼睛牢牢盯住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缅怀最后一条人鱼还是可惜自己没吃掉船。他眼睛里只有这一个景象。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恶呀坏呀都不见了。
天地间。
歌声飞扬向上，破开天空。
后面还有一点人鱼和王子到人类世界的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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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鱼珍珠泪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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