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慕迅速调整战略：“光北想问的是这个？”
“不然问什么？”敖光北皱眉。
谭慕慕勉笑：“我也不知道若瑶选了谁，只知道她挑了手链。”
“手链？”敖光北下颌一紧，顾宴礼，啧，真是令人不爽啊。
看到敖光北露出这样神情，谭慕慕一下便猜到了敖光北的心意，但她不打算放弃，于是主动移回话题，装作轻松道：“对了光北，我们走吧，我预约了巴厘式SPA，今天约会主打一个放松。”
敖光北眉头紧锁，男女SPA？这种接触未免太暧昧了些，敖光北看向谭慕慕带笑的侧脸，刚想说什么，却被谭慕慕快语打断：“不过我还没拿到驾照，所以约了一辆车，走吧光北，司机师傅应该等久了。”
*
SPA馆坐落海边，面前是极宽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棕榈树整齐成行，白沙衔接着蓝海，银光闪闪。敖光北趴在单人理疗床上，看着海景，谭慕慕则在他相邻的位置，一直偏头看他。
两位按摩师用精油指压推背，眼见敖光北不说话，谭慕慕主动打直球：“光北有喜欢的人吗？”
“有，”敖光北不假思索，“傅若瑶。”
谭慕慕神色尴尬，但笑容却维持着不变，她猜到敖光北会说，但没想到敖光北竟然说得这么快，藏也不藏：“那……光北会考虑别人吗？”
“不会。”敖光北脖颈抻累了，干脆把脸埋进臂弯，一副不想聊天的模样。
这下谭慕慕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她抿唇，盯着敖光北项上的黑色天珠。算了，追不到的话，就用敖光北虐粉。
“但是……我觉得若瑶对宴礼更亲近一些，”谭慕慕眼神试探，继续道，“光北觉得呢？”
“嗯，”敖光北声音从肘下的枕巾里传出，闷闷的，过了一会，他又补充一句，“就算这样，我也不打算考虑别人。”
“这样啊……”谭慕慕确定好机位，开始酝酿情绪，“真是遗憾呐，不过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
敖光北抬头，第一次看向谭慕慕。
“以前我也和你一样，都这样义无反顾地追人，”谭慕慕装不在意地笑说，“那人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是我一味坚持。后来，我见证了那人对他喜欢的人表白，我成了小丑，”谭慕慕苦笑，语调哀叹，“其实当时，我也遇到过很好的人，只是都我忽视了……现在想想，或许我不应该孤注一掷地将目光全留给他，毕竟不是所有喜欢你又很好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敖光北若有所思，下巴搁到手臂上。
见敖光北移开视线，谭慕慕以为她说的话大概起作用了，但她不敢心急，生怕引起反效果，于是转换话题说：“对了，光北，”谭慕慕语调恢复活跃，“你知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发短信给你吗？”
敖光北看向茫茫大海：“知道。”毕竟他购买了显示匿名业务。
谭慕慕舔着嘴唇：“那你有没有觉得心情很好？”
敖光北闭嘴不言，他觉得自己心挺软的，毕竟他要是直说，只会给谭慕慕小丑故事里再添加一名小丑。
眼见敖光北陷入沉默，谭慕慕自嘲接话：“应该是高兴的吧？毕竟每天都可以多增加100人气积分呢。”
敖光北不得不短叹：“我有好感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傅若瑶。”
谭慕慕一下没了话，虽然打算虐粉，但被敖光北这样说，她还是觉得有些伤自尊，语气不免带上指责：“虽然你是我石头剪刀布意外抽中的，但今天好歹是我们约会，这样说会不会太伤人啦？”
敖光北闭了嘴。
谭慕慕见状，觉得自己话重了，有些不符合勇敢追爱少女人设，于是主动递上台阶，笑着玩笑：“光北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敖光北想了想，缓慢开口：“谢谢你今天准备的约会。”
谭慕慕笑容将要扬起，便听敖光北继续说：“约会选SPA虽然有些不妥，但是按摩师技术很好，感觉筋骨的确活络了。”他舐了舐虎牙，决意将话说清楚，毕竟他不想成为谭慕慕故事里的“那人”。
敖光北：“但我觉得，除了这些，无论我说什么，你应该都会不高兴，都不觉得心情很好……对不起，我不想说谎，尤其是在镜头前，还是在她可能会看到的镜头前。”
谭慕慕实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好啊，竟然是这种道歉，真是令人不爽啊。
她移开眼神，也看向大海，既然这样说，那就别怪我开始虐粉了。谭慕慕将语调带上哀愁：“没事的，你要说‘我对若瑶的心是100%’，这种话反而不会让我不高兴，也不会让我感觉心情不好，”谭慕慕语调愈发悲伤，“但是你要说‘别再找我了’，或者说‘别妨碍我和若瑶之间的关系’，”她强撑着笑，偏头对向镜头，露出脆弱的表情，“这种话反而会让我难过，我听了会哭的。”
敖光北干笑，什么鬼，就算他再嘴毒，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吧？
隐约听到镜头拉进的声响，谭慕慕心满意足，慢慢移开眼神，准备设计第二个动作与话题，然后进一步虐粉。
敖光北：“当然不会，”他还是选择安慰一下谭慕慕，“毕竟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制止，更没有权利对你说那样的话，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青睐。”
谭慕慕神色一僵，余光瞄向敖光北，这人怎么和傅若瑶一样？
不上套，虐粉的效果就要打折了，谭慕慕眼神转动，瞬间有了新计策。不然走低位人设好了，这种爱得卑微又可怜的角色，最能加同情分，吸引大量的怜爱粉。
谭慕慕：“那……你对若瑶的心是100%吗？”
敖光北认真思索，回答：“是。”
谭慕慕再次扭头，侧脸对向镜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和勇气：“那我……有没有1%的可能？”
敖光北耸动肩膀，沉默了好几秒，平静道：“慕慕，我不想伤害你。”
谭慕慕手指用力按上布巾，沉寂下来。
海水碧蓝，海岸卷起白花边，层层叠叠，经久不衰，敖光北忽地想起傅若瑶，想起他们在海边的分分秒秒，不知为何，即使是那些带着嫉妒、生气、醋意，甚至是别扭的记忆，也仿佛被阳光镶上了金边，变得格外鲜活生动起来，让人心安，他嘴角不自觉漾起微笑。
“我不知道若瑶怎么看我，或许如你说所，她可能更喜欢顾宴礼，也可能最终选择的不是我而是顾宴礼，但不管怎样，我不想让她困惑，哪怕她对我只有一丝的喜欢，”敖光北神色专注，痴痴地望着大海，“她不能因为这一丝的喜欢而不安，她不能头疼，不能受伤，更不能难过。”
敖光北的主语，从“你”，变成“我”，最后是“她”，谭慕慕意识到，敖光北话语中的重心与在意，从她谭慕慕，到他敖光北本身，再到不知身处何处的傅若瑶，谭慕慕承认，此刻的她，被敖光北蛊惑了，酸了，也羡慕傅若瑶了。
凭什么她就遇不到这样的好男人！
“真是遗憾啊，”谭慕慕这次说的是真心话，她撇过脸，也埋进臂弯，掩藏自己的真实表情，“我会祝福你们的，”谭慕慕的声音从枕巾下传来，闷闷的，“真心的。”
敖光北浅笑：“谢谢你。”他的语气轻松许多，显然松了口气。
谭慕慕故意发出叹息声，从手臂上仰头：“那……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带你去找若瑶吧。”
敖光北睁大双眼，眼底惊喜一闪而逝：“可以吗？”
谭慕慕撅嘴，表露不满，重重答道：“可以。你都那么喜欢若瑶了，帮助我有好感的人，我自然是愿意的。”
“谢谢你，慕慕。”敖光北露出虎牙，面上笑容真心实意。
看着敖光北的笑脸，谭慕慕差点被他温柔的言语击中，忍不住在心里用力啧了一声，忽地扭脸，算了，别想，越想只会越觉可惜，平白影响自己的事业脑。
*
傅若瑶和顾宴礼在公园附近的猫咖聊天，猫咪似乎特别喜欢顾宴礼，都圈在他身边睡觉，傅若瑶被猫咪们挤开，好不容易抱上一只，顺毛才聊一会，猫咪就急着跳开，去找顾宴礼了。
傅若瑶只好拍拍裤面上沾到的猫毛，独自吃着桌前的可露丽：“宴礼哥想起多少了？”
顾宴礼举起一只奶牛猫，猫咪瞬间变成猫条，后脚踩在顾宴礼腿上，倔强着不愿离开，顾宴礼苦笑：“没想起多少，还是记不清她的脸，不过，倒是想起了不少我们相处时的细节。”
傅若瑶点头，看来只有5%也不错了，等系统放出来，盲盒还要继续买，她顺手将甜点递到顾宴礼嘴边，预备又完成一件女男配之间的互动，顾宴礼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住叉子那头的可露丽，细细咀嚼，摸猫的动作逐渐变慢。
虽然高兴，但不知为何，顾宴礼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楚灼。
他忽地起身：“抱歉若瑶，我……”顾宴礼顿了一下，“我想去趟洗手间。”
傅若瑶点头：“去吧。”
顾宴礼转身离开，一只布偶猫也要跟去，傅若瑶顿时弯腰，想从中间把它抱起，猫咪一下又变成流体猫，前脚后脚都搭在地上，只有中间的身子拱起，细声地喵喵叫。
傅若瑶笑眼弯弯：“哎呀哎呀，真可爱。”
“若瑶他们在这个公园？”敖光北刚接近猫咖，橱窗边的猫都炸起了毛，对着他大声喵叫，似乎骂得很难听，敖光北见到，不由得止步抿唇。
“看来光北不受小猫咪们喜欢呢，”谭慕慕笑着调侃，说回正事，“是啊，若瑶说想要来萤火虫公园，傍晚的时候看漫天的萤火虫。”
敖光北登时迈步，加快速度离开猫咖：“公园这么大，我们得快点找了。”这么浪漫的场景，万一若瑶和顾宴礼擦出什么火花，就大事不妙了！
傅若瑶好不容易抱上布偶猫，正要往座位走，就见两个人影飞速离开店门外。她轻轻蹙眉，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吧，敖光北又不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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