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容峰主,此为小神女成年之后之事,你我作为属下的不可妄猜神心。”
容峰主神色有些难看,想到她来日身份,讪讪道:“是容虚云逾越了。”
红拂这才面朝众位峰主道:“各位若无急事,请回吧。”
众位峰主好奇看向紧闭地殿门,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才纷纷原路返回。
容峰主站在各位告退的峰主中央,转过头向容廷使了眼色。
容廷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不待容峰主开口询问,他先开了口:“今日起,儿要去伺候人魔神子了。”
容峰主心底一惊,问:“是神女之意?”
容廷眼圈一红,委屈道:“本也是神女之意,后来神女见儿不愿,收回了成命。是人魔神子定要让儿去伺候他的。”
容峰主忙问:“神女对这位小神子的态度如何?还有,神女一向宠纵你……”
容廷直接掉了泪,哭着打断容峰主的问话:“神女不过是看在阿娘情面宠纵儿子罢了。神女根本无心纳儿子,儿子还不如下山去好。”
容峰主人至中年,仅此一子。见容廷掉了泪,心疼之余,沉吟良久,将其中利害思索了一番,这次没训斥容廷,叹道。
“也好。小神女到底不是老神女,与其来日等小神女开口,倒不如为娘去求小神女。”
当年她若知自己能被小神女选中做霄云峰的峰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老神女指自己儿子做小神女的通房少爷。
来日她儿纵做了小神女的房内人,到底是个妾。可一旦她求得小神女的令,她儿做了这些年的通房少爷,再回霄云峰,难免引来流言蜚语。
下山也好。
哪国没有她们小神女的人,小神女纵不念这些年容廷伺候她的情面,总要顾及她这个做母亲的。山下男尊女卑,以前她总瞧不上,现在看来,倒也有些好处。
她停了步,道:“廷儿,你先去麒麟殿伺候神子几日,为娘听闻了一件事,神女将会去趟烨国。”
来日山下纵乱,烨国有那层关系在,也算是个好去处。
容廷停了泪,看容峰主。
烨国?
那不是老神子的父家吗?
容峰主向他神秘一笑,抬手擦去他脸上泪,道:“回去吧。”
神女殿。
神虞讲解完道经,赢厌脚下已然可以踏出完整的八卦步。
他脚踏八卦步,试着调动体内真气,凌空拍出一掌。
那一掌凌空拍在神女椅后方。金丝楠木的屏风,一只凤凰舒展着双翼,俯瞰着爪下十三条龙。
屏风在他一掌下巍然不动,继而龙凤轰然粉碎。掌力贯穿屏风,直接在神女殿墙壁打出了一个掌印。其力被阻隔一瞬,出了神女殿,将神女殿后方的一棵桂树树干贯穿。
神虞看到那一幕,猛一蹙眉,看赢厌。
他头戴麒麟冠,身着滚金暗红袍,一身魔气,魔戾冲天。高大的身形,令人望而生畏。
神虞一步上前,踮脚揪住了他耳朵,怒道:“你打算怎么赔?!”
赢厌被她这样揪住耳朵,却很是兴奋,他握了握挥掌的手,激动道:“有苏虞,万幸你不习武。本王本以为将内力练成真气,已是举世无敌,想不到,这并非本王的巅峰。”
前世他可在十国大军围剿下,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今生有了她道经,有了这八卦步,他有自信,再遇十国兵力围剿,他可反杀他们。
神虞拉扯着他耳朵,向外一拽,脸上带着激动地赢厌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神虞一字一顿道:“你打坏了本座财物,从今日起,你必须留在云榭天出卖劳力赔偿。”
赢厌一把将她推开,捂住自己耳朵,怒道:“凭什么?!”
神虞被他推开后,难压心愤,冷声道:“凭你命里缺德!”
赢厌将手一收,背在身后,自信道:“你那经,本王学会了,本王谢你让本王武功有了突破。本王从现在起命里再不缺德,至于做劳力,你有苏虞固然厉害,却不可命令本王做什么劳力。”
神虞冷笑:“本座可不是与你打商量,你若不肯大可走出这殿门试试。”
赢厌迈步便走,来到关闭地殿门前,又道:“本王双眼还没好,先留你云榭天几日。你身为百国神女,可不要小气。昨日那点心还行,本王还没进膳,你让人送些来,明日本王还来听你念经。”
他说罢,开门而出。
红拂见赢厌出来,忙带着人进了神女殿。
神虞站在破碎地屏风前,恢复了平静,唇角噙笑吩咐道:“命人修好,红拂随本座去趟药殿。”
红拂站在殿门外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示意下人喊工匠后,来到神虞身侧,道:“神女,人魔神子是该好生惩处。”
那屏风可是一代神女留下的,神女殿后的桂树,是二代神女栽种的。
可这几日,她也看出了,这位人魔神子可不是一般的皮糙肉厚。他被蚀骨散蚀过的脸,连个疮疤都没留,受了伤的手,似也全好了。
神女亲手布置下的阵法,将他困了一个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睡一觉全好了。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伤到他。
神虞只是迈步向药殿走,入了药殿后,问:“那冰莲你寻到了?”
红拂被她一问,忙用布隔着搬来一大块冰。
几株冰莲被冰块冻在里面,若非纹络有几根血丝,几乎与巨大的冰块融为一体。
她低眸看着冰块里的冰莲,皱着眉道:“神女,这冰莲好生诡异,属下用手去拿,它竟可划伤属下的手。更奇怪地是,属下的鲜血落在花根,它竟可吸走属下的鲜血。”
神虞听到这里,问:“你将这花封印在冰块中,是何故?”
红拂抬眸看她,回:“当日神女还在闭关,这花连根摘下,属下也不知它应如何载种。属下怕它枯死,便想起了用冰冻上。”
这冰花长在神女峰峭壁上,那峭壁被寂火烧了几百年,峭壁纵有土,也不适合任何生物存活。
这冰花生于火崖,又可吸食人血,纵在她们云榭天也是前所未有地品种。
神虞蹲下身,看着冰莲上面的几缕鲜血。
这花好生神奇,冰花生于火崖,万物相生相克,它竟可不受影响。
她沉了一下,道:“你将冰块破开。它可靠鲜血为食,你将它栽于水中拿到神女殿。本座养一段时日,看看它到底有何功效。”
天生万物,万物有用,她不信这样神奇地冰花来日不会有什么特别地作用。
更何况,这花出现在她前世死亡时。
红拂忙道:“神女,它吸食鲜血,放您殿中不好。不若属下用自己血养着它,若有神奇之处,属下也好及时向您禀报。”
神虞站起了身,道:“不必了,本座用自己血养养。”
红拂惶恐道:“神女万万不可,您的鲜血怎可用作养花。”
神虞看她:“养花而已,本座自有分寸。”
红拂见她下了决心,这就要向她跪下哀求。神虞及时道:“红拂,本座心意已决不容更改。这花必须由本座鲜血来养。”
她说到此,又道:“你不忙跪本座,先去取些糖面时令鲜花来,本座要做点心。”
红拂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得站起身,问:“神女今日不去后厨,怎要在药殿做点心了?”
神虞往药架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今日这点心不同。这可是本座第一次想为一个人,专程做些点心。”
红拂看到她唇角笑意,顿时心领神会,欣喜道:“红拂这就去。”
赢厌回到麒麟殿后,盘坐在软榻上,如老僧入定。
容廷站在他一侧,几次想与他交谈,皆被他屏蔽在外。
他本以为,这位人魔神子是个健谈之人,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他竟和小神女一样沉默。
云榭天天总是很长,夜总是很短,山下已是夕阳西落,云榭天尚是正午。
神虞忙完手头事,在药殿制作的点心被红拂拿到后厨蒸上,刚出锅。
红拂将点心装盘,摆好,端来神女殿,小声问:“神女要亲自去送吗?”
神虞看向开启的窗。
大开的窗门,刚好可看到老僧入定的赢厌。
她道:“唤他。”
红拂忙将点心放下,走到窗前,向赢厌喊:“神子,神女专程为您做了点心,您可要来尝尝?”
盘坐的赢厌微一挑眉,伸开长腿,落了地,站起身闲闲道:“容廷,陪本王一起去。”
有苏虞才威胁过他,他可不信她有那么好心,点心里一定加了佐料。
他自然不怕。
可容廷是她的人,现在暂时服侍他,这点心是他主子做的,他这做属下的怎好不尝尝。
容廷哪里知道这些,开心道:“人魔神子,您真好。”
赢厌揪住容廷衣衫,带着他从麒麟殿的窗户,腾挪到神女殿的窗户。
容廷自幼习武,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神奇地轻功,兴奋道:“人魔神子,您可真厉害。”
赢厌没理会他的恭维,走到神虞面前,伸出手:“有苏虞,你的点心呢。”
神虞噙笑,捏起一块点心,放在他掌心。
赢厌托举着掌心的点心,将手递到了容廷面前,道:“本王知你不想伺候本王,所以赐你这块点心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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