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密室的竺荣佳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毕竟刚才好说歹说也是跟老公独处一室了。
想到这,竺荣佳就又提起来几分精神。
竺荣佳作为他们小工作室的老板,几乎每件事都要经过他手,这和他的初衷有些背道而驰,但这个工作室的运转确实给了他更多实现初心的机会。
所以他想选择放手——可惜他跟员工们太熟了,他又老是心软。
“小甲,下份合作有着落了,你来把把关呗。”一会到休息室,竺荣佳就被郑航拉到了电脑面前,上面是合作方地资料。
竺荣佳有些头疼:“上次不是说了把资料提炼一下再给我看吗?”
郑航语塞,随即又笑嘻嘻道:“哎呀,我忘了嘛,下次一定记得,这次你先看吧。”
竺荣佳白了他一眼,郑航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竺荣佳拿他没办法,只得说了句句“下次注意。”尽管他并不觉得郑航下次会注意。
徐芳在总控制台前抽不开身,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竺荣佳的妥协,但已足够她推测事情的起因经过了。
这种员工给老板布置任务的颠倒现在在他们工作室里已经屡见不鲜了。要按照徐芳给竺荣佳的建议,这些人鱿鱼都该被炒焦了,但每每竺荣佳狠下心来去跟他们谈离职,最后的结果都是降了些工资作为他们的惩罚,然后继续做着他们的错事。
徐芳不明白竺荣佳是犯了什么太岁,招来的尽是倒霉货。要她来,公司不说蒸蒸日上,至少能正常运作吧。可惜她没有钱财,也没有这个胆量。
徐芳叹了一口气,决定这个合同做完再去请竺荣佳一起喝一杯。
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工作,徐芳眼睁睁地看着东影帝把摄像头放在地上,徒手爬上了一只蹲在地上的巨型娃娃的头顶,强行启动了本来要找到线索后由她来启动的机关。
徐芳:“……”
我明明,只走神了一分钟啊!
“小甲!快来!”徐芳急得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用尽全身力气呼唤来了竺荣佳。
竺荣佳从密密麻麻的资料中分出心神,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怎么了?”
“你老公变成坏人啦!”徐芳指着监控中心跳过了一大段重要剧情但已经在开下一扇门的东闵棘喊道。
徐芳口中的坏人是他们做解密类设计最讨厌的人。不按套路出牌的算一种,运气超好直接能把密码试出来的也算一种。特别是这一单,他们工作室还承包了剧情的撰写。
竺荣佳最喜欢能掌控剧情的单子了。因为这样他就能在第一关藏最后一关的开门钥匙并在倒数第二关的时候才告诉解谜者。
这一单,竺荣佳把这个喜欢贯彻的很彻底。
所以东闵棘跳过了开启后一关卡机关的环节,举着摄像机来到了空无一物的房间里。
“额……这关线索也太难找了吧?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要我硬猜吗?”东闵棘拨了拨下一关门上的锁,迟疑道,“这也不是密码啊?”
竺荣佳看得眼前一黑:自家老公太有个性了怎么办?
反正竺荣佳是使出了杀手锏。
身后传来脚步声,东闵棘知道是线索来了,一转头,那一家三口已经走到了离他半米的位置。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看上去非常温柔的微笑。
按照剧本,东闵棘应该要参与到“过家家”中,帮着小女孩把针从妈妈的肩膀里穿出来,接着站在一边的小女孩才会成为局外人,看见妈妈正在流血,打开其中一个巨型娃娃的肚子拿出里面的医疗箱。
这样东闵棘才能从这个看似医疗箱实则工具箱获得工具,打开墙壁上非常明显的打了四个螺丝的钢板,露出一个看着就让人很有按下去的**的红色开关。
按下按钮后,藏在下一个房间底下的升降台才能启动,在东闵棘打开门的同时触发,一个巨大的粉红梦幻蛋糕八音盒就能响着音乐缓缓升起,上头的舞者跟着翩翩起舞,随着音乐结束会抛下一张乐谱。
乐谱是这关解密的关键道具,倒过来用还能解开前前关的一个音乐盒子。
可以说是非常重要了。
所以眼下,东闵棘只能自作自受了。
小女孩率先出击,上前拉住了东闵棘的手,快活地拽着他坐上了刚才妈妈坐着的椅子上,回头去看她的爸爸妈妈。
小女孩虽然是尽量做得像真人了,但是竺荣佳他们的经费不足,无法使用更为轻便的材料,所以小女孩只有外表像人,内里可是实实在在的铁墩子。
东闵棘被按住肩膀跑不掉,只能徒劳地看着被小女孩拽翻了的摄像机躺在地上,倒了个个,顽强地记录着这一幕。
竺荣佳代替徐芳掌控了工作台,按照负责程序编写的负文川留下的操作流程,复制了备用剧情输入到爸爸妈妈的程序中。
小女孩站在东闵棘边上,一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母一颤。接着妈妈伸手拔下了还扎在自己肩膀上的粗针,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身体流下,不用多久就在地面上积了一摊血。
小女孩看呆了,一下松开了东闵棘。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妈妈是会受伤的、会流血的,她匆匆扯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右手边巨型娃娃的肚子,取出医疗箱来,抱着医疗箱跑向妈妈。
才跑到一半,妈妈先她一步抱住了爸爸的脑袋,轻轻一拔,爸爸的头颅就被妈妈抱在了手里,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没有血。
这一段在剧情里本来是录像,在后续的集中逃脱环节才会出现,是把所有线索连在一起关键剧情。
所有动作定格,东闵棘也已经起身,他围着一家三口绕了两圈。确定了他们不会再有动作,才放心的向前查看。
“啊呀!”东闵棘看到了竺荣佳精心制作的脖子横断面,血管、神经、肌肉有序排列在上面,隐隐洇着血,看上去很真实。真实得令人害怕。
东闵棘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看不见那个横断面,才镇静下了,后知后觉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余光瞥见地上的摄像机,东闵棘捡起来,要给观众也看看,证明一下他被吓到是情有可原。
可就在摄像头要拍到那个可怖的画面时,他停住了手:“这玩意儿一播,我这直播间怕是有点难保住了,还是算了。”
观众们扭着脖子看了一段惊悚片,还没抱怨玩自己的脖子有多痛,就又听到了这么个噩耗。
特别是一些胆子大的观众们听此失望至极,可不管他们表达出的想一探究竟的愿望有多强烈,东闵棘此时此刻都接受不到。
三个深呼吸后,他静下心来,目光转动,最终停在了小女孩怀里半开着的“医疗箱”。
东闵棘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随后把摄像机往前一送,道:“箱子是医疗箱,但没说是给什么东西用的,”他伸手抽出了里面的螺丝刀,360°无死角地展示给观众们展示了一下,“很合理啊。”
观众一边笑着一边抛出了各种的离谱猜测。
有观众猜测这个螺丝刀是用来拆爸爸的。
东闵棘也试着翻了翻失去了头颅的爸爸的衣服,被道具组亮了红灯:“请勿破坏道具!请勿破坏道具!”
东闵棘只能作罢。
有观众猜测这把螺丝刀的用途在前面一个房间。
东闵棘来回游荡了一圈,又收获了三个红灯警告。
竺荣佳心力交瘁,决定下次要把那块可以拆下来的钢板涂成红色的,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兜兜转转重新回到过家家房间的东闵棘终于在那个突然抽风了的不停闪光的灯泡的指引下,注意到了钢板,拧下螺丝,按下了按钮。
每个嘉宾都要先通过五个单人密室,才能来到集体密室,集思广益,推断出完整故事。
尽管之后的解密很顺利,但其他嘉宾积累了这么多期经验,也不容小觑。
于是原先东闵棘是遥遥领先于其他嘉宾的,因为意外跳了线索,折腾了一番,他还是成了最后一个通关单人密室的嘉宾,只有遗憾离场的份了。
他本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这种强度的密室,再来一次我的心脏也要承受不住了,做得太真、太吓人了。”
东闵棘摇着头感叹道,引来了其他嘉宾的附和。
“节目组这次请的道具组太强了,原先几期道具也不能说简陋,但一看就是假的。这次这个怎么看都不像假的,吓得我冒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全身都还痒着呢!”刘欣澄说着挠了挠手臂,低头一看,惊讶地把通红的手臂伸到了镜头前,示意道,“家人们,真的太恐怖了,我一紧张就痒,一痒就挠,里面黑漆漆地看不清楚,现在一看,我都快没了一层皮了!”
丁自秋也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沧桑道:“不是说道具组不好,但还是求节目组下次别请他们了,我怕被他们吓死在里面!”
就连几期下来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通关的周文元也惨白这脸,道:“附议。”
主持人收到导演的指示,给嘉宾们打了针强心剂:“放心吧,这次的道具组你们想要再请一次都没机会了。人道具组布置了大半年呢,再请的话,也得看有没有下一季了。”
嘉宾们又遗憾又庆幸。
“不过这次确实对东影帝有些不利了,”主持人笑道,“东影帝也是第一次玩密室吧?”
东闵棘了然,煞有其事道:“是啊,第一次玩就这么刺激,我在密室里想着之前看过的前几期,一直在赞叹你们后期的魔力,没想到居然是栽在了道具组上。”
“哈哈哈。这次可惜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请东影帝来玩,来跟大家说个再见吧。”主持人请东闵棘回到送他上来的圆台上,几句告辞,东闵棘又被圆台送离,主持人和留下的嘉宾们插科打诨了几句后,直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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