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很烦躁，看着他的眼睛，闭眸深呼吸一下才开口：“你和江羽彤以前是情侣对吗？”
谭言阙回：“三年前就分手了。”
我问：“现在断干净了吗？以后还会复合吗？”
谭言阙：“不会，都过去了。”
既然开了口，就应该把所有隔阂都问清楚。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除夕那天，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没有接，事后也没有解释，并不是因为忙没空，而是那天你和她在一起对吗？”
谭言阙沉默了良久，看着我的眼睛犹豫又斟酌的缓慢点头，他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薄唇张开几次才终于出声道：“那天…她找我……想复合。”
“你犹豫了。”我肯定的开口。
谭言阙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有些不安的伸手将我抱进了怀里，他埋首在我的脖颈，每一次开口说话呼吸的热气喷在脖领的肌肤上，痒意就像此刻的心情，如羽毛撩拨心神，让人不宁。
谭言阙压低了嗓音：“文萱，我不想骗你，除夕那天我的确……有些犹豫。毕竟我和她从出生就认识，从童年到青春再到成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完就能忘。”
察觉到我的身子有些僵硬，谭言阙抱的更紧了，他力气有些大，像是要我把揉进他身体里。
我没有出声，忍着痛听他继续补充：“可我回学校见到你后，就觉得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流逝的时间无法逆转，过去的感情也注定无法修复，我应该继续向前走。”
“后来你说要搬来公寓，我心里其实很欢喜，这半个多月，我过的很开心，心神很宁静，不会再胡思乱想，每天回家看到你，我都庆幸你搬了过来，我想和你一直这样过下去。”
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想了想又问出第二个疑惑：“你很反常的那天，也是因为见了她吗？”
谭言阙顿了下还是轻声解释：“三年前我们分手闹得……很不愉快，当年我恨极了她。你搬来公寓后，我就拒绝了她。她……不甘心，那天借口把我叫去了我们以前的高中，想借着回忆让我回心转意。”
“她……说了许多事情，我才知道，当年分手有些事情是我误会，错怪了她。”
少年情深，误会分手，而我和他不过相识短短数月，如何敌得过二十年的感情？
听到这我不想再听了，他现在的犹豫可能只是觉得一时对我的愧疚，或觉得我有趣一时无法舍弃。然而二十年的感情，误会解开后，只会剩下怀念。随着岁月的增长，人是会不断回忆怀念以前的时光。
难保他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与其以后再被抛弃，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就断了。
我拼命挣扎，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奈何谭言阙牢牢抱住，甚至将我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控制住，让我一丝都动弹不得，而后急切的开口继续解释：“我承认，我很混蛋，知道当年的误会后，我又犹豫了，那天江羽彤让我送她回家，我送了，但是我没有进去，可我又不知道回来该如何面对你。”
“所以，我只能撒谎说公司加班借口躲避。”
“那晚，我沿着江边的长路走了五个多小时，我想搞清楚自己怎么想的。我以为江羽彤说完后我会想起很多我和她过去相处的时光，可是一个都没有。”
“文萱，真的一个都没有。我沿着江边走的那五个多小时，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我甚至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你扶着楼梯栏杆诲人不倦教导我们该如何面试时的神情。”
“生气的你，懊恼的你，气愤的你，高兴的你，得意的你……那五个多小时我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
“回来后看到你没睡，那一刻我脑子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安心，幸好你还在，幸好你没有离开，我当时脑子里只想把你抱进怀里，占有你，所以…才失了控。”
我鼻尖发酸，终于忍不住，抬手抱着他，哽咽着呢喃：“谭言阙，你千万不要骗我，千万不要，不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那就再赌一把吧，我还年轻，还有时间折腾，这一次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我也想赌一下，为我第一次的恋爱没有遗憾，即使错了，也不能抱憾终生。
谭言阙终于放开牢牢的钳制，在我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又在脸颊上落下一吻，才抬手擦拭我的眼泪，轻笑：“这回不生气了吧?”
我红着脸点头，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么多话，不由又有些得意，将手上刚蹭掉的妆抹到他脸上：“原来你也这么喜欢我呀。”
谭言阙擦了下脸上蹭上的粉底，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在屋里呆着，我去楼下和江叔他们说清楚，以后就没必要见面了。”
我点点头。
谭言阙下楼去，我便去洗手间，看着哭花了的脸准备卸妆重新画一下。
只是还没动手呢，谭言阙又上楼了，我惊讶扭头看向门口的他：“这么快？”
谭言阙点头：“我下去时他们已经走了。”
呃，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以为江羽彤会继续留在这吃饭呢。
没了江羽彤和她爸爸，再加上陈修泽在一旁活跃气氛。又或许谭言阙的坦白让我豁然开朗，总之最后这顿饭我吃的很舒心，没有任何不快。
走时，谭妈妈给了我一个超大的红包，我一上车就忍不住拆开，财迷似的一张张数着，一共一万零一，民间的习俗寓意万里挑一，这红包收的我格外开心。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私吞，特意买了个存钱罐，将钱装进去摆在公寓客厅的柜子上，“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应急金库，偶尔有事急用钱时就把它打开。”
谭言阙笑着点头。
日子又恢复了平淡，我们依旧像之前那样，我做贤内助，他每天造出晚归，周末再一起约会。
一晃又是半个月，四月五号这天，谭言阙晚上回家，抱着我笑道：“项目忙完了，我有五天的假，想想做什么？”
我高兴的扳着手指头：“那做的事情可多了。”
其实最想去的是滑雪，奈何现在天气已暖，这五天的假便改成了去海边度假。
去海边度假，关于房间要定几个？我颇为纠结，虽然我们两现在可谓感情甜蜜，但更进一步的关系还是不行。
海边度假房费不菲，这次都是谭言阙出钱。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一直在房间数量选择上犹犹豫豫。
谭言阙看了一阵，直接抢过手机，秒下单定下一间，完了还不忘对我冷笑：“我要真想做点什么，在家就能把你办了，还用得着跑这么远？”
也是…，那天他坦白后我们感情升温，但这半个月依旧分房睡的，唯一亲近的便是他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吻只是点到为止，偶尔会压在沙发上缠绵，直到彼此气喘吁吁才停下。
想到这些，我的脸有些热，瞪了他一眼，准备上飞机。
五个小时的飞机对我来说还是挺好打发的，毕竟这五天的小说更新内容我还要保持住，飞机五小时都用来码字，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后刚好是傍晚，匆忙换了身清凉的衣服，第一次看海，我兴奋的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拉着谭言阙去海边看日落。
天边一线，落日余晖在海边铺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水波粼粼荡漾，波光闪耀，看上去就像海面上铺了一层粉红的砖石。
海风轻拂，带着大海微微的腥甜。海鸥呼喊着飞过，此起彼伏的叫声划过天空，我靠在谭言阙怀中，只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不由感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来海边度假。”
谭言阙大概来的次数多了，他看见大海没什么特别表情，倒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我还舍不得走，谭言阙只能叹了口气，自己去附近找吃的。
我在原地等他，百无聊赖就在海滩上捡贝壳。
捡着捡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双美人腿，我顺着看上去，看清来人时，忍不住冷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羽彤没有理会我的嘲讽，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尽显疲态，声音柔弱中透着一丝敌意，伸手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没有接，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是一颗定时炸弹或者毒药？我转身欲走，江羽彤却一把拉住了我，硬是把盒子塞进我手里：“里面是一支录音笔，你听一下内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将盒子丢到地上，想挣脱手，孰料江羽彤看似娇滴滴的，力气倒不小，我挣脱不开，有些气恼的瞪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其实不是在商场。”江羽彤悠悠开口：“我第一次是在月亮湾旁的广场见到你。”
“那天本来我约阿言去见我，可是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都没有回复。就在我要放弃走时，他却又突然约我去广场见面。”
“我去了看见的就是你和他在广场看烟花，你扑进他怀里，那时你是在向他告白吧？”
江羽彤笑的有些嘲讽：“你靠在他怀里，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你知道就在你和他告白时，他的目光其实一直都在穿过广场人群看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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