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庭已经坐了下来,就坐在宁星漫旁边,因为刚刚杨时宇听闻了她单身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傅思庭推了过来。
宁星漫有些沉默,不会吧,难道这个杨时宇也喜欢牵红线。
……怪不得沈玉珠和他关系好,原来是因为有共同语言和爱好。
宁星漫视线撇了一眼傅思庭,他正在一旁拆碗筷,拆完后伸手拿过一旁的热水,看样子是准备烫碗。
杨时宇在一旁嗤笑:“傅思庭你什么毛病,开水烫碗没啥作用,你讲点科学。”
傅思庭慢条斯理回呛:“个人习惯,你管得着?”
沈玉珠看了看傅思庭,又看了看宁星漫,“真巧,我们漫漫也有这个习惯,去哪都要烫碗,说知道没用但就是习惯了,有心理作用。”
傅思庭侧过脸,声音带笑:“这么巧?那我顺便一起烫?”
宁星漫默默把碗推了过去。
杨时宇:靠,这厮是真会装。
修长的手指握住瓷白的碗,傅思庭一手端碗,一手拿壶,动作十分平稳,他慢慢倾倒开水,再轻轻摇晃,以让水均匀接触碗内每一寸,他的皮肤白,指甲平整而干净,以至于透露出那点健康的粉红色泽显得尤其晃人。
宁星漫没有移开视线,看着他稳稳地倒水,烫杯,简单的动作硬生生被他做出了一种风雅的韵味,不像在烫碗,像是在烹茶。
宁星漫恍然想起,他们还真的特意去体验过茶艺,和傅思庭在一起的时候,她很乐于带他去体验各种新奇的东西。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傅思庭单独出去吃饭,那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的第一顿,傅思庭大抵很重视,带她去了当地的高级中餐厅。
前菜上完,傅思庭邀请她先下筷,宁星漫忽然先伸手叫了经过的服务员,开口问有没有开水,对方礼貌的问:“女士,你是要喝吗?”
宁星漫摇摇头,“不是,我想烫碗。”
服务员大抵十分惊讶,解释道:“女士,我们的餐具都经过严格的工序消毒,没有不干净……”
宁星漫没有打断,静静听她听完,方才开口:“谢谢你的告知,但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我想要开水烫碗,请问你们有吗?”
服务员明白过来,迅速道歉,拿了开水过来,同时还拿了一个空碗,解释道,“女士,你烫完可以把水倒在这里。”
宁星漫点点头,感谢了对方,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开始烫碗,之后才开始吃饭,直到他们吃完出门,那个服务员还友好的给他们打了招呼,并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宁星漫一点都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直到快回学校,傅思庭犹豫着开口问起此事,他似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口,问宁星漫为什么没有觉得丢脸或者尴尬?
宁星漫皱着眉头看了他半晌,才说:“我并不觉得,但很明显你觉得。”
傅思庭红了脸,抱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觉得你让我尴尬,我只是很费解……”他结结巴巴说了半晌,但怎么都说不清楚,最后只能对着宁星漫道“抱歉”。
宁星漫缓了语气,仔细问了问他到底为什么觉得尴尬,良久才提取出来重点,傅思庭大概觉得不能与周围与众不同,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宁星漫仍旧很费解,她没有太明白傅思庭这种家境优渥,成绩优异的人怎么会如此在意旁人的看法,但她把这归因于对方活得过于循规蹈矩,于是在一起时有意带他突破常规。
宁星漫不知道这对傅思庭有没有帮助,但起码现在,傅思庭并不觉得尴尬,还能回呛杨时宇,她莫名还有点成就感。
碗被送了回来,菜也陆陆续续上桌,沈玉珠招呼众人不要客气赶紧吃。
宁星漫刚刚明明很饿,但她现在却并不怎么感觉饿了,也许是过了饿劲儿,她慢悠悠夹起一块羊肉,送入嘴中。
沈玉珠正和杨时宇畅聊大学时光,他们大学就读于枫叶国,和国内教育截然不同,宁星漫拿着下饭,听的津津有味,不料话题很快转到了傅思庭身上。
“傅先生……”沈玉珠似乎在犹豫该怎么称呼。
傅思庭放下筷子,“叫我傅思庭就行。”
沈玉珠“哎”了一声,顺口就问道,“傅思庭,你大学在哪读的?”
宁星漫:完了。
她看向傅思庭,恰巧与傅思庭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宁星漫莫名感觉心被电了一下。
傅思庭小心地瞥了宁星漫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才接口道:“我在国内京大读的,金融系。”
沈玉珠瞪大了眼,看向宁星漫。
“那你们是校友,可惜漫漫是设计系的,不然你们不早就认识。”
宁星漫还在回味刚刚的对视,见沈玉珠视线转来,轻咳一声,“我们大学时候就认识,不过毕业后就没联系了,所以我刚刚也很惊讶,没来得及说。”不能再让沈玉珠这样似是而非地误会下去了。
傅思庭见状也接话:“我也没想到,刚刚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宁星漫莫名想到一句妇唱夫随。
住脑啊!!!
她有点绝望于自己平时引以为傲的联想能力。
沈玉珠仔细想了想,主动归因于是因为自己和杨时宇一上来就开两人玩笑,导致两人也不好解释,怕他们尴尬,这才一直没提。
沈玉珠理解地点了点头:“既然都认识就好办了,组这个局除了想和老朋友见个面,也想问问你们这个游乐园,需不需要彩灯。”她解释道,“漫漫家里就是做灯的,在我们这里也算工艺成熟的本土企业了。”
傅思庭:“当然,我们也有计划这事呢,只是事情多,这事还没来得及。”
杨时宇看了一晚上戏,此刻心情颇为不错,见状主动开口,声音带笑,“师姐你别担心了。”他又看向宁星漫:“这个事儿本来就是傅思庭那边负责,你有什么想法和他谈就行。”
说完,杨时宇朝傅思庭眨眨眼。
兄弟别客气,这事就当是他看戏的报酬了。
宁星漫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仍是端着笑意看向傅思庭,“好,既然这样,我们到时候约个时间细聊。”
傅思庭低低“嗯”了一声,道:“这事不急,先吃饭。”
说着,他拿过旁边的辣椒油,似乎是准备往他的蘸碟里加,他和杨时宇都是北方人,据沈玉珠说杨时宇不能吃辣,所以他们的蘸碟里并没有辣椒。
宁星漫下意识阻止,“很辣,你不能吃。”她还记得和傅思庭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对她而言微微的辣味,傅思庭就能辣的满脸通红,额上冒汗。
傅思庭目光柔和地看过来,手却没停,“没事,我能吃。”
宁星漫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一连放了三勺,心想这要是大学时候的傅思庭,恐怕一口下去就得开始喝水。
一旁的沈玉珠视线都转了过来,语气惊叹,“你不是北方人吗,这么能吃辣?”
杨时宇轻嗤:“他可能吃辣了,平时就喜欢吃火锅,论吃辣我比不上他的零头。”
纵然杨时宇都这么说,宁星漫仍然不敢信,但没想到的是,傅思庭没说谎,他真的能吃。
宁星漫看着他慢悠悠裹了块羊肉送入口中咀嚼,虽然脸有微微的发红,但没有冒汗,吃完也没有喝水,反而看着她,用事实告诉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宁星漫有些松怔,下意识感叹了一句,“你好像变了很多。”
傅思庭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他是变了很多,但也许,只有宁星漫会关注到他的变化。
他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宁星漫没反应过来。
傅思庭仔细解释道,“你说我变了,你觉得我是变更好还是变更不好。”
宁星漫视线细细描摹过他,他的眼神深邃,此刻正认真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四年不见,大概是进入社会,傅思庭身上的气势渐盛,他看起来不再如曾经那般青涩端方,反而显出一股矜贵的味道。
宁星漫睫毛颤了颤:“你开心吗?”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对你的变化,开心吗?”
傅思庭声音肯定:“当然,我很开心。”
宁星漫缓缓露出一个笑,“既然你开心,那自然就是好的变化。”随着她表情舒展,唇边的梨涡也似绽非绽。
傅思庭喉头微顿,宁星漫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变。
一顿饭也算吃的宾主尽欢,饭后,沈玉珠的老公前来接她,众人一同把她送上了车。
宁星漫正准备问问是否需要送杨时宇和傅思庭回去,他们是来此地出差,想必住在酒店,今晚又是便饭,估计没有专车。
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杨时宇说道,“我吃的有点饱,想一个人消消食,不知道宁小姐对这周围夜景有没有什么推荐?”
宁星漫默了两秒,开口给他指了指,“那边有条街,一边靠江,晚上有不少人会去逛,应该还挺不错。”杨时宇开口就是一个人消消食,宁星漫也不可能再问他是否需要作陪。
杨时宇点点头,二话不说扬长而去。
宁星漫看着被留在原地的傅思庭,礼貌询问道:“你想逛逛吗?”
傅思庭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吐出一个字,“想。”
宁星漫:……
她看向杨时宇的方向:“那我们也去那里逛?”
傅思庭摇了摇头,挑了一条相反的方向:“随便走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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