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习桥的下颌线条紧绷,眼睫紧张的煽动,瞳孔剧烈的颤动。
无疑是在等着宣判。
“……我”
林江眠张了张口发觉自己说不话,他该说什么呢?
喉咙卡壳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莫名的紧张,一个说不出来的答案横跨在他们之间。
不久,沈习桥伸手上前搂着住林江眠,一手搭在背脊处,一手按在林江眠的后颈上,手心发烫的温度传染到了林江眠全身。
沉默蔓延开来,但无言的暧昧气氛围绕在两人的身侧。
林江眠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渴,努力咽下口水,神情发懵的被浸溺在沈习桥的怀中,他感觉手不能动,脚下像是被水泥灌溉住。
林江眠靠在沈习桥的锁骨处,小小声的喊:“沈习桥。”
沈习桥紧闭着眼睛,像抱着全世界一样抱住林江眠,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嗯。”
林江眠不知道沈习桥是开玩笑还是真心的。
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沈习桥喜欢他的,对方给他一种非他不可的感觉。让他像是被丢在深海里游不出去,只能在这片海里一直坠落到深不见底的黑暗。
现在他脑袋混乱到只能按照自己的下意识去决定。
再次开口,林江眠哑着嗓子说:“我们谈谈。”
“……”
留给他的是沉默的态度。
林江眠闭了闭眼,“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按在后颈的力量重了一些,依旧有种想把林江眠按进骨血里的力道。
“……我送你回去。”
没有争吵的结果,好像林江眠那话就是最终的答案,把沈习桥打入十八层地狱。
平静的像是落叶掉到湖面,甚至都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
在那之后,林江眠完成了期末考,在寒假前只见过沈习桥一次面。
那天林江眠和舍友给刘敛过生日,刚从校外回来。
远远的,林江眠看见沈习桥站着校门口,神情憔悴,眼底都是红血丝,让林江眠很担心的想上前询问。
但是一旁的司机催促着沈习桥上车。
隔着一段距离,林江眠看到沈习桥无声的说:“等我。”
他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沈习桥坐上车离开了,跟着舍友回去后,他望着空荡荡的宿舍,目光落在没收拾走的那些东西上。
依旧跟之前住在这里的布置一样,仿佛沈习桥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是他太果决了才会让沈习桥都不愿意来学校?
林江眠想去问问沈习桥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情,但如果对方说是因为他的拒绝而不愿意面对才会离开,林江眠不知道任何面对。
整个寒假的时间,林江眠把自己沉浸在兼职家教的工作上,时间过去的很快,他心底那股失落很空荡的心情被遗忘在脑后。
刘敛给林江眠带了一份凉拌鸡丝面,又摇头晃脑的去打游戏了。
林江眠在大二下学期又搬回了原来宿舍,舍友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一致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之前一样笑嘻嘻的相处。
隔壁的寝室依旧放着沈习桥离开前的物品,也没有收拾,林江眠搬回去前帮忙盖了一层防尘罩,再之后没有人住进去过。
半年过去。
寝室里的一位舍友谈了恋爱后搬了出去,另外一位舍友去年差点全挂科的情况下,在大三不得不把经历全投入学习的奋斗中,成了全寝室最努力的人。
而林江眠没了债务压身后,经过寒暑假的家教工作后已经存够了钱,没有像之前那样边打工边学习的巨大压力。
还能在空余时间陪刘敛打打游戏,不过他是新手经常无意坑人,避免这种情况下也没那么热衷。
在此期间他还加入了一个社团,社团是每月都会去参加各种展览。
林江眠不像有条件的同学能随时用设计的图纸去制作成品,他积极的参加是在一次社长把他们的成品交给某个展会挑选,他的作品被制作出来还被选上了,成了那次的展览品之一。
半年之内,他的作品成功入选过两三次,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值得在就业简历上添加一笔的优秀程度。
进入大三后的一段时间,林江眠一直忙于积累经验。
他的目标是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在眼界上要多去观摩,所以一直忙于参展的情况下,忽略了一些别的问题。
他跟沈习桥的联系停止在了半年之前,发过来的新年快乐消息。
林江眠当时忐忑的纠结后,还是给对方回了消息过去,没问发生的事,比如你为什么不来学校了,但想了下双方的尴尬关系,仅止步于普通的同学关系上。
林江眠把心底的那处波澜深埋了。
·
社长大手一挥驱散团员,“今天的展会要在本市举办一个月,各位同学尽情去观摩,到时候给社团多增加优秀的作品。”
林江眠把分到的门票放进口袋里,要走出去的时候被叫住了。
“小江同学你最近应该有空吧?”社长搓手,一脸乐天派的说:“这个展会也是欢迎学生投稿参加的,你之前的作品反响也不错,这次要不要参加,听说这次的主办方很大方。”
林江眠似有所察觉,沉吟了片刻:“我看看。”
毕竟他现在也不是很缺钱。
社长一看有戏,左右瞄了瞄:“呐,我偷偷跟你说一件事?”
“果断时间会有一个国外的珠宝展览要来这边,据说是一票难求,你哥哥我是托关系去求了两张,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给你一张。”
林江眠的双眼微亮,很快就答应:“好。”
社长拍手:“那就说定了,回去记得给我啊。”
社长心底夸自己真聪明,有能力的社员不仅能打出名声,还能保证社团的招新。
他这次就用一张票就勾到了小江同学,对他来说真的很值。
展馆的设计是S型的,今天是某位知名的画家作品展览,主打的清新治愈的画风。
林江眠拿着介绍册子要去这位画家的知名作品那观看,刚走到外围止步不前了,画前围着三四圈的人,他对这位画家的知名度还是低估了。
正想着要不要等下过来,余光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拥挤的情况下,那道身影很快就不见了,但林江眠还是认出来对方是谁。
他在嘴里小声念叨,“沈习桥!”
沈习桥回来他不知道。
其实在一次外出时,林江眠遇到了赵天河跟朋友聚餐,被拉着加了对方的微信后,从对方发的朋友圈中拼凑出了沈习桥不见的时候是出国了。
这件事沈习桥没跟他说,林江眠也不好特地去问人家,只是有时脑海里冒出来一句他什么时候会回国。
但很快又被林江眠自己压下去了。
现在在画展这居然会遇见对方,林江眠还没想清楚脚步就跟着沈习桥的方向走去。
前面的位置是比较冷门的画作,因此没多少人在那一块地方,林江眠走到那的时候不免定住了,一百米远的那处是熟悉的背影。
林江眠看着比上次见到过还要瘦了一圈的身影,嘴里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他要说什么——
继续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还是说好久不见。
然后再擦肩而过继续之前见不到了模式。
林江眠深呼吸一口,抬眸望过去。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沈习桥。”
那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一眼就锁定了叫他的人。
迈着长腿没两步就走到了林江眠的面前,浅棕色的瞳孔注视着林江眠单薄的身影,他轻笑了一声:“你叫我吗?”
来人温柔的表情,软化了原本过于锋利的脸部线条,浑身上下是收敛起来上位者的气势。
一边不远处的助理似乎是察觉到了情况,过来他的身边问:“沈总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江眠愣了一下,恍惚间明白过来。
他认错人了。
面前的沈总笑了笑,对助理摇头,“没事,我们该回去了。”
在离开前,他望向有过几面之缘的林江眠,“初次见面,我叫沈琢玉。”身边的助理意会到了意思,递给林江眠一张沈总私人的名片。
林江眠接过来,看向上面的名字,还真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沈琢玉他跟沈习桥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知道沈习桥的情况,林江眠捏了下名片,他要问问吗?
沈琢玉似乎是猜到了林江眠的想法,“你刚才喊的那人是我的弟弟。”
林江眠:“他还好吗?”
“嗯。”沈琢玉意味深长说:“你们很快就会再见到的。”
没等林江眠回神,沈琢玉离开前又对他说:“到时候我们也会再次见面的。”
·
林江眠离开画展后,又去了社团听社长的一番大论计划。
散场回去后,他才有空去思考在画展时候,沈琢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很快就会再见到。
意思是沈习桥会回来继续上学吗?
林江眠心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他回到寝室的时候,望了望隔壁的宿舍。
吱嘎一声,门被风吹开。
林江眠双眼瞪大,再次见面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吧。
但确实是林江眠想多了,他推开隔壁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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