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没有回复,池潇也没有再等。
因为他明白了。
每逢开学必下雨。
下小雨,又冷。
没去学校前江禾问池潇能不能带这只玩偶熊去学校,池潇的回答肯定是不能。
他这一问池潇心中瞬间想要丢掉那只玩偶。
早读,高三六班。
教室里开着老旧的灯,相比于外面昏暗的环境,这灯还算明亮。
教室里的学生不是在读书而是在吵话,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更加嘈杂。
不只是六班在吵,因为是开学第一天,老师都在忙,所以没时间管学生纪律问题,任由他们。
当然,班干也不管,已经是高三生,他们那蠢蠢欲动的心早已放飞。
天大地大我最大。
池潇不想读书,也不想整理试卷,闲着没事干就想调戏正在看试卷的江禾。
伸手想要去摸江禾的脸但在半空中停止了动作,他心说:现在好像不是时候,那等没人在的时候再做,谁让他早上惹我不高兴了。
他一想到早上他就不服气,居然输给了一只玩偶。
话说这只玩偶是贺天祁送的,但是贺天举赢的,所以罪魁祸首是贺天举。
池潇扭上身向贺天举这边,伸手拍了一下贺天举的桌,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这句话把昏昏欲睡的贺天举给干清醒了,并发出一道长音且带疑问语气的“呃”。
贺天举问:“我干了什么好事?”
“没有。”池潇回他。
沉闷的氛围一下子变欢快了。
“……池潇,”贺天举咬牙切齿,半起身抓住池潇的衣领摇晃他,“你过了个寒假就有病了是吧。”
池潇没止住他,咧嘴笑道:“诶诶,我可没有。”
贺天举松开手并推了一下他肩膀随后坐好,假装可怜道:“看来病得不轻啊,潇啊,你得要吃药了。”
“再bb就把你丢出去。”
“江禾,他欺负我。”
江禾转头看他俩,又把目光移到池潇身上,刚开口就被池潇捂住嘴巴,听到他说:“等下,让我检查一下。”
江禾嘴巴仍被捂着,说不了话只能“唔”了几声。
眼睛正常,表情正常,手正常,脚也正常,嗯,没问题了。池潇在心里点头。
池潇把江禾仔细观察了一番,观察完他松开手说了句:“你可以跟他说话了,但只能说话,知道了吗。”
江禾点头。
贺天举睁大眼睛看他俩,有点惊讶,池潇这是什么操作?
他懵逼地眨着眼睛看他俩,看见江禾重新开口想要说话又被池潇止住,然后池潇说着他听不到的话,池潇说完只见江禾又点头,随后江禾继续看试卷了,不打算说话了。
贺天举用手撑脸,眼睛仍盯着他们,脑里在想:他在干什么,到底是故意不让江禾说话还是怎么样,不应该啊,上次见他们两个的时候还不是这样,都聊得好好的,他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
想不出缘由他就不想了,他压低声音叫池潇:“潇,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池潇将身体往他那边靠。
贺天举迅速瞄了一眼江禾,然后将自己身体往前靠,又迅速瞄了一眼江禾,小声说:“我弟说想要再见一面江禾,你什么时候能带他过来?”
“为什么想见?”
听贺天举压低了声音讲,所以池潇他也压低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见江禾长得好看所以想再见一面吧,上次他不是说江禾长得好看吗,小孩子不都喜欢好看的东西。”
“好像也是。”
“你不也是,敢说你不是?”
池潇舔了一下嘴角,确实不可否认,“是啊,我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一眼就看上他了。”
贺天举一脸无语,不用他说自己也能知道,和他认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所以你什么时候带他来见一面?”
池潇想了一下,说:“过段时间吧。”
过段时间再看吧,不知道江禾能不能让小祁接近他,上次看他们相处得挺好的。没事,反正有我在。
事情说完贺天举就让他离远点,让占有欲强的江禾发现了又得出什么事,就像上次一样。
池潇坐好,看着正在与周明明说话的江禾,心里产生了一丝可怜。
隐藏的危险吗?
-
连续的下雨天给生活增加了许多麻烦,但生活依旧没变。
池潇在这阴沉沉的下雨天以那只玩偶熊写了个小故事,关于亲情的,主角只有那只玩偶熊和它那虚构的父母,很短,实际他只写了三分之二。
悲伤的天空也影响了人的心情,他写了好几遍总是把结局写成悲,他索性不写结局了,就这样结束了。
信息他删除了,虽然只发给了他妈妈,但他心想发给他爸爸估计也是没有回复。
关于对父母的执念,他停止了,就这样结束了。
曾经一直盼望着他们能够回来,现如今被那无回复的信息所停止了盼望,他心里不好受。
既然不爱、不想养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生下来增加负担,没有自己不是可以更好地生活,还得要给钱自己啊,自己这难道不是负担吗。
他与他的父母结局是悲的,所以他才一直想写一个美好的结局。脑子幻想着美好的结局可手总是不听使唤,总把结局写成悲,他就习惯不写结局了。
玻璃门上挂满透明的水珠,水珠串联一起在玻璃门上形成一条小水流,一条一条的,相汇一起,模糊了外面的环境,只知道天空很暗,仍在下雨。
池潇抬头往院子方向看,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纯音乐,他却感受到无尽的悲伤,似乎与下雨天产生了共鸣。
看着那模糊的玻璃,脑里想象着与父母开心玩耍的样子,他的眼皮慢慢垂下来。
池潇回神过来,他摘下耳机收好草稿纸,起身去关客厅的灯,随后上楼去看在睡午觉的江禾。
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
校道上的学生不多,不用担心雨水会溅到自己身上。
踩着积有水的校道,跟随脚起来的几滴雨水溅到裤角上,越积越多使裤角慢慢变湿。
池潇撑着伞走在江禾后面,他低着头走,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禾叫了好几遍他都没反应。
有个学生撑着伞跑着从他身边经过,伞上的雨水溅到他手上他这才回神过来。
抬头一看前方发现江禾不见了。
“江禾。”他突然着急地喊。
随后背后传来江禾的声音:“池潇,我在这里。”
回头一看江禾就在后面,他这才发现自己走偏教室了。
担心江禾,还不如多担心自己。他在心里骂自己。
这几天上课他上着上着就开始走神,他对那条信息还耿耿于怀,还是放不下。
–
班会课,自由活动。
贺天举对池潇说:“元宵可不可以?”
“元宵?”
元宵节就在几天后,池潇觉得可以,反正也是要出去玩。
“行,可以。”
“你可别忘了,再忘你就完了。”
一想到上次除夕池潇就觉得心虚,真不是故意的。
“羊羊羊,明明明,你们元宵去不去玩?”池潇转头看她俩问道。
贺天举也说了句:“对啊,你们去不去玩?”
杨央玫与周明明相视一笑,杨央玫说:“这个你就不用管啦,我们自有安排。”
“嗯嗯嗯,是的。”周明明猛得点头。
池潇和贺天举:“……”
总觉得她们在瞒着什么。
杨央玫问池潇:“怎么,你不跟江禾去约会啊?元宵节多好的机会。”
跟江禾约会……约会?怎么能用约会形容,又没在一起。
池潇撑着脑袋看江禾,语气平淡说:“我们打算跟贺天举还有他弟去看花灯。”
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撩江禾的头发,突然笑了一下。
江禾转头看他,他就露出笑容。
杨央玫:“小祁?噢——”
“没错,就是我弟。”
……
那三人就在各自位置上聊天。
池潇与江禾对视着,两边的声音他们都听不到,自动忽视了。
池潇说:“元宵带你去玩,去吗?”
江禾点头,“去。”
“还想要玩偶吗?我给你赢。”
江禾摇头。
“为什么不想要了?”池潇放下撑脑袋的手,连同撩江禾头发的手也收回,不解道:“你不是很喜欢吗?天天抱着它,把我都给忘了。”
他越说越气。
“我只想要一个。”
“不行,那个不是我赢给你的,你必须要一个我给你的,你不要也得要。”
江禾低头下来,然后点点头。
我又怎么了?
池潇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反思自己。
最近有些心烦,对江禾的语气也不好了。
他道歉:“对不起,江禾,我不该这么说。”
江禾说:“我还想要池潇给我的。”
“真的吗?”池潇眼里瞬间有光。
江禾点头,问:“我可以抱它睡觉吗?”
“当然可以,”池潇笑道,还伸手撩江禾的头发,“你抱它睡觉就等于抱——”他突然顿住,手也顿住,他觉得“抱我睡觉”这四个字未免过于……
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他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认清现实。
吻过江禾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等于什么?”江禾歪头看他。
“没,没等于什么。对了,你还记得小祁吗?就上次除夕那个小孩,送你玩偶熊的小孩,他也来,他还说他想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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