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显然是体内的碧茶之毒再次发作。
傅玉目睹这一切,心如刀绞,她慌忙转身找到李莲花的药箱,她的手指在药箱中飞快地穿梭,最终取出一根银针。
傅玉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银针猛地扎向自己的太阴穴,这是一种极为痛苦的过程,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撕裂她的身体,这是她封住的另一层内功。
十年苦练,只为有朝一日,能为李莲花解毒。
李莲花,就是傅玉一直以来的信念!
可是,当傅玉听到李莲花说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就在那一瞬间忽然崩溃,一气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她踏出莲花楼的那一步,她就后悔了。
傅玉知道李莲花为了救她,他损耗了许多内力,他本就仅剩一层功力,他对她本就不需要做到这一步,他除了欠她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还是她主动要来的,她却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而心生怨气,思来想去她真是太后悔了。
傅玉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必须尽快压制住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减轻他的痛苦。
一股澎湃的内力从傅玉的体内汹涌而出,这股内力如同狂暴的江河,在她的经脉中奔腾不息,最终汇聚到她的掌心。
傅玉走到楼后,轻轻掀开帘子,露出了一个装满凉水的浴桶,她将一只手伸进那冰冷的水中。
傅玉的手指在水中轻轻划过,内功在她的手臂中悄然运转,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的掌心传出,逐渐融入那冰凉的水中。
随着傅玉的内力不断注入,浴桶中的水开始缓缓升温,她手臂一振,内力如同火焰般燃烧,将浴桶里的凉水迅速加热,水蒸气腾腾升起,浴桶周围弥漫出一片朦胧的雾气。
水温渐渐变得适宜,傅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迅速转身,走回李莲花的身边,她轻轻扶起李莲花,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入浴桶中。
雾气在楼内缭绕,如同薄纱般轻盈,氤氲的水汽带着些许热意,李莲花静静地躺在浴桶中,昏迷不醒,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在这温热水流的包围下,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温热的水漫过他的身体,直达胸前,为他带去一丝温暖。
傅玉站在浴桶旁,她轻轻地将一只小手滑入李莲花的胸膛,感受着他心口的起伏和跳动,傅玉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运功,她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李莲花的体内,如同细雨般绵密,轻柔地渗透到李莲花的五脏六腑,滋润着他枯竭的身体。
雾气逐渐散去,傅玉疲惫地靠在浴桶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经过一场漫长的内力消耗,她终于成功地将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逼出了三分之一。
虽然这不足以彻底解除李莲花身上的毒素,但至少能够压制一段时间,让他不再遭受毒发的痛苦,这段时间对于傅玉来说,是宝贵的,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寻找其他解除碧茶之毒的方法。
傅玉耗尽全身功力,身体极度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不断滴落,此时,李莲花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双眼。
傅玉心生恐慌,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如此脆弱的样子,于是迅速出手,点住了他的昏穴。
李莲花刚睁开的双眼又缓缓合上,陷入沉睡。
傅玉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她强忍不适,将其咽下,体内涌现出一股暖意,恢复了些许体力。
傅玉小心地将李莲花从浴桶中扶起,安置于床上,为他换上整洁衣物,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眼中泛着泪光。
傅玉为李莲花盖好被子,凝望着他的睡颜,心中满是温柔与留恋,她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温暖都传递给他。
然而,离别的时刻终究来临,傅玉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却发现狐狸精咬着她的裙角,似乎不愿让她离开,傅玉心中一软,将所有的肉干都放在了地上,让狐狸精享用。
傅玉默默走出莲花楼,缓步返回玉城,玉城的城门下,百川院的石水及监察司副使杨昀春已等候多时,他们带领一支队伍,紧张地关注着前方情况,傅玉走来时,杨昀春满脸忧虑,疾步上前,低声唤道:“公主。”
傅玉抬头看了杨昀春一眼,轻轻颔首,说道:“杨副使,你与百川院的石水即刻前往玉府捉拿罪犯。”
傅玉从袖中取出一份证据,递给石水,这是玉红烛杀人的铁证,也是她罪行确凿的证明。
傅玉接着说:“玉红烛还有另一重身份,她乃金鸳盟成员,务必将其带回百川院严加审讯。”
石水接过证据,粗略地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没想到玉红烛竟然与金鸳盟有关,这个秘密足以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带着手下迅速前往玉府。
杨昀春立于原地,目光落在傅玉那略显苍白且带着几分疲惫的脸上,他嘴唇微动,想要询问她的伤势,却见她从腰间袋子里取了皇令交到了他的手上,并向他吩咐道:“宗政明珠也在玉府,虽为玉秋霜未婚夫,实则与玉红烛暗中勾结,私藏火药,你去把宗政明珠抓回皇城交给皇兄,让皇兄治他的罪。”
杨昀春接过过那沉甸甸的皇令,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命令,更是宫廷权力斗争中的一步棋,一旦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宗政明珠乃是太子的人,您让二殿下治他的罪,这岂不是在火上浇油,让二殿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公主你这是想把臣往火坑里推啊?”
傅玉似乎早已料到杨昀春会有此一问,她猛地扯住杨昀春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意。
“杨副使,我们自小相识,我怎会害你呢?二殿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不和吗?他们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难道你认为现在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杨昀春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他与公主自幼青梅竹马,他深知这位公主的脾性,他无法否认,公主说的是事实,二殿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早已是宫廷中的公开秘密,两人明争暗斗,从未有过真正的和解。
傅玉继续道:“这皇位,从来都只能由一个人来坐,皇兄若是不及时立功,不抓住太子的把柄,等到太子真的坐上了皇位,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公主。”杨昀春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慎重,道:“宗政明珠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只是,此事涉及太子党羽,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太子党羽众多,势力庞大,即便二殿下有野心,要想与太子抗衡,也非易事。”
“杨副使所言极是。”傅玉深知这场皇权之争的复杂与残酷,太子党向来人多势众,但傅玉却是向着二皇兄的,她那皇帝爹爹虽然对她宠爱有加,但也不可能永远护着她,更不会把皇位传给她,她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的。
傅玉踏入江湖,不仅是为了替李莲花解毒,更是为了收拢百川院,重建四顾门,灭了金鸳盟,这一切,都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江湖势力,以助二皇兄登上皇位。
——
黄昏的余晖洒落在房间中,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四下寂静,李莲花从梦中惊醒,他缓缓地坐起身来,注意到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过,然而,这个细节并未引起他过多的关注,他的心思完全被体内那股突如其来的内力所占据。
李莲花盘坐在床边,开始运气调息,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有力,仿佛在探寻这股内力的来源和本质,当他感受到那股纯正温和的内力在体内流转时,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师娘
“不可能的……”他低声喃喃自语,师娘居住在云隐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而且,她又怎么可能会传给他内力呢?
李莲花从床上下来,狐狸精跟在他身后摇晃着尾巴,李莲花看了一眼狐狸精的饭碗,里面还剩下一些肉干渣渣,他微微一愣,平时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此时,傅玉快马加鞭,正赶往云隐山。
夜色如墨,月华如水,云隐山,这座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山庄,傅玉穿过密林,越过溪流,终于来到了山庄的门前,这是一扇古朴的木门,傅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门后面是一个宽阔的院子,月光如银,洒在青石板地上,映照出斑驳的树影。傅玉环顾四周,只见院子里花草树木繁多,香气扑鼻而来。
“谁?”
“师父,是我,玉儿。”
云隐山庄的主人,岑婆,多年以来,她一直隐居在这个庄园里,很少与外面的世界有联系。当岑婆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傅玉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玉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师父,我受了重伤,只能回来找您帮忙。”
傅玉一头扎进岑婆的怀里,岑婆神情温和,抬手揉了揉傅玉的小脑袋,把她带了进屋里详谈。
“你找到相夷了吗?”
“找到了,不过他现在叫李莲花。”
“李莲花?他人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
“李莲花中了碧茶之毒,暂时无法过来,我也受了点伤,所以先回来了,我还带回了师公的洗髓经。”
岑婆接过洗髓经看了一眼,将洗髓经放在石桌上,然后伸手为傅玉诊脉,发现她的筋骨受损,内力全无,确实需要用洗髓经治疗,然而,洗髓经虽然能够洗髓伐骨,重塑根基,却无法让她恢复失去的内力,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对于岑婆来说,也是极为棘手的。
岑婆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她这辈子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单孤刀,另一个便是勇闯云隐山庄的小玉儿,单孤刀早已离世,而她对小玉儿寄予了厚望。
“玉儿,跟师父进去密室吧。”岑婆语气温柔地说道。
“是,师父。”傅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随着岑婆走进了云隐山庄的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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