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里蜿蜒曲折,李莲花在墓穴里七转八弯,像走迷宫似的,他左一拐右一扭,转过一个又一个曲径通幽的弯道,最后又拐了回墓穴里。
笛飞声瘫软无力地倒在石壁一角,一动不动,他低垂着脑袋,面色如纸般惨白,没有半分生气。
李莲花走到笛飞声旁边,慢慢地蹲下来,然后伸出右手,抬掌抵住笛飞声的背心,开始缓缓运功缓缓运功,一股温暖的内力自他掌心涌出,缓缓流入笛飞声的体内。
在李莲花的帮助下,笛飞声渐渐恢复了知觉,他原本低垂的头微微晃动了一下,那双紧闭的双眼也慢慢地睁开了。
正在此时,识破李莲花计谋的傅玉折返归来,她看着李莲花的举动,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刺痛,她实在搞不懂,李莲花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傅玉气愤不已,骤然拔出少师剑,剑锋寒芒四射,剑尖直指李莲花,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解,她紧咬着下唇,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与我争夺观音垂泪,又用扬州慢去救笛飞声,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对着傅玉手中的少师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把少师剑会指向自己。
傅玉紧紧紧地握住剑柄,语气冰冷地说道:“李莲花,快把观音垂泪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尽管傅玉心中有怨,但傅玉绝不会强迫李莲花传授她武功心法,然而,如果李莲花坚持将观音垂泪交给笛飞声,那么她也只能拔剑相对,观音垂泪,她决不让步!
李莲花沉默地注视着傅玉,她手中的少师剑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她的脸色那那般雪白,仿佛褪尽了所有的血色,透明得近乎脆弱,她的眼神亮得出奇,如同今夜的月光一般,清澈透亮,却又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冷和忧郁。
傅玉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李莲花,你宁愿将观音垂泪给予笛飞声,也不愿给我,为什么?”
李莲花这十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动摇,就是找到师兄的尸身,了却心愿,他不想节外生枝,不想纠缠于过去,然而,不知不觉间,傅玉已经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虽然他的时间并不多了,虽然有些遗憾他也不想再去追究了,虽然他先前只是觉得她不必因为李相夷而如此执着,但是傅玉现在拿着少师剑对着他,李莲花不得不正视她这份执着。
“既然你这么想要观音垂泪,那就给你吧。”李莲花心中复杂,可他举止淡然,毫不在乎地将观音垂泪扔给了傅玉。
傅玉伸手接住那闪烁着神秘光芒的观音垂泪,紧紧握在手中,她的眼眶忽然幽幽泛红,双唇微动,仿佛对着自己说一般低低地道:“李莲花,你总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一直保持着漠然神情的笛飞声,缓缓地站起身,目光落在傅玉手中的少师剑上,他已经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在玉城后山与他对掌的少年。
接着,笛飞声把目光转向李莲花,脸上依然冷淡如冰,冷漠的说:“你居然把观音垂泪给了她,那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莲花瞟了笛飞声一眼,心中虽有些歉意,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了稍微敷衍的笑意:“你也没抢嘛。”
笛飞声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威严和霸气,但是,当他皱眉时,那种威严中又掺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烦躁。
笛飞声冷冷地说:“我不会跟女人抢东西。”
笛飞声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不满,似乎在质疑李莲花是否要违背他们之前的约定:“你曾经说过会帮我恢复功力,作为交换条件,我才会答应帮你找你师兄的遗体,你现在究竟想要干什么?”
傅玉听完后,脸色一变,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李莲花争夺观音垂泪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作为交易的筹码,让笛飞声出手相助,寻找师兄单孤刀的遗体,李莲花这十年来一直在寻找单孤刀的遗体,这点傅玉是清楚的,可如今,李莲花却把观音垂泪给了她。
“我还能怎么做,这儿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得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然后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之后再给你答复。”李莲花边说,边往石室外走去。
傅玉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她突然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惫,他的手臂受了伤,还使用了吻颈,相夷太剑,婆娑步,扬州慢,他其实消耗挺多的,而她,却在这个时候拔出了少师剑指向他,刺激他,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傅玉的神情一滞,她看着李莲花从她身旁走过,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李莲花却未曾为她停留。
傅玉的双肩忽然一抖,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就在李莲花即将从她身旁走过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扑了过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李莲花,她的心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疾驰,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李莲花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气息。
李莲花身子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感觉到傅玉的心跳声在他身后跳动,跳得那么快,那么剧烈,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害怕,仿佛害怕失去什么,所以只想紧紧抱住他。
“李莲花,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
“普渡寺,我们可以去找无了大师帮忙。”
“啊,那好吧。”
普渡寺与百川院同山而建,李莲花这十年都没回过去,想来也是该回去一趟了,她到是替他解了燃眉之急,他可以直接捎上笛飞声去到普渡寺查一查当年的一些事情,不然一会出了一品坟,笛飞声肯定会另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功力,如此一来,李莲花日后若要再找笛飞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傅玉重重的松了口气,他至始至终都很温和,没怪过她,却会体贴她的情绪,她似乎明白到她可能无法再做李相夷的毒唯了,她缓缓地放开了李莲花,先一步走了出石室,让李莲花可以去说服笛飞声一同前往普渡寺。
笛飞声阴沉着一张脸,已是感到一丝不详,便见李莲花缓缓转过身来,冲他讪讪一笑,道:“阿飞,我想到新的办法让你恢复功力了。”
笛飞声:“……”
你想到个屁!!你不就是想骗我跟你去普渡寺帮你查询狮魂的下落!!
——
傅玉不知道李莲花要怎么说服笛飞声去普渡寺,她根本没时间关心,她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办,她把卫庄主叫到一边吩咐他先行离开墓穴,尽快把一品坟的所在位置传达回皇宫告诉二皇兄,让二皇兄立即派人把一品坟的所有宝藏全部取走运回皇城,有了这些宝藏,二皇兄就能在宫中收拢臣子,扩大势力,与太子抗衡。
傅玉将卫庄主唤至身侧,然后低声吩咐道:“卫庄主,你赶快离开这儿,务必马上赶回皇城,把一品坟的具体位置告诉二皇子,记住,这件事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出错。”
卫庄主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幽暗的墓穴中,如同一只夜行的豹子,敏捷而无声。
就在傅玉心思缜密地安排好一切后,李莲花与笛飞声也从石室中走了出来,傅玉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她的脸上挂着微笑,尽管她的眼神中隐藏着别人难以察觉的深沉。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墓穴,来到了深潭边上,张庆虎和古风辛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估计他们两个应该是同归于尽了。
李莲花轻轻瞥了一眼那两具尸体,道:“葛潘呢?”
“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吧。”傅玉回答道,在她看来,葛潘虽然狡猾多端,但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墓穴中,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了走出一品坟,此刻天已经亮了起来,东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曙光,远处的朝霞像水墨画一样慢慢晕染开来。
李莲花轻轻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
傅玉看到李莲花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心疼,于是建议说:“咱们要不先回到朴锄镇稍微歇息一下吧?”
李莲花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体力,于是,三人便施展轻功,身轻如燕般向朴锄镇飞去。
小镇小食楼,李莲花直接要了间客房,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便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与此同时,笛飞声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坐在厅堂的桌子旁,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因为他的身体也受了伤,需要吃很多东西来补充能量和修复身体。
当最后一道菜被小二小心翼翼地端上桌时,笛飞声微微一愣,那竟是一道色泽金黄、皮脆多汁、肉嫩滑香的烧鸡,笛飞声显然有些意外,心道李莲花算你还有良心。
后院客房里,傅玉走到屏风后的洗漱台,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她轻轻梳理着乌黑的长发,玉簪轻插,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走出了客房。
傅玉亲自去药店买了一些药材回来给李莲花熬药,她把药材一个个放进砂锅里,加了适量的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控制火候,她站在炉火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药汤逐渐变得浓稠而醇厚,傅玉小心翼翼地把药汤倒进碗里,然后端到李莲花的客房。
傅玉轻轻地推开房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看上去有些老旧,显然长年没人寄宿的缘故,她皱了皱眉,缓缓走到床前。
床榻上的李莲花静静地躺着,脸色有些苍白,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而悠长。他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有几缕头发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显出几分柔和与脆弱。
傅玉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碗,坐在床边,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瓶金创药和一块干净的纱布,她先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李莲花手臂上原本绑着的布条,露出了那道狰狞的伤口。
傅玉先是用金创药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那清凉的药膏为李莲花带来了一丝舒适,接着,她用纱布轻轻地缠绕在李莲花的手臂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熟练。
包扎好伤口后,傅玉轻轻托起李莲花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臂弯里,另一只手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汁,将药汁一点一点喂入他的双唇。
药汁顺着李莲花的嘴角滑落,傅玉忙用帕子轻轻拭去,她的动作细致入微,仿佛害怕惊扰了他的沉睡,喂完药后,傅玉又轻轻地将李莲花放下,为他掖好被子。
傅玉又去拿了一盆炭火放到房间里,她轻轻地推开窗,让微风带着丝丝凉意缓缓吹进房间,她转身再看一眼沉睡的李莲花,这才默默地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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