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们不赔钱,老子就不走了!”
“近日怎么老有人在云中阁闹事?”一位看客离得远远的,同身边的人说起这件事。
“是啊,光是我见到的,这个月都是第三次了,”旁边的人瘪了瘪嘴,伸出三根手指给那人看,“不过这次人倒是又多了几个。”
陈掌柜听着那人说话有些别扭,不过与刚才那三位又有些许不同,但此刻也无暇顾及其他,几个人很明显比之前的更嚣张了,看着都是练家子。
“几位若是来吃酒用饭,云中阁敞开欢迎,若是只为闹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只见中间那人又嚣张地往前移了几步:“你当如何?”
陈掌柜退到后面,几个打手站在前面,朝着几人逐渐围拢,这些人也不知是何目的,每次来闹一番,然后又走了,今天倒是有些不同,怎么都不肯走。
动静不小,楼上的人纷纷伸出头来,看到这个场面,都不免感叹一声:云中阁今日又要破财咯!往日都是花钱将人请出去,今日怕是遇到硬茬了。
“怎么回事?”几人本来聊得好好的,外面却传来争执的声音,且愈演愈烈,“我出去看看,笑笑,你们就在房里。”
谭锦书开门出去,果然又是这样!他回头看了眼雅间,吩咐候在外面的小二:“守好笑笑她们。”
“是。”
贺卿哪里坐得住,谭锦书前脚下楼,她便推开门出去,小二过来想拦住她,不料被她一个眼神喝回去,他还从未见过何小姐那样的眼神,好似什么都不怕。
兰芷将话本放在凳子上,推进桌底下,竹夏看着她的动作,摇摇头:“行了,没人要你的。”
“不行,这话本少见的很!”满脸认真,藏好话本,端了一碟东西跟着贺卿出去,竹夏紧随其后。
走廊上不少人看热闹,贺卿靠在一根柱子上,手上抓了一把瓜子,随意磕了几颗,专注楼下的场面。
“小姐,”兰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手上还端着一碟瓜子,“瓜子。”
“你怎么都带出来了?”贺卿“扑哧”笑出声,这丫头!
正当她笑着,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一齐走出两个人,分别站在房门两边,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走出。
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他的侧脸,不过她观人先观眼,那眸子实在吸引人,眼尾微挑,低垂微颤的睫毛扇动,可惜了,看不到整双眼睛。
贺卿觉得无趣,视线又落回楼下,双方僵持,谭锦书也没办法,身后的陈掌柜擦了擦汗:“东家,咱们报官府吧?”倒不是他怕,实在是耗在这儿许久了,耽搁做生意了,这又得损失多少银钱啊!
“去吧。”
得到谭锦书的允许,陈掌柜松了口气,吩咐身后的人报官,现在就等着官府的人来解决了。
听说要报官,那几人也没别的动作,还作势要动手,贺卿见情况不对,谭锦书又不会武功,若是因此受伤不值当。
“小姐!”兰芷见贺卿跑下楼,慌忙间瓜子掉在地上,来不及管这么多了,拉着竹夏连忙跟上去。
身旁站了个人,谭锦书侧身瞥了一眼,这一瞥竟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又看向楼上,刚才那小二一脸为难地望着他。
“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笑笑虽然会点三脚猫功夫,但显然不是这几个恶徒的对手啊!
“懒得走,”固执就算了,她还顺势坐在边上的凳子上,桌上没菜,有壶酒,还有几碟小菜和一盘干果,“兰芷,来个杯子。”好久没喝两口了。
“啊?”兰芷眼睁睁看着小姐坐下,应当是不会管闲事的,“哦。”
跑过去取了个干净的杯子,也不知小姐要干嘛,不过还是乖乖照做,谁让小姐刚给她买了话本呢!
谭锦书见她没有要掺和的意思,松了口气,“几位赖账便罢了,竟还寻衅滋事,这是不把大安律法放在眼里吗?”他虽不了解律法,可也知道寻常百姓一听律法都怕得紧。
“管他什么律法,给我上!”为首那人也不知怎的,突然下命令,便要往谭锦书身上招呼。
陈掌柜惊呼一声,“东家小心!”挡在谭锦书身前,对方一拳打在他脸上,眼角顿时便青肿一团,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谭锦书被陈管家护在身后,可谁知他受击往后倒,快有两个他那么宽的陈掌柜倒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快来人!抬走,抬走!”
来了两个小二根本搬不动,又招呼来一个,才将他拖开,谭锦书终得解脱,大口呼气:“是时候让他减减了。”
贺卿被两人逗笑,旁边看戏的人也纷纷说笑起来,那几人更加恼怒,与几个打手混打在一起,为首的人则朝着谭锦书袭去——
“竹夏,”贺卿冷声开口,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竹夏。
竹夏得了命令,上前挡住那人一击,将谭锦书往后推,并回给那人一掌,眼中的锐利与此前的模样天差地别。
贺卿给干果剥了壳,扔进嘴里,正好试试竹夏的功夫如何,有人不用怎么行,得让她使出来啊!
谭锦书被推懵了,跌坐在贺卿身旁的位子上:“笑笑,竹夏?”
贺卿转头看他,脸上是自信是他从未见过的,“嗯,”她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打不过不是还有她嘛!
谭锦书满脸不可置信,他认识笑笑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她身边的竹夏竟会武功?就算他跟竹夏不熟吧,那笑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还用得得心应手!
难道说她一直瞒着他?不对啊,此前的笑笑可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啊!
“这官府的人怎么还不到啊?”贺卿吃得嘴干,抿了一口酒,痛快!又拿起一颗干果,却发现壳子怎么都打不开,当真“嘴硬”!
眼见着竹夏不敌,到底是个女孩子,况且对方看起来也不是花架子,出手很有章法,她被逼得踉跄几步,磕到一边的桌子上。
眼见着那人一脚便要朝着竹夏踢过去,贺卿就着手上那颗干果,弹在那人另一腿弯处,打在肌肉上,没了支撑,整个人身形不稳,竹夏趁机拉住他的腿,一脚踹在他裆部。
“啊——”一声惨叫传进众人耳朵,随即便是那人捂着裆部蜷缩在地上,可见竹夏是用力点力的。
看客皆身下一紧,姑娘惹不起,脾气大的姑娘惹不起,脾气大且会武功的姑娘更加惹不起!
“有趣。”唇角微勾,上下两片唇瓣张合。
“公子,这不就是刚才那三个姑娘嘛?”
罗毕顿时想起来,此前在街上的就是她们,方才在走廊上没注意看,现在倒是看得清楚了,这三人除了那个长得圆润的姑娘,另外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不瞎。”安常难得怼他,常常开口都让他开不了口。
“戏看得差不多了,回去会会那个得意门生。”叶往秋去不了柳城,只会往涌州跑,他若识趣,不介意帮他一把。
兰芷眼睁睁看着竹夏上去,又看着她将一个壮汉摆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小……小姐……竹夏她,这么厉害的吗?”这么多年,敢情她都没看出来?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冷静,”贺卿又扔了颗干果进嘴里,和着酒,“回去再说。”现在该解决剩下的人了,竹夏已然力竭,那几个打手看起来也不大可靠。
“小姐……”你别喝了,一口还好,这都喝了一整杯了……兰芷还没来得及制止,人就起身走出去了。
靠人不如靠己,贺卿拾起地上的棍子,率先走到为首那人旁边,他还躺在地上嗷嗷叫,贺卿捏紧棍子,一棍将他抽晕,随后抡起棍子混进人群,挨个抽。
没错,挨个抽!只见那棍子落在几人身上,专打肉多的地方——屁股,随后便拦住他们的脖颈,一脚踹飞在地!
“好!”周围的人如看戏般,看得津津有味,有的竟还鼓起了掌,不是说司马府的小姐是个花架子嘛?怎么如此厉害!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散开!”未见其人,倒先闻其声。
可算是来了,贺卿扔下棍子,又退回到谭锦书身边,打了半晌口干舌燥,一口温酒下去,不错!
“笑笑,你……”不是喝不了多少嘛?
谭锦书抬手想拦住她,不料官府来人叫住他:“云中阁主事的人呢?”
“在呢!”谭锦书“蹬”地一下站起,抬起的手举起,示意官府的人他在此,“官爷,这几个人闹事,而且最近一月已经多次了……”
周围的人都是见证者,频频点头,随后退得远远的,视线在两拨人之间交替。
“将这几人扣起来!”
“是!”几个手下动作迅速,两人扣一人,擒住作乱人的手扣住,那几人挣扎几下,看向为首那人,随后停止挣扎。
“带走!”他下达命令,又走到谭锦书身侧:“谭少爷,我等会细审。”
谭锦书抱拳:“多谢!”又在人群中寻找什么:“小二,去送送官爷!”他叫住的那人正好在账台记账,听见谭锦书吩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将一袋银子塞进袖袋,跟着官兵们出去。
围观的人众多,门口也站了不少,事情解决了,谭锦书又招呼着众人:“大家都散了吧,明日云中阁酬宾,阁中所有吃食让价五成!”
“谭少爷大方!”
“明日我定来!”
“……”
人群纷纷退散,没人注意,有一人混迹在人群中,没有一丝表情地看完整场闹剧,最后随着人潮散去,消失在街头……
解决完事宜,谭锦书才回到贺卿身边,兰芷正拦着她的手,“小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贺卿紧紧握住杯子,挡住兰芷神来的手:“哎呀,没事,我酒量好得很!”
“噔——”
贺卿的头重重磕在桌边,没了声音。
“小姐!”竹夏赶忙跑过来,将她扶起:“兰芷,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小姐!”要是出了事可这么好,司马和夫人好不容易才盼回她,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笑笑!”谭锦书握住贺卿的手臂,三指并拢,给她把脉,许久之后,他松了口气:“没事,就是喝醉了。”
随后看了眼竹夏,这丫头藏得挺深,似乎把兰芷那丫头也瞒住了,“带她去休息吧。”
兰芷和竹夏带着贺卿上了二楼,下面的狼藉很快便被收拾如初,食客们也继续谈笑吃酒,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一般。
谭锦书看着刚才贺卿吃过的那桌干果,笑笑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她不是嫌弃懒得剥嘛?无奈摇头,笑笑她总想一出是一出,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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