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点东西。”
李惊棠接过诸葛梓递给自己的饮料，两眼一探：“居然有可乐？”
她此刻正坐在装备部的最高机密研究室，位于地下两公里，耳畔除了安吉拉轻微的呼噜声简直安静到可怕。李惊棠摇了摇手中盛着饮料的玻璃杯，有意无意张望。
安吉拉带她来这间研究室时颇不耐烦，金属球将她和洛钦运到的只是装备部的最外层。
她们首先钻了个十几分钟的水下隧道，水外的虎鲨望着里面虎视眈眈，路过一个转弯口时安吉拉还指向覆盖在她们头顶的红色不明生物道：“太平洋巨型章鱼”，语气平淡的似乎在说这是我们池塘里的锦鲤；然后背上飞行装置，据说是苍南山型号的加强版，一路往地底俯冲接近两公里；再人脸虹膜指纹声音安全识别，连着开了十道钢化门进了部长办公室直达电梯，最后在门前被全方位的热能量武器瞄准，安吉拉波澜不惊地回答了安保问题才终于踏进这里。
当然那个安保问题非常奇葩：请问如何让装备部取代地上联盟？
李惊棠当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偷听。
答案非常朴实无华：诸葛梓，死。
然后安全AI就给她们放起了电子烟花：“恭喜你答对了，答案就是先让诸葛梓去死。欢迎你们，安吉拉副部长和李惊棠小姐。”
进入研究室后安吉拉便找了个位置倒头睡下，剩下诸葛梓慌慌张张地招呼李惊棠，示意她可以随便看看。
李惊棠喝了口可乐下去顿觉神清气爽，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喝到这个了，星河分部为了锻炼士兵，吃喝都有严格的标准，她已经连着好几天喝的都是加入蛋白粉的白开水了。
诸葛梓的轮椅配备了自动驾驶，在研究室里跑得飞快，他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有八只手来替他监控数据。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正中央安那个直径八米左右的玻璃器皿，一路延伸直达穹顶，李惊棠判断不出究竟有多高。
玻璃器皿内的东西是李惊棠答应来这里理由。
那是苍南山行动中被左熙开枪射中的红云影核，此刻被冰封着收纳在这里。
玻璃器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感应探测器，实时绘制各种函数曲线，诸葛梓对着其中一张上下波动的图像犯难：“怎么会这样呢？”
李惊棠看到上面的参数：原初元素值，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
“我大概还要等多久？”她嘴上问道，迅速把仪表盘上所有参数都看了一通。
“不急，等我想明白，大概两三天就好了。”
李惊棠：“……行我走。”
“等一下。”他抓住李惊棠，似乎终于想起让李惊棠过来的目的。
“你来看看，为什么影核上的元素浓度会剧烈变化？它已经失活了，就算有残留也不会对称波动。”
“你们邀请我是为了研究元素论？”
“准确来说是炼金术，元素论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抬头，“我看了你们这次的作战报告，上面说在你的精神体把众人带到半空时，你的脚下出现了炼金法阵，我根据描述仔细对比，确定了你当时在使用炼金术。但让我感到疑惑的是，炼金术的本质是一种金属到另一种金属的变化，但当时你的身上并不存在金属材料，你是如何进行的术式？”
“而且报告上是这么写的‘血液流入四角星法阵，光芒过后，冰晶塔凭空出现……’，中间确实没有金属存在，”他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你当时借用的是水元素，制造出了新型金属火冰，过程结果都能对应上，但原初物质到底是什么呢？……我知道了”
他确实很聪明，对得起装备部部长这个称号。
“你的血。”
李惊棠没提示一句话，但他已经接近了正确答案。诸葛梓并不急于向李惊棠求证他的猜想，反而先问道：“可乐怎么样？”
“很好喝。”李惊棠说。
“看来还是我的品味更好，”他隐隐得意，“装备部内部投票说要把日常饮料换成雪碧，我给一票否决之后他们闹罢工，说不答应就发射对地导弹把我办公室炸了，我会怕他们吗？”
所以重点是可乐更好喝而不是他们要把你炸了吗？李惊棠不是很懂，事实上她在听到前面的社恐言论时便觉得自己被股奇葩气息包围了，让她不禁怀疑研究出莫格号的就是这么群人？
但她的脑回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明明可乐更好喝，为什么要换？”
诸葛梓义愤填膺：“他们说雪碧洒在衣服上看不见，这样他们就不用换衣服了！不说这个，来看这张图。”
他一副李惊棠已经是他部员的样子：“红云的影核在失活前具有生命元素和火元素，现在呈现对称性是因为达到了某种平衡吗？”
李惊棠并不介意说给他一点小知识，毕竟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这是婴儿都知道的事：“基础元素只会被生命元素支配，达到平衡的是别元素。”
“你果然是天才。”诸葛梓掏出个陈旧的笔记本抓紧记下，
那本笔记本很厚，而诸葛梓的笔记已经写了大半纸，李惊棠：“上面都是炼金术相关的东西吗？”
“对，”他头也不抬，“都是别人的只言片语，还不成体系，所以目前的研究进展很缓慢。”
“你们装备部研究炼金干什么？”
诸葛梓笑了笑：“你应该还没注意到吧？影核本质上是特殊金属，只要是金属，就一定在炼金术的研究范畴。”
李惊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们面前的红云影核。
这是金属？李惊棠心底挠痒，没有炼金师能拒绝未知金属的诱惑力，这就好像猫见了老鼠，任谁都会心痒痒。
“它上面出现了新的元素，根据波动可能在交流信息。”李惊棠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
诸葛梓问：“什么信息？”
李惊棠耸肩：“无从得知，但影大概只跟影交流，元素浓度这么强势，应该也是S级影。”
她并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有多骇人，好在诸葛梓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重启日后只出现过一次S级影，但你推测红云并不唯一，而且它们之间可以互相交流。”
“是这样。”李惊棠点头。
“那你上去了记得给分部打个报告，他们估计会吓个不轻。”他波澜不惊地换了个话题，“关于我说的邀请，你觉得怎么样？”
“装备部有什么特殊福利吗？”李惊棠关心这个。
诸葛梓缓缓思索，良久憋出来一句：“可以喝可乐。”
“没了吗？”
诸葛梓冥思苦想：“可以摸鱼。”
他指了指安吉拉：“你看，在部长眼皮子底下睡觉都没事，你不心动吗？”
李惊棠可耻地心动了：“如果我加入的话红云的影核能让我研究研究吗？”
没想到诸葛梓尴尬地摇头：“这个不行，巴比伦要求回收它，我也留不了太久，所以才和安吉拉加班加点研究数据，等你真来了我可以把数据复印一份。”
想知道的都了解差不多了，李惊棠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搞研究会被投诉吗？”
诸葛梓笑容一僵：“你指上周燃烧/弹炸了哨兵训练场，还是不小心破解了星河的内网把起床铃改到了早上十点？又或者是试验瞄准辅助器把行政部的照明系统毁了害得他们抹黑开会？”
“都什么后果？”
诸葛梓指了指自己的腿：“投诉信堆得太厚，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压到腿上造成残废。”
李惊棠目瞪口呆。
向乾把李惊棠和洛钦送回岸上时，诸葛梓转着轮椅作依依不舍状：“现在不愿意也没事，我们随时等你来。”
李惊棠头也没回。
和他们一同来的那群人早已散光，只剩下之前来收铸铁的叫辛小宝的研究员，他抱着那车铸铁哭个不停。向乾把他叫起来，跟李惊棠说了再见。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任务也算完成。李惊棠拉着车走在前面，脑海里回忆在装备部的所见所闻。
诸葛梓猜的没错，那天在苍南山确实是靠她的血液启动的炼金法阵，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血液也是一种特殊金属，并且是万用金属，能作为完美的原初物质实现所有已知的炼金术式。但诸葛梓是怎么猜到的？如果他真的不了解炼金术的话是不可能想到血液的，还是说之前也有人像自己这样？
李惊棠不由得联想到他那本笔记本，是谁跟他聊过炼金术呢？
想也想不出答案，李惊棠干脆回过头看洛钦。
“刚才那些人认识你,你什么时候去过装备部基地？不是说只有指挥官他们那种级别的人才知道吗？”
李惊棠去见诸葛梓的时候，洛钦被向乾神神秘秘拉到了别的地方，她还在原地等了许久。
洛钦显然不想回答，他跟李惊棠还没熟稔到这种程度：“意外。”
毕竟有今天落水的前车之鉴，李惊棠也觉得合理。
不再纠结，她勾起嘴角，故意慢了两步，洛钦脚步不得不停下来。
“你知道……”
话语被一道甜腻的女声打断。
“李惊棠，终于找到你了！”卫夏夏叉着腰拦住两人的路。
“卫夏夏？”
“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霍哥哥了，今天你逃不掉的，”她洋洋得意，“你看，他的视频已经来了。”
她的目光转到李惊棠身上，忽然变得惊恐起来：“你——”
通讯接通，一个陌生男人面带微笑：“惊棠……”
卫夏夏声音高了八度：“你居然跟别的哨兵搞在一起了？”
她指了指李惊棠和洛钦之间一根莹白色的精神力丝线：“还当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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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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