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在吗?”安诺尔大声喊了一句,没有回应。
凯特从门缝钻了进去。
安诺尔摸着手里的药剂瓶,不由得着急。
身后的影子传来凯特的声音,“那人倒地上了,门……”
安诺尔后退几步,猛地朝门撞去。
“没关。”
安诺尔脚下一滑,栽倒在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从下身传来,撑着地的手摸到一阵柔软,是凯特的阴影。
“幸好有凯特。”他赶紧起身,打开门跑进去。
老妇人正扶着腰“哎呦哎呦”的叫着。
“夫人,您没事吧?”
老妇人惊讶开口:“卡尔家的孩子,你怎么进来的?”
“我耳朵灵敏,在外面听到您倒地的声音。”安诺尔扶着老人让她坐到躺椅上。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剂,“我是来送药剂给您的。”
“是这样啊,咳咳咳……我都忘记这回事了。”老妇人指着桌面,“把东西放上面就好。”
“您生病了吗?”
“可能是昨天吃了坏东西吧,哎……”说到这里老妇人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钱袋:“多少钱?”
“10铜币。”
“来,收好……咳咳咳……哎呀,孩子你帮我把我水杯拿过来。”
“谢谢您。”安诺尔收了钱,将床边的水杯递给老妇人。
“我才是要谢谢你。”老妇人喝了口水,缓了缓,“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
与老妇人告别后,安诺尔走着走着又回到当时偷摸着观察薇娜房屋的位置,蹲下来坐着,凯特则趴在他膝盖上。
安诺尔思考时习惯摸着什么东西,这会让他有股莫名的安心。
现在没有药剂瓶,于是他摸着怀里的黑猫,开始分析。
按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霍莉夫人还能与人交谈,德利叔叔得到的报酬就是证明。
但雷克亲口承认了霍莉夫人已经死去,他说的死去,难道指的是霍莉夫人的意识?
那么究竟是什么魔法能做到让她的意识复活?或者说让她伪装成正常人呢?
安诺尔选择戳戳凯特这只万能的小黑猫:“凯特,你知道有什么魔法能让人保持着生前的记忆和性格,还能正常和人交流的吗?”
“有的……”黑猫托着下巴开口,胡须一动一动,“那是个黑魔法,叫【亡者回响】,有些盗窃钱财杀人的黑魔法师会用这个魔法,伪装死者还活着然后趁机脱身。
“但是被施加魔法的死者说话时嘴巴只会张着,没有口型变化,所以近距离和死者说话就会发现异常。
“不过【亡者回想】持续时间很短,毕竟消耗的是死者体内的魔力。”
猫咪柔软的爪子轻轻按在安诺尔大腿:“黑魔法很有趣吧。”
安诺尔:“有点可怕……”
凯特打了个哈欠,莫名的“喵——”了一句。
安诺尔似有所感。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声音。
“你还上瘾了?”
怎么薇娜小姐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是来找你的。”安诺尔咕哝着站起身,凯特跳下地面。
“那你可以直接去敲门,而不是偷偷摸摸躲在这里,简直就像个……”
偷窥狂,安诺尔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当时他满脑子都在想有关雷克的事,下意思就走到这里来了。
薇娜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冷漠,“算了,有事就说。”
“雷克是个炼金术师。”
薇娜表情不变,“所以?”
“你母亲的所有问题都是他导致的。”
“我母亲……”薇娜侧头看向一边,“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偶尔有些吵闹。”
“自欺欺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说过,她没病!她今天早上才和我说过话!”
“如果是魔法伪装的呢?”
薇娜双手紧握,搜肠刮肚只蹦出一句话,“这不可能是魔法!魔法对我不起效果!”
安诺尔:“魔法对你不起效果,但魔法可以对霍莉夫人起效果,只要让她在你眼前保持着平常的一面,那就能欺骗你,继续虚伪的日常。”
“不可能……”
“你和她相处过。”他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少女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眸,“更应该清楚霍莉夫人身体出现的异常,就她身上某些魔兽特征。”
语言如同小刀一下一下割着薇娜摇摇欲坠的精神,痛击她心中最柔软处。
异常。
这两个字让薇娜骤然浮现出最近与母亲相处的每时每刻。
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与她交流的母亲只是一块毫无情感的肉。
母亲会走会动,但与她说话时嘴巴只是张着,声音就会突兀的响起,让她毛骨悚然。
胸膛起伏,话语卡在喉咙,她想要反驳,想要拒绝承认现实,可是眼前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
“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最终她双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捂着被泪水湿润的眼睛,声音嘶哑:“可要是被教堂和魔法议会的人知道了,母亲一定会死的!
“她还是人,她每天都会亲切地向我道一声早安,还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即使她现在得病,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但她还是我的母亲,还是我唯一的亲人……”
“但霍莉夫人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如今和你说话的只是黑魔法带来的效果【亡者回响】,很贴切的名字,对吧?”
安诺尔步步紧逼,幽蓝的眼眸倒映着少女支离破碎的身影,“她已经没救了,等霍莉夫人完全变成魔物那一刻,她或许会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女儿!”
“你说没救就没救?!”薇娜依旧低声呜咽着,她泄愤般低吼着,垂落的黑发仿佛将她与安诺尔隔离起来。
“两种魔力已经融合唯一,恐怕世界最强大的炼金术师也救不了她。”
安诺尔在等,等薇娜认清现实的那一刻,因为她是个外表如内心一样坚强的人,不然也不会苦苦坚持到现在了。
时间静静流淌,风吹起两人的黑发。
“转身……”低声呜咽的少女闷闷开口。
安诺尔乖乖照做了。
薇娜用衣袖胡乱擦干脸上的泪水,她力气很大,擦得脸蛋通红。
少女努力平复着此时一团乱麻的情绪,就如同第一次看到母亲畸形双腿。
“行了。”
安诺尔重新看向薇娜。
薇娜此时眼眶通红,牙齿紧咬着下唇,紧皱眉头,她开口道:“说吧,你想怎么做。”
考虑到薇娜现在的情绪,提出任何与她母亲相关的事都不妥。
“先去对付雷克。”
听到这话,薇娜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她点头,“没问题,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如何?”
“今晚……”薇娜低头沉思,“他每晚凌晨都会带着母亲去地下室。”
“那很合适。”
“不,地下室的门我打不开,他设置了魔法。”
“炼金术师的常见习惯。”安诺尔摸着下巴,“你记得符文是什么样子的吗?”
薇娜走到墙边,抬手勾勒出一个简约符号,三角形内包裹着三条横向流动的简笔画,“这样就能开了?”
“不能,我还不是魔法师。”安诺尔讪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薇娜单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是我们有更有效的方法!”
“那你说。”
“腐蚀药剂,直接把门弄坏就不用管符文了。”安诺尔右手下意识摸到腰侧,摸了个空,他尴尬地跟着薇娜单手叉腰。
“哼……炼金术师。”
因为雷克的原因,薇娜对这个职业没什么好感。
“我要亲手杀了他。”说这话时,薇娜表情平静的好像在说杀死一只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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