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手
电话接通，洛清优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那头的陈申说：“优优，听我解释。”
洛清优冷着一张脸，点开免提，语气毫无情绪：“你说。”
“炒作而已，公司让我们假装被拍，连狗仔都是公司请来的，优优你要相信我。”
洛清优沉默两秒，突然冷笑：“我刚刚特地去翻了下聊天记录，上周二，也就是你被拍到这个视频的当天，你和我说，晚上要挑剧本，可能要挑到很晚，让我先睡。”
陈申显然对洛清优的这个质问没有准备，一下子懵了：“是吗？没有吧...哦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一开始确实是计划挑剧本的，但公司的通知来得很临时，你也知道我的事业刚起步，只能听从安排...”
“那艾米身上背的这个包呢？”洛清优的情绪波澜不惊，像极了一潭死水，“上个月，你的粉丝拍到你拿着这个包结账，我当时还以为是给我买的，结果现在出现在了艾米身上？陈申，难道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
“我...我没送她包，这是她自己的...”
“呼...”洛清优长长地吐了口气，有点不耐烦地揉揉自己的眉心，“够了陈申，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不忠诚。”
这话一出，陈申不说话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强留你，我甚至会真心送上祝福。可你非得搞得这么不体面，还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去亲另一个女人，你怎么敢的啊？”
电话两头陷入沉默，静得只剩呼吸声。
“我们俩，本来可以好聚好散的。”洛清优声音冷冰冰，压着愤怒，“分手吧。”
或许轻飘飘的“好聚好散”击溃了陈申仅剩不多的自尊心，又或许是洛清优的反应过于冷静，总之，陈申很莫名其妙地就破防了。
“洛清优，你没爱过我，是吗？”陈申突然问。
狗血的问题，听得洛清优想笑：“大哥，搞清楚，现在劈腿的人是你耶。”
对方一秒上头：“一直以来，看我像舔狗一样舔着你，你很得意，是吧？”
“……”
啊？做贼的喊抓贼？
这世界终究癫成了洛清优看不懂的样子。
陈申接下来的控诉字字带血，仿佛被劈腿被抛弃的那个人是自己：“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享受我对你的低声下气、鞍前马后。洛清优你去问问，谁谈恋爱像你似的，吃饭看电影打游戏，一点正事不做？甚至牵个手亲个嘴都扭扭捏捏矫情半天，你跟别人拍吻戏倒是挺大方的啊？我是个男人不是和尚，我找女朋友不是为了谈人生谈理想，我也是有需求的！！”
这下洛清优听懂了，原来是在怪她太保守呢。
洛清优忍不住冷笑两声：“早说啊陈申，早点说出你的想法，我们还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分手。”
“是你有问题！”陈申的语气听上去处于暴走边缘，“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大半年还不给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哦，所以你跟艾米上/床了是吧？”
“我……”陈申语塞两秒，突然提高音量，“是啊，她可不像你，假清高，是她主动送上来的，别以为只有你有人追，我也多的是人追。”
闻言，洛清优只觉得心寒。
不是心寒自己被劈腿，而是觉得自己这半年多真是瞎了眼，居然没品出陈申原来是这种人。
洛清优揉着眉心：“你有点离谱了陈申，艾米知道你这么说她吗？”
这淡定又嫌弃的语气，无疑让陈申更加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被踩在地上反复摩擦。于是他愈发口不择言：“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吗？装什么装啊洛清优，如果我是手握资源的大老板，你早就忍不住送上来了。”
“……”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如此。跟他多说一句话，洛清优都觉得自己掉价。
“呵呵。”洛清优这回真笑了，“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死猪不怕开水烫，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自卑还是过于自信，连这种倒打一耙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是我小看你了。”
洛清优的性格一向不爱跟人扯皮，但也绝不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主儿，话说到这份上，似乎怎么激情开麦都不为过。
“本来我还想着好聚好散互不为难，现在我脾气真上来了。”洛清优收起笑容，声音降至冰点，“来，咱们一笔一笔好好算清楚，这段时间我给你送的礼物、我借你的两笔钱、还有从我这儿顺走的东西，全部、折算、还给我。”
话落，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三秒之后，耳边响起嘟嘟的忙音——
陈申挂断了电话。
洛清优强压着的怒火，在这一秒被彻底引爆，一声“草”脱口而出，惊天地泣鬼神。
旁边的高鹿听完全程，只精准地评价几个字：“不要脸的东西。”
“他居然挂老娘电话！？”洛清优根本无法接受，双手握拳在沙发上无能狂怒。
高鹿淡定地看着她：“你想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老娘搞死他！”
“你先冷静。”
“冷静不了一点！”洛清优说着，点开了红色大眼软件，“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高鹿原本是很生气的，看着洛清优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被她可爱到。她走过去握住洛清优的手机，声线柔和：“你要发什么先跟我通个气，我也好知道怎么做公关准备。”
洛清优知道自己这不想受制于人的狗脾气签不了公司，于是一开始就很有远见性地选择成立工作室单干。个人工作室是会更加自由，但发展方面肯定也会受限，好在洛清优心态比较佛，没什么一定要大爆特爆的想法，这与持“艺人一定要珍惜自己羽毛”观点的高鹿不谋而合。
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洛清优和高鹿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老板和下属，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两个人更多时候是商量着推动工作。
比如眼下这件事。
洛清优在高鹿温和的眼神中一点点平静下来，思忖片刻，洛清优冷着一张脸，说：“他做错事情了，成年人理应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你要直接发微博锤他劈腿？”
“不行吗？”
高鹿想了想，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知道，你跟陈申谈恋爱的事情之前没有公开，圈里除了你几个亲近的朋友没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cp粉的战斗力还处于巅峰状态，更何况，陈申那边可能也有所准备，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去硬碰硬？”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洛清优发泄性地捶了几下沙发，“你看他那副样子，明显没有半点愧疚。而且就像你说的，陈申和艾米如果早有准备的话，会不会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是小三呢？不主动出击，只是坐以待毙，真的是个好的选择吗？”
洛清优的话不无道理，于是高鹿点点头，沉默的几分钟里脑子高速转动。
过了一会儿，高鹿的眼神里闪过几分锐利，然后帮洛清优打开聊天记录：“来吧，开始，先把一些重要的聊天记录截下来。”
***
半小时后，洛清优的个人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
@了不起的洛清优：
【@陈申同学。
本无意把私人感情摊开到台面上让大家看笑话，奈何你毫无悔过之意，还胡言乱语倒打一耙，实在让人讨厌。没确定关系之前死缠烂打是真，确定关系后冷漠劈腿也是真，穿着我给你买的一身行头当街接吻，拿着我借你周转的钱给其他女生买名牌包，被质问时还把责任推给公司、剧方、甚至女方，简直没品到了极致。
在一起半年多，请你吃饭、给你买衣服、替你招待远方亲戚一家花的钱，包括节日及特殊事件的庆祝红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说没钱周转的时候向我借了两笔钱，一笔二十万一笔三十万，这五十万你是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此翻篇了吗？
所以啊，奉劝正在看我这条微博的各位姐妹，挑对象时请擦亮自己的双眼，不要被男人所谓的深情和执着所迷惑，为了追到你他很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有，保护好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同情男人往往是钱包受难的开始。
最后的最后，分享两句陈老师亲口说的话——
“我是个男人不是和尚，我找女朋友不是为了谈人生谈理想，我也是有需求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大半年还不给碰。”
公道自在人心。
渣男都给我下地狱！！
以上。】
洛清优发完这条微博就退出了大号，主动屏蔽网络上的腥风血雨，缩到床上去给丛裕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丛裕比洛清优还愤怒，破口大骂：“草啊，那两句话真是他亲口说的？”
洛清优闷闷地“嗯”了声，小声嘀咕：“唉。丢人哪。”
丛裕听到这话，心疼得不行：“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当初要不是我瞎起哄，你估计也不会脑子一热答应他。当时，江则还一直提醒我们说这人不简单，要多了解了解，是我太不会看人了。对不起啊优优。”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把刀架我脖子上逼我答应，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看错人。”
丛裕长长地叹了口气，越想越气，说了句“等等”，随即登上自己的微博大号，转发洛清优的微博并评论道——
“远离渣男！优优独美！”
丛裕的本职工作是某上星卫视一档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她和洛清优关系好圈里圈外人尽皆知，所以第一时间为闺蜜发声也在情理之中。
丛裕一边往下滑着评论，一边摘出帮洛清优说话的评论念给她听。洛清优听着这一句一句挺让人出气的话，心情酸涩不已。
许久，她轻声问：“小鱼儿，所以，爱跟不爱，区别这么大吗？”
丛裕跟洛清优从小就认识，知道她这人大大咧咧，清醒独立，很少有内耗的时候。陈申是洛清优的初恋，追过她的人那么多，偏偏选择跟这个人开始一段亲密关系，结果呢，以这么不堪的结局收场。
“你知道吗？他说我不喜欢他。”洛清优的声音在听筒里听着嗡嗡的，委屈感更添几分，“搞得我都有点儿自我怀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这一刻，似乎安慰的言语都过于苍白无力。
丛裕默了默，道：“出来唱歌吧优优，就你家楼下那家ktv，我和江则现在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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