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跳过了什么内容,怎么突然跟不上这黑月光的思路。
鲛人显然也被突然的话语弄懵逼,干巴巴道:“您在开玩笑吗?我族连王实在没办法,才求大人出手。”
“哦,原来两位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凌云收敛起笑意,语气突然一转阴冷,带着不悦,“所以你们秘密求了其他宗门,怎么还屈尊来逍遥宗。”
“这……”鲛人互相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她们自以为秘密出海行踪无人知晓,不知怎么泄露到凌云跟前。
凌云冷笑,目光锐利扫视着下方的鲛人,“求人连你们的王都不来,就带了个破珠子,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啊。”
沈星河露出茫然的神情,凌云这么生气吗?
见沈星河不解,系统给她解释:【鲛人这族归属于逍遥宗旗下,虽然逍遥宗平时不干涉鲛人,但现在逍遥宗整体在走下坡路,鲛人难免会生出其他心思,投奔其他更强大的宗门。】
【再者凌云与鲛人族的王同辈,现在只来使者,礼节上确实不对,轻视怠慢了。前阵子逍遥宗还是应了鲛人的要求,去救了海兽。】
两位鲛人面色变得苍白,刚微张口,想要解释,可下一秒,视线一晃,就凭空受了一击,发出惨叫,口中喷出血。
艳红的血珠飞溅到雪白的珍珠,慢慢滑落,原本纯洁无暇的珍珠竟像是落下血泪,此刻有些诡异恐怖。
沈星河顿时觉得喉咙不适,寒意顺着腿肚子爬上来,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被凌云的变脸吓了一跳。
敲打鲛人就敲打嘛,说的这么绕。
她不动声色扫视着在场其他七叶,显然大家精神都是一振,但是只是打起精神,并没有很惊讶,似乎习以为常了。
就像凌云就是这个性格。
她压下的那一丝不安又涌上了心头,这真的是五百年救她的人吗?
系统声音有些迟疑,“你确定这是攻略对象?现在剧情还没到他堕魔啊,应该还是温柔疏离的人设。”
沈星河卡顿下:“不确定,我再看看。”
凌云大部分条件都对上,可她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仔细回想自己的疑虑是从何如来。
回忆起他离开前留下的线索。
逍遥宗,这点是不会有错的,这个世界就只有一个宗门。
仙族第一人,字面上是仙族最强的,但解释可大可小,太宽泛了,或许是那人自吹自擂的?
可凌云的灵力和那人一模一样,这怎么解释?
沈星河努力回想起和她相处时点点细节,脑海里把所有与已知的事情都过一遍。
那人善用剑,爱折扇,这两点是凌云从未用过的。
沈星河一想到她可能认错人,就呼吸较快,心砰砰直跳,她可能还要试探下凌云。
两位美人受了重击,疼痛瞬间让她们盛满了泪花,可连嘴边的血都忙不急着擦,也不敢动用灵力治愈伤口。
只是声音发抖,泪眼婆娑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王因公主的事情,气血攻心病倒了,不是故意不来拜见的。您若是不喜欢这珍珠,我们此次先来还带有护族神器水月钟和很多珍贵的药材,还没来得及献给您。”
系统有些激动跳跃,惊叹:【鲛族真的下血本了,连水月钟都送来了。】
沈星河不解,“是什么好东西?”
系统讲解:【这水月钟能感知到千米之外的入侵者,注入灵力便能敲响,钟声能精神干扰敌人,是鲛族的定海神器。】
沈星河却觉得不妙:哦豁,现在罪加一等,鲛人分明带了其他宝物,但是没有第一时间献出来,还想藏私。
果然凌云面色并没因此舒展:“现在你们是在等我给你们上茶吗?”
鲛人使者听到这一句话,忙不迭的将宝物都拿了出来:“大人,东西在这,都在这!”
巴掌大的水月钟,钟面缓慢的流动着字符,周身发出淡淡的白光,比起刚才的巨型珍珠更加顺眼,看着让人有着平静定心。
“这次我们出行所带宝物都在这里了,请您救活公主吧。”
凌云挑眉,微微扬起唇角:“只要她活过来就可以?”
鲛人显然是想到什么,连忙补充:“只要您不用傀儡术,能让公主活过来!您说什么,在鲛族能力范围内,我们都会做到的!”
“活过来这倒是不难。”
这话让鲛人眼中生出希冀,声音不由得高亢些,“果然穹天大陆上还只是您能做到肉白骨活死人的。”
凌云顿了下,忽然一笑,语调温柔又充满恶意:“即便不是鲛人?”
鲛人的心揪了起来,迟疑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已被蛇妖消化,血肉交融。活过来便不再是纯正的鲛人血统,或许会变成蛇妖,或者蛇鲛交融的混血呢。”
凌云眉眼间的红痣亮的逼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恶劣的笑容:“你们这般救人心切,想来肯定能接受这样的公主吧。”
鲛人越听脸色越发苍白,唇瓣不断颤抖,结巴道:“那……”
“当然也有可能是穹天大陆新的种族呢,也说不定。”凌云满足品尝到她们恐惧慌乱的情绪,看着她们眼中的希冀化为绝望。
鲛人试图再挣扎,“您一定有办法将以念公主恢复鲛人血统吧。”
杀人诛心,插.上最后一把刺人的刀。
凌云深深的叹息,低声表示遗憾,“可惜,若你们第一时间送来,或许以念变回鲛人还有生机,现在……”
沈星河:凌云绝对是故意的吧,故意现在才说!
鲛人面露焦急,眼看公主的生机握在凌云手中。最近鲛族确实冷待了逍遥宗,二者的关系算不上好,可还没撕破脸皮。
鲛人深吸一口气,以为是凌云因为礼节问题,故意刁难她们,咬牙加筹码,“大人,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王一定会尽力满足的!”
“这话倒显得我的不是,”凌云眼中平静,表情淡漠,“并非存心不救,我与以念还是有交情的,实在错过时机,我也无力回天。”
鲛人不死心,苦苦哀求,确认凌云所说非虚。
知道结果的鲛人一怔,眼中的泪花摇晃,随即喃喃道:“怎么会……”
“你们尽快决定,也好让王的心病早日好些。”
鲛人沉默了,最后犹豫道:“……这,大人稍等,我们需要请示祭司大人。”
沈星河:???
不是能救人的事情,你们还犹豫啥。
鲛人虽走,可进献的宝物还是留下,说是给逍遥宗赔不是。
随着鲛人使者退出大殿,鲛人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凌云说累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单独留了沈星河下来。
黎静和温沐松了一口气,虽然任务失败,但显然凌云不问起,就当无事发生。瞧着凌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便不触及他的霉头。
沈星河脸色很平静,然后等着凌云发话。
凌云就静静的看着她,并无言语,面无表情的,带着让人恐惧的冷漠。
静默的空气蔓延着窒息的烦躁。
“烦人的虫子。”凌云琉璃色的眼眸突然闪过不耐,捏了捏指尖,无数的藤曼从他的脚边飞速伸出。
沈星河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惨叫扎入耳朵,伴随着不远处的黑暗中身影倒下去。
她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眼尖的瞧见那身影胸口一个大大的血洞,藤曼像是有自我意识,掏出血淋淋的内丹。
内丹透出丝丝黑气,一看便知是魔修,藤曼捏碎后,不耐的将其拖了下去。
她呼吸一滞,感觉黑白无常勾魂的舌头与她擦肩而过,虽然不认识,这人也算是她的半个同类。
现下还没探究清楚凌云的身份,要是先被凌云知道她有魔族血统,凭他嗜杀魔修……她能不能活过明天都是未知数。
凌云对她勾了勾手指,她心中犹豫了下,还是顺从的上前。
“你很怕我?”
沈星河不敢侧过头,躲避凌云的目光,而是头皮发麻地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她心脏因紧张狂跳,感到不自在,回答道:“没,就觉得有些怪异。”
“嗯?”
沈星河干巴下,组织了下措辞,“今日大人与以前有些不一样。”
凌云挑眉,饶有兴致道:“我与以前有哪里不一样?”
他并没有全然模仿哥哥,鲛人来访他的所作所为可谓是漏洞百出。
“没有,从未见过大人生气,有些惊讶。”沈星河摇摇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尸体,还是犯恶心。“人的情绪哪里是一成不变的,今日鲛人烦心,大人的心境不同以往也是自然。”
虽然当时她眼睛失明了,但她整个人疑神疑鬼、担惊受怕,时刻处于戒备和逃跑的阶段。
对声音十分敏感,努力辨别周围坏境是否危险,揣测周遭人是否有恶意。
她能感觉到那人语调虽温和疏离,但是带着善意,像春雪消融化成的水。
今日凌云的语气更偏讥讽冷漠,嗓音透着看戏的愉悦,那双眸子流露出寒意叫她心惊。
可沈星河没问出口,因为五百年人的性情或许会变化。
“可是后悔入宗门了?”凌云笑着,眼中却流露出了刺人的寒意。
“并非,第一次见人的尸体一时心慌。”
凌云意味不明轻笑,“会习惯的。”
“以后出任务难免的,”沈星河认同,趁机换了话题试探,随即想到什么,面上露出期待,“说来,我虽有自己一套剑法,但最近我的剑术一直卡在瓶颈,大人说过最擅长剑法,能不能指导下我的剑术?”
她并非真的想学,稍微编造些谎言,试探凌云不用剑的原因。
战斗习惯可没那么容易改,这也是让她始终不安一点。
凌云凝视着她,手指不断敲击着扶手,她若真的有心要学,大可以去藏书阁、问掌门,怎么会专门问他明显不用剑的?
或许是试探,原来不是一只纯良的白兔。
他有些遗憾的叹气,眸中流露点点哀伤,真假参半的道:“自我病根显露后,使不上劲,不大爱用剑,故而转为法修。”
沈星河惊讶:“病根?”
“倒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些小毛病,”凌云对她笑了笑,“我天资聪颖、但身子骨不好,因我父母皆为宗门的功臣和天之骄子,因此自小宗门对我寄予厚望。为回应大家的期待,强行修炼剑法,剑术虽成,却落下了病根。”
沈星河沉默了,她想起初见凌云莫名其妙的流着血泪,没有伤口,原来是发病了。
“不必担忧,”凌云见她突然静默,似乎很愧疚戳到他的伤心事。
沈星河见他神情苦涩不似作假,突然觉得很内疚。
一个从小努力学习剑术,却因病根无法再用剑,真该有多伤啊。
她却在怀疑他,自己真该死,半夜起来都要给自己两巴掌。
凌云又道:“之后,弃剑始终是我心中郁结,性情不如以往洒脱。”
“可有治疗的仙草或者妙药吗?”沈星河顿感喉咙充满棉絮,干涩的问道。
凌云摇摇头,“我倒有一事,盘桓心头,不知阿星能否告知我实情。”
“大人请说。”
“你是否为魔族中人?”凌云轻声说道,似乎随口说的一句呢喃。
这一句话让她的心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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