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灵暗暗记下,随后又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这把枪只能存储二十发射线,也就是二十发弹药,换枪时的真空期有没有什么技巧能减少风险?”
施夷芳嘴角微微上扬:“关于这个问题,我记得有人曾说过,拿起手枪的时候就要有被射击的觉悟。”
她参与战争时的弹药稀缺,几乎没有弹药补给,子弹打完了就扔炸弹,炸弹没有了就扛着刀枪往前冲。
她不明白换一把枪的短暂真空期为何会令人但忧,若是怕死,她就不会参军了。
她真正怕的,是在没能亲眼目睹战争结束前死去。
不知为何,叶筱灵觉得她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可怖的微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施夷芳也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继而温柔地说:“没关系,我和雪月会在你的前方为你保驾护航。”
对待一个单纯的孩子,还是不要那样打击她了。
唯有自己揭开战争的面纱,体会到战争的险恶时,她才会有所成长。
恍惚中,施夷芳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懵懂的自己。
窗外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结束了与施夷芳的对话后,叶筱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拿着激光枪进入了虚拟空间。
作为普通人的她本能的相信着施夷芳。
她生前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甚至连体育都是靠着多年来持之以恒的训练而勉强取得的满分,跟生前是军人的施夷芳有很大一段差距。
施夷芳既然选择了刀剑,想必是对它更熟悉,更有把握。
既然她说,她会在战场的前方保护着我。
那么我便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给她足够的勇气不断向前。
方才她紧紧地攥着双拳,但这句话她始终没能说出来。
我也会在你身后保护你的。
作为朋友,多想这么告诉她啊。
可是现在的我,连能否顺利通过考核都是未知数。
叶筱灵张开双手,手心中央留下了八个深深的指甲印痕,分外通红。
放心吧,终会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只希望不会太久。
我承认,我有过遇到强敌后逃跑的想法,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尽我所能,和她一起离开。
这么想着,叶筱灵握紧了激光枪。
她吐出一口浊气,操作起面前的显示屏:“进行射击训练。”
由于她们所处的虚拟空间场地过小、激光射线攻击力较大,进行射击类练习时,Solulu的终端将与大型练习场地链接,连接成功后直接传送至练习场地。
这样既解决了空间大小的问题,也有效防止了练习过程中对虚拟空间的威胁。
大概其他武器的练习也会有专门的场地吧。
叶筱灵打量着周围的情景,隐隐猜测。
训练场的四周都被厚厚的墙壁围起。
据Solulu介绍,这是专门由硬度、密度极高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墙面,对激光射线有着一定的防御作用,每次训练结束后都会重新检查并修理。
前方则是一排远近各不相同的射击靶,射击靶的下边有一个较大的显示屏,会实时记录射击成绩并显示出来(满分为一百分)。
射击靶是一个圆形的靶面,中间有个红色的小圆点,但靶面是半透明的。
应该是类似投屏之类的技术,把射击靶投影在某个位置,以免激光枪威力过大摧毁射击靶。
叶筱灵挑了个十米的射击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她按照施夷芳描述的那样,把腿扎稳,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拿着手枪的手与地面平齐,左目微闭。
一枪接着一枪,她逐渐找到了感觉,从一开始的零分渐渐到了六十分,然后又是七十分。
往后接连数天皆是如此。
每天八个小时的射击训练,需要打掉数千发子弹,只是为了战场上击中对手胸膛的那一颗是她打出的。
除此以外,她还利用其他时间不断的学习各种战机的应用,只是为了知道一枪打在哪里,能将战机内看不到的目标击毙。
数日以来,她不断在思考着怎样能通过第二轮考核。既然对手是随机的,那么他的武器一定是这三类中的一样或多样。
短短一个月,能驾驭多样武器的人物并不多,通常而言,人们肯定更愿意专注于其中一样进行训练。
至于对手是使用冷兵器或是激光枪的情况,她并不觉得这能成为问题。
使用冷兵器赢下自己的首要前提是近得了自己的身,而近身无疑就加大了自己激光枪的命中率,她完全可以在对手碰到自己前命中敌方要害。
而倘若对手使用的是激光枪,那么真正比拼的就是瞄准的速度与命中率了。她一天练习数小时的射击,因此也不觉得自己胜算不小。
现在只剩下战机一种可能了,这也是最令她头疼的。但只要能解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战机的破绽,那通过考核将不再是问题。
通过这些天的研究,她也逐渐明白了战机的防御性能。
几乎每架战机都会配有防御屏障,它可以将大部分攻击隔绝在屏障之外,但与此同时,也会消耗巨大能量,持续时间较短,非紧急情况下通常不会启用。
同样,战机也有一些弱点,它的弱点对于各类机型而言不尽相同,但最容易找到的弱点无疑就是引擎了。
战机启动时,引擎处发出巨大能量,与此同时会发出强大的电磁漩涡,吸引周边的轻小物质,大大减小了寻找它的时间。
引擎的破损将对战机的发动机造成巨大伤害,使其动力不足,更严重一些的将直接坠机身亡。
既然不同的机型都有着不同的弱点,而他们共同的弱点都是引擎。
那么以不变应万变,应当是上上策。
“呼。”
结束了今日高强度的学习,叶筱灵长舒了口气,离开了虚拟空间。
随即,施夷芳清冷的嗓音传入耳帘:“怎么样?出去走走吗?”
“好。”叶筱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门口走去。
上半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外面空气清新,出去走走散散心倒也不错。
起初她每天都练习得手脚酸痛,尤其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连腰都直不起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她的身体素质逐渐强大,但疲惫感依旧挥之不去。
那之后施夷芳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就会询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起初拒绝过一两次,但之后想了想其实走走也不错,便同意了下来。
再后来她才发现,下楼散散心确实更舒服一些,连身体的疲惫感都有所缓解。
行至户外,再度打量起周围的景色。
温柔秋风似乎带着一分凄婉,先前大树上稀疏的金叶已在秋风的轻抚中盘旋着飘落,树枝也日益光秃。
“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到项羽他们了。”施夷芳自喃道。
是啊,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
自那日赠送长剑之后,便再也没遇见他们了。
近日,施夷芳她们每天的这时候都会出门走走,也每每会留意那棵大树。
树下的石桌石凳,是先前项羽他们经常出现的地方,下楼时施夷芳总会朝那边多留意一眼。
要是遇上了,聊上两句似乎也不错。
不过,她还是更想感谢项羽一番。
想告诉他,他送的这把雪月,十分好用。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挥挥手,和叶筱灵走上了另一条路。
“大王,这……”赵铭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中略带不解。
方才他们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闲聊,项羽忽然起身拉着他来到了树后,他狼狈地抓着树干,但回头看向大王认真的神色,他只好把心中的疑问憋着。
直到大王略略松了一口气,他才从树后探出来,继而又看到施夷芳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近几天来,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走吧,回去喝两碗。”项羽提醒道,随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赵铭安连忙追上:“大王这是为何?”
“不为何。”
只是她们中,最懂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与其他人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那样只会徒增伤感。
赵铭安努努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
项羽打断了他的话:“走,回去下一盘棋,给你再见识见识我楚军的英勇。”
说着,又是一阵豪爽的笑声。
大王……
即使在那之后对那位姑娘只字未提,其实还是未曾放下她吧。
虽然只字未提,但句句是她。
黄酒、象棋……这些不都是她吗。
“是。”
赵铭安愣愣地跟了上去。
氤氲的略带潮湿树皮的香气在他指尖打着转儿,如丝带般盘旋而上,和秋风缠绵后飞向了到不了的远方。
重返屋内,赵铭安布置好棋盘,项羽则吩咐Alan预备两罐子黄酒。
不多时,两人相对而坐。
项羽打开其中一罐,倒入两个碗中,随后择其一递与赵铭安:“本王有一事想交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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