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无声地祝福声中与熟悉的面孔一一告别,最终却挽起陈酥酥的手。
她有好多话想跟陈酥酥说,她知道眼前的陈酥酥与真正的陈酥酥不一样,可她不愿松手。
她们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她们都是第一次在这家店吃饭,来回翻看着菜单。
最终,叶筱灵点了份她往日最爱吃的鱼香肉丝盖饭,而陈酥酥则选择了蒲公英蛋包饭。
蒲公英……这个选择,真像她啊。
光听名字就能感受到的浪漫。
如果是真的陈酥酥坐在这里,她也会这么选择的,一定。
不经意间,话题很自然的就聊到未来的专业。
叶筱灵自然知道陈酥酥报了中文系,她静静地听着陈酥酥对这个专业的看法,陈酥酥羞涩地笑着,每一句都饱含着对未来的希冀。
那是陈酥酥的梦想,如今她实现了,自然是开心的。
叶筱灵努力不去想未来的陈酥酥,她真害怕自己会在哪个瞬间破坏了如今的美好氛围。
活在当下嘛,思及将来反而会影响到当下,不是吗?
而叶筱灵对于自己去了什么专业,她完全没有印象,但绝对不是中文系。
无论学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谁让,它只是个梦呢。
夏日的天是多变的,很快便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饭店的玻璃上,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平静如涟漪,无声似清风。
最终的告别也是平静的,叶筱灵起身告辞,陈酥酥目送她离开,直到她撑着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陈酥酥才望向别处,看着细雨发呆。
倒也不仅仅是发呆,最重要的,是在等雨停。
那天毕业,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毕业季少年的心。
从进入这个梦境起,叶筱灵就知道它是个梦了。她不愿醒来,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地睡下去。
似乎有这么一种说法,梦是链接平行世界的通道,这里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在经历与你类似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也正是因为心中怀有这份希望,她才在临走前,偷偷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纸条的一半被压在她的鱼香肉丝盖饭的盘子下面。
有些话,她终究还是无法开口。
细心如陈酥酥,她一定会看到的吧。
“祝你看破不美好却相信美好,见过不善良却依旧善良。”
与此同时,陈酥酥小声地念着纸条上这段话。
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纸条,她也没能理解其中含义。
只是一小段简单的话,为什么会流泪呢?
大概是感动吧……
很少有人会送我这样的祝福。
既然是你的祝福,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很开心的。
可总感觉……除了感动和开心外,心中还有一些别情绪。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谢谢,我记下了。”
她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犹如梨花盛开。
她一遍又一遍地默读着这段话,在窗外朦胧细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沉寂。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场雨……能一直,一直下。
那样,你就不会离开这场梦了吧?
她握紧纸条,双臂交叉在胸前,凝视着玻璃外的某处。
那是个拐角,是叶筱灵消失的拐角,也是马路对面的拐角。
白色的斑马线,闪烁的红绿灯,一辆辆停下的小轿车。
窗外的一切在小雨的映衬下,朦胧而遥远。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隐隐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她有一种预感,她再也无法见到叶筱灵了。
就在这个夏天,就在这朦胧的雨里,就在这条马路上,再也不会出现叶筱灵这个人了。
真是奇怪,马路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她摆摆手,将这个不安的想法逐出大脑。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禁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这件事。
孤寂的细雨逐渐停下,云儿也被一层层的剥开,露出西斜的太阳,天的另一边则是一弯浅浅的弦月。
周围的路灯亮起,蝉鸣依旧,明月高悬。
陈酥酥总觉得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郁,只得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不,应该是逃去。
那种心底的预感,刺骨的冰冷,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她一刻也不愿在此地停留。
另一边的叶筱灵,此时刚进入家门。
所有的物品都整齐的摆放在记忆中的位置。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习惯性的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打量起一件件熟悉又陌生的物品。
窗台下被撕了一页又一页的日历、桌上整整齐齐的两沓试卷、角落里的各类复习资料、摊开的书、削尖的铅笔、被磨去了八个角的方形橡皮、画满了各种立体图形和各种公式的草稿纸……
曾经的自己,如此努力。
那个自己,大概已经和这间房间一样,永远地停留在过去了吧。
她恍然若失地离开这所房间。
房间的对面是厨房,门上醒目的位置贴着一张便条,上面是一行潦草而整齐的浅浅的字:
“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和大白米饭在锅里,记得热一下再吃。”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这是母亲的字。
母亲上的是夜班,下午五点就会出门,但总会提前为她做好饭菜,每天下午她放学后都会在门上看到类似的便条。
久违的温柔从字里行间中渗出。
如果……母亲在这就好了。
她发疯似的冲向锅的位置,打开锅盖,一盘鱼香肉丝和一碗米饭静静地躺在那儿。
当她端起鱼香肉丝时,已是热泪盈眶。
她含着泪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鲜嫩的肉带着萝卜丝的香甜刺激着她的味蕾,随后又顺着喉道滑下。
是她的味道……全宇宙仅此一人能做出的美味佳肴。
真怕梦醒时分,我连这一份鱼香肉丝的味道都带不走。
毕竟……
这可是母亲的鱼香肉丝啊。
从梦中缓缓醒来,睁开双眼,思绪却还在梦中徘徊,回忆梦中已零碎的画面,竟像是现实那般。
“你醒了?”不远处的倾城美人眼睫微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氤氲的热气里弥散着如烟雾般迷蒙的记忆,施夷芳浅浅开口,“整整一天了,你也做了个美梦吧?”
湿热的水汽逐渐升腾,又在高处消散,似有若无地藏着一股暖意。
梦依旧清晰可见,梦境和现实一样,让人压抑,不安全,却又充满了希望。
“嗯。”叶筱灵支起身子,复而看向施夷芳。
施夷芳原先凌乱的鱼骨辫已被重新整理了一番,正慵懒地挂在肩头,她眉头微蹙,双眸直直地盯着一旁茶杯的热气。
这个补给站……很怪。
先是一阵怪异的香味,让两人同时不知不觉地睡去,随后又是绵长的梦境,都知是梦,都不愿醒,最后又是醒来的无限恍惚。
屋内的二人各有所思。
阿珍小心翼翼地从叶筱灵的口袋里探出一对耳朵:“那个……一天前妈咪叫了几个人来支援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一天前?!”叶筱灵咋舌。
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一天前的事,怎么这么晚才说啊?
那可是战斗啊,一分一秒可都是要命的。
要知道……
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戏谑:“笨蛋,是你睡了一整天。”
施夷芳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
虽然灵儿总会间歇性大脑短路,但更多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唔……就是我怕打扰到你们休息,所以现在才说,”阿珍满脸委屈的飞出来,“其实援兵在更早的时候就出发了,只不过一天前才找到你们。”
“有援兵怎么不早说?”Solulu忽地从施夷芳口袋里窜了出来,语气充满愤怒。
“这……”阿珍小声嘀咕,“援兵那时候不是还没赶到嘛……”
再说了,那时候她们在忙着撤退,然后又是疗伤又是休息,即便是说了也没什么帮助,反而会打扰到她们。
“援兵肯定带了更好的疗伤器械,可不比这么个疗伤棒管用?”Solulu据理力争。
“啊……对不起。”阿珍抱歉地朝施夷芳看了眼。
“傻球,别闹,我没事的。”施夷芳淡淡回应。
她举起茶杯,茉莉茶的清香沁人心脾,在朦胧的白汽下,她像往日一样,一饮而尽。
屋外传来似有若无的敲门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活泼的女声:“你们好,冒昧打扰一下,我们是女王陛下的侍女,奉命来接二位前往赤城的。”
“啊啊……谢谢你们,”叶筱灵迅速打开了门,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女王陛下?赤城?”
“是啊是啊,恭喜二位首战告捷喔,”青衣女子热情地笑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着蓝衣女子,“哦对了,我叫青风,她是蓝鹊。”
说罢,青风与蓝鹊走进木屋。
“此行我们带来了A星最先进的武器和医疗装备,各位有没有受伤?”青风凑近施夷芳,仔仔细细检查着。
“我们都没事了,”施夷芳后退一步,与青风保持距离,冷冷开口,“你们为什么要带着迷香?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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