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震惊过后,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某人那张严肃得有些别扭的脸,不禁笑出了声,随后朝着某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方位快步走去。
B星自军队成立以来,便设定了长桌会议,每当即将发动对外战争时,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能够发表自己的观点,最终共同确定战斗对策。
而参加长桌会议的条件,就是少将及以上军衔的人。
既然如此,那个人一定知道这姑娘的身份。
月亮爬上了树梢,恰到好处地在窗上露出了全貌。
男子单手托腮,略带疲惫地看着眼前的次元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B星近太空的模拟图形。
据悉,敌军已于清晨出发,按照正常的航行速度,两日后将抵达B星附近。
据说此事还是由B星的人所引起的,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攻击。
而高桥邦彦诡计多端,自然不会轻易给B星调查的机会,对他而言,肯定是越早开战越具有优势。
这也是男子所烦恼的地方。
敌军极有可能处于全速飞行的状态,按照这个速度,次日傍晚就能抵达近B星领域。
留给他做战略布局的机会不多了。
他无力地靠在悬浮椅的后背上,心中暗暗整理着今天的情报。
说起来,这短短的一天里,倒是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
先是他的至交阮教授给他讲了拍卖会一事,还特别强调了B星人行窃一事,这虽然让他很是不爽,但他还是皱着眉头听完了。
阮教授讲得匆忙,像是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他便也没有提问什么。
随后又是身处A星的B星旅人拍摄了数架战机升空的视频,那名旅人是位退伍军人,对待B星忠心耿耿,多年来一直在为B星提供A星出军的视频信息。
他当时看了视频,还非常疑惑高桥的意图,莫不是上次给高桥的教训还不够惨烈?这么快就敢过来挑事?
他反复观看了很多遍,可按照飞行的方向与位置,再加上历次的经验,他都敢肯定这些战机都是冲着B星来的。
他越想越不对劲,最终还是再次联系阮教授,经过一番详细的介绍,他才知道,原来是B星的某个小偷偷了高桥邦彦的东西。
拍卖会的物品价格高昂,且十分珍贵,没有人能够容忍那样的稀世珍宝被偷走。
尤其是资源匮乏的A星。
如此看来,倒也难怪对方迅速出军。
可,毕竟是B星的人有错在先,在没追查到这个人之前,与A星迎战自然是不合情理的。
但要是不迎战,B星也不是他高桥邦彦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这可实在是令他两难的选择。
“嘿,阿川,近来可好?”温柔的男声从自动门外传来,大门正缓缓开启。
大门采用自动识别的方式,除了上将外,只有此人可以通过识别。
“你觉得呢,文宇兄?”男子抬起头,眼底泛着寒光。
“哦呵呵,”阮文宇推开折扇,扇起了风,语气中带着一丝妩媚,“你还不相信我嘛?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哦,魔鬼上将大人哈哈哈哈。”
男子无奈扶额:“有办法了还不快说?”
自从文宇兄不知从哪听来了这个外号后,就总是不时调侃一下自己,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习惯了,但并不代表认同。
可恶啊,我欧阳凌川的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被一个外号取代,变成一个笑柄。
起码在文宇兄这是笑柄。
“别急嘛,”阮文宇悠然一笑,“只是这回惹了祸的很可能是个女军,不知道阿川会不会怜香惜玉一下子呢?”
阮文宇深知他这个好兄弟的习性,按照往常的经验,此名女军必死无疑。
“竟有此事!”欧阳凌川的双手猛地拍上桌子,他也顺势站了起来,开口时却也顾不得震惊,而是满脸的不容置疑,“不论男女,不论军衔高低,一律军法处置。”
阮文宇是欧阳凌川的至交,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的判断。
只是,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呢?
B星的法律算不上严苛,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只需要拘留上好几年。
可如果你是军人,这就要根据军法来定刑了。
自从他上任后,军法更是一改再改,像此等引发星际冲突的罪行,毫无例外的都是死刑。
并且执行死刑的过程十分痛苦,死法也千奇百怪。
如今,军人违法的概率一度维持在0%,没有人敢挑战军法的权威,更何况还是最这类重大罪行。
阮文宇将档案递给欧阳凌川,神秘地笑道:“那你可得好好认一认这是你手下的哪位大将了。”
军徽上镶了五颗钻,少将以上军衔的人究竟有哪些,对欧阳凌川来说,自然再熟悉不过的了。
后者将信将疑地接过档案,嘟囔道:“其实军中我熟悉的将军也没有几位……”
只是翻开了第一页,他就愣住了,仔细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子,而当看到对方的名字时,他的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档案也顺势掉落在地上。
“怎么说?”阮文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挺熟悉的吧?”
欧阳凌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地走向阮文宇:“你真的好好看过这个了吗?”
“嗯?”见状,阮文宇合上折扇,疑惑又严肃地捡起地上的档案,仔细浏览起来,“我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那张熟悉的照片,而后即是她的身份信息。
她的姓名是……欧阳希!
这简直不能仅仅说是熟悉。
这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甚至无数个梦里都被她的名字所填满。
“原来是她……”阮文宇呢喃道,一遍又一遍地端详着那张稚嫩的脸庞。
“那时我还只是个少将,她很调皮,非要带着我的徽章拍照。”欧阳凌川解释道,努力克制着他的感情。
这是他失踪了9年的亲妹妹,失踪时年仅11岁,他曾发疯了似的追查所有线索,可最终却一无所获。
而那几年正好星际大盗活动频繁的时候,他苦苦追查,都没有任何能指向他们的证据。
那是一伙常年漂泊在宇宙中的特殊组织,不归属任何一个星球,行踪也总是漂泊不定,根本无从查起。
虽然是大盗,但也从未听说过他们打劫过三星什么。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们常常开采外星的资源,似乎是在进行什么秘密研究。
再后来,他努力坐上了上将的位置,也只是为了能在找到妹妹踪迹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
当他看到档案上那张稚嫩的脸庞时,心中波涛汹涌。
“你再重新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欧阳凌川淡淡地说,“另外,我对那几个A星人很感兴趣。”
阮文宇也不敢耽搁,事无巨细地重新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道:“我听说,C星的大使近日要拜访A星,可能还与预知术有关。”
欧阳凌川的视线与阮文宇交汇,这是兄弟间独有的默契——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无论如何,妹妹的身份令牌都是A星人交给阮文宇的,若非要追查,定然是她们的嫌疑更大。
神秘的C星此前也从未因预知术而拜访某星,情况突然,还与妹妹的事情恰好在同一时间点,怎么看都可疑。
妹妹的踪迹很可能与A星有关,A星皇族卡瑞娜与她的朋友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传我军令,即刻备机,”欧阳凌川大步走出办公室,“我要立刻去A星一趟,至于在空中严阵以待的那批军队,现在可以收队了。”
一连几天的阴天,伴着窗边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叶筱灵只觉得这温度愈发寒冷。
近几天的施夷芳总是天没亮就起了床,去茶室间沏上一壶她最爱的茉莉花茶,喝下几杯后就径直像厢房走去。
厢房,是她们的练武场。
起初叶筱灵每每起床后,都能看到大汗淋漓的施夷芳从厢房回来。
而后大概是闲来无事,又被施夷芳所感染,她便也跟着早起练武,清晨直到正午,午后直到黄昏。
她对敌军的准心之精准深有体会,先前的闪躲也只能躲得了一时,一旦敌方研制出发射速度更快的武器,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必须更快。
除此以外,她还需要精进射击技术。
只要能在对方进攻前就消灭他们,就能占领先机,也能减少之后的激光射线偷袭。
忙碌的生活中,也不乏短暂的闲趣。
午饭后与傍晚时,则是她们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光。
她们会去后院的那颗柳树树干上坐着,看芒草悠悠,聊天南地北,偶尔还会聊到生前的故事,或喜或悲,却也无不令人激动难忘。
哦对了,她们还留下了一个约定。
就是等到来年开春,一起在后院栽上一颗小柳树,并见证者它的成长。
先前的大柳树被连根拔起,孤零零地躺在这里,任凭脚下的河水流动,一点一滴地带走它仅有的、已化成灰的柳叶,见此情形,二人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
当然,若非得追问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某个人吧。
不忍分别,永不忘怀。
“柳”与“留”同音,那么是不是我们栽下一棵柳树,就能留住你呢?
是幻想也好,是期望也罢。
起码,看到这棵柳树的她们,不会再忘记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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