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明给季灵的，是一张机甲制造戏的旁听卡。
在帝国第一学院，大部分科系都对外开放，也就是说只要你想，就可以去教室旁听。
但是有两个科系除外，那就是机甲制造系和战斗系。
这项规矩的来源已经不可考，但却一直沿袭至今。
只不过在一百年前，曾经有人对这样的制度提出了抗议：
抗议的人认为同样是帝国第一学院的学生，同样是学院中开设的课程，为什么机甲制造系和战斗系可以成为特例？
这样的说法得到了大部分非机甲制造系和战斗系的学生的支持。
无奈之下，学院更改了规定，改为两个科系对外开放，但却有一定的条件：
想要进入这两个系别旁听，需要用功勋值向学院换取旁听卡，刷卡之后方可进入。
虽然结果不甚让人满意，但好歹学院也退了一步，让众人达到了心理上的平衡，便接受了这样的改变。
但是——
“你怎么会想要给我这个？”翻来覆去将手中的卡片看了好几遍，季灵才抬头望向司景明，脸上喜意难掩。
“那天测试之前，你说过想去机甲制造系。”司景明回想着当时季灵理所当然的语气，有些心疼，那个时候的季灵，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并不允许。
季灵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的话，居然被司景明直接记在了心上，当即也不矫情，将卡片收了起来：“谢谢，我很喜欢。”
司景明被季灵亮晶晶的眼神闪了一下，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出了几个字：“你喜欢就好。”
“不过你放心，”没有察觉到司景明的不自在，季灵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等以后我发达了，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
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司景明是自己小弟这一茬呢。
这话让司景明哭笑不得，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继续赚取功勋值，但以前的也足够用了，别说是一张旁听卡，就是十张也不在话下。
不过在这几天已经摸清楚了季灵脾气的司景明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好！”
司景明的眼神让季灵瞬间膨胀起来，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个小弟虽然现在实力差了一点，但胜在听话。
而司景明则是看着季灵花孔雀一样的表现，在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亚兽人的确是应该顺毛摸。
*
进入机甲制造系旁听的过程比季灵想象中的顺利不少。
也不知道是帝国人的同窗情谊太过淡薄，还是机甲制造系的学生眼睛当中只有机甲，对于教室中多出来的那一个陌生的学生，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
旁听几次之后，倒真让季灵看出了一些问题，帝国的机甲划分，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粗暴许多。
“季灵！”林洛洛一个飞扑，就想直接扑在季灵身上，但在接触到季灵的目光后，生生刹住了车，最后转向了一旁。
“嗯？”将光脑关起来，季灵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林洛洛。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林洛洛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不高兴，“就连上课也不见你来。”
“有些其他的事。”季灵含糊地说了一句，艺术班可不像机甲制造班上的人，一心只有机甲，一个个八卦得很，颇有些大陆上长舌妇的影子。
“那现在办完了吗？”林洛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季灵不愿意说，也没有一直追问。
“差不多了。”季灵思索了一番，根据这几天旁听的结果来看，帝国的教学与他的理念差的太远，短时间内自己应该不会再去。
“这就好，”想也没想便拉着季灵向教室里走，“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我给你说，昨天咱们班上……”
“林洛洛。”过了好半晌，见林洛洛不再说话，季灵终于轻轻地开了口。
“嗯？”这还是季灵第一次这样正经地叫他的名字，林洛洛脸上的表情也正经了不少。
“为什么精神力等级低的人，不能制造机甲？”这是在旁听之后，季灵心中最大的疑惑。
“哎？”林洛洛根本没有想到季灵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季灵以前的状态，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因为精神力太低的话，根本没办法组合机甲啊！”
“机甲从零件制造到组装，不都是由机械辅助吗？”用功勋点换来的旁听卡待遇自然不一样，至少季灵也能够顺利进入实验室，了解机甲制造的整个过程。
“机械只是辅助，最主要的还是需要用精神力链接。”说起正经事，林洛洛也变得正经起来，甚至开始向季灵举例子：
“就像机甲和机器人一样，机器人可以由机械进行流水化生产，但是机甲却必须由机甲制造师制造，如果没有精神力引导连接，做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块头大一点的机器人罢了，还没有中枢智能系统。”
到了最后，甚至还和季灵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然后才做了总结：
“所以精神力等级太低的话，就没有办法在零件当中起到链接作用。”
不，不对！
不是这样的！
林洛洛的说法与季灵这些天查到的资料没有区别，但是季灵却有一种直觉，这样的说法并不正确。
机甲和精神力，不应该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联系。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见季灵眉头紧锁，林洛洛有些担心。
“突然想知道。”收起自己心中的想法，季灵对林洛洛微微笑了笑。
看到季灵的笑容，脑子一根筋的林洛洛果然没有多想，只当是季灵常识匮乏：“这些东西其实星网上都有啦，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以后慢慢就懂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季灵有些猝不及防，毕竟林洛洛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傻白甜一样的形象，就在季灵思索该怎样回答的时候。
林洛洛脸上正经的表情一收，又开始和季灵分享着八卦，显然没有将刚刚的对话放在心上。
*
司景明很快就知道了季灵没有继续去旁听的事，倒不是他监视季灵，而是季灵去上课的时候他才发现，每次旁听卡打卡的时候，学院就会给他发送一条通知。
但司景明只以为是季灵自己失去了兴趣，正准备找时间关心一下，却不料季灵却先一步找上了门。
“关于机甲，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季灵思前索后，觉得这些问题只适合问季子谦或者是司景明，“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司景明挑眉，看来自己开始的猜想出现了错误，小东西分明还想着呢，都知道勤学好问了。
“我查了下资料，帝国机甲是根据其性能划分等级，”季灵发现，即使聪明如他，也对帝国的机甲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的性能指的是机甲的硬度、速度、灵敏程度以及搭在的武器强度，对吗？”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帝国学龄前教育的等级，达到了帝国普及教育的水平。
“那么元素之力呢？”帝国兽人立身的根本，机甲最重要的性能，难道不是元素之力吗？为什么到现在会本末倒置？
“元素之力由机甲的驾驶者释放。”这同样也是帝国普及教育会涉及的内容，司景明甚至在思考是否有必要让季灵从学龄前教育的内容开始重新学习。
“也就是说，驾驶机甲的人异能等级与元素之力释放的强度是相应的，机甲没有任何加持作用？”季灵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既然如此，帝国人为什么要发明机甲？
“没错，”司景明终于明白了季灵所疑惑的地方，有些失笑，“其实若不是武器对虫族无效，只有异能才能将其彻底击杀，或许现在星际的兽人已经摒弃了异能的训练。”
不应该是这样！
司景明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季灵恍然大悟，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帝国与联邦之间友好互交已达千年，机甲存在的历史也不过五百年，很显然，机甲的制造并不是为了对付人类。
面对对武器免疫的虫族，机甲的功能显然非常鸡肋，甚至还比不上一身小巧而灵敏的铠甲，既然如此，发明机甲的人初衷是什么？
况且速度、硬度、灵敏程度这些东西，追其原因也不过是数量的多少，就像大陆上法器的划分，应该是有质量的区别。
机甲虽然与法器不同，但为什么几百年的经历，也没有出现从量变到质变的转化？
“你想象中的那种机甲，曾经存在过。”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司景明的语气有些飘忽，甚至还有一丝怀念。
“什么？”陷入自己思绪的季灵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现目前帝国等级最高的机甲，是A级，”这一段历史，并不在帝国普及教育的范围之内，甚至很多机甲制造师在到达A级之前，也不知道，“但帝国曾经出现过S级的机甲，”
说起这一点，饶是司景明，情绪也有了一些变化：
“传闻中，S级机甲可以让亚兽人也释放出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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