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季月怡居然会拿他的亚父做筏子。
季月怡看不到季灵收缩瞳孔，却能够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身体与已经停顿下的步伐。
知道自己是抓住了季灵的软肋，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缓步走到了季灵身后：
“想知道吗？拿类S级武器的资料来换。”
那语气，破有一股小人得志的意味。
两人之间的形势似乎瞬间颠倒了过来，季月怡成了两人之间从容不迫的那一个。
满意离开的季月怡，并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季灵看向她背影的眼神。
亚父……
回到房间后，季灵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温柔的男人。
如果说云非池是从容不迫雍容华贵的典范，那么那个男人或许就是家的代表，让人感觉到无限的温暖与柔情。
以至于仅仅是惊鸿一瞥，也让人念念不忘。
若季灵出生的时候只是一个懵懂的孩童，或许真的会让季月怡如愿。
但他偏偏不是，他不仅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甚至还记得他的声音，甚至是说话时的语气，看向他时温柔又复杂的眼神。
但彼时的季灵太过虚弱，婴孩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神魂，都不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
以至于在他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照顾的就换了人，而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温柔的男人。
若不是季斯伯二婚的事广为人知，而姜芸倩对他的态度又太过冷淡甚至怨恨，季灵甚至会怀疑自己十八年前那短暂的记忆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要说感情，不是季灵淡薄，他在这具身体快要出生的时候才来到星际，出生之后也只与那个男人有过短暂的相处，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即使是有那么一丝血脉相连的悸动，十八年过去了，也会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但在刚刚季月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季灵心中同样有一股不可言状的怒火，却不知道是因何而起。
或许是因为不喜季月怡的威胁，也或许是因为季月怡在提到“遗物”时洋洋自得的语气。
想到这里，季灵探出了一缕神识：按照他对季月怡的了解，刚刚才用遗物来威胁过自己，现在或许会看看那个所谓的遗物在什么地方。
但让季灵没有想到的是，回到房间的季月怡反应很正常，除了发了一通脾气，将自己房间中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之外，就没有别的举动。
仿佛刚刚一口一个“遗物”的人不是她似的。
从季月怡的身上看不出什么，季灵只能将神识收了回来，像这样时刻关注着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对于神识的消耗太大，就连季灵也没有办法时刻做到。
但在季月怡的身上看不出什么，季灵便决定自己想办法查一查当年的情况。
*
旁敲侧击从林洛洛那里搞来一个网址后，季灵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号称可上挖人祖宗十八代的私家侦探，但在将人约出来之后，季灵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这位少爷，你要查的东西太细，时间也比较久远，所以这个价格嘛……”
在侦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灵才发现，自己现在身上……依旧没钱！
“多少？”口袋空空的季灵面上很是淡定。
“这个数。”克尔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季灵瞄了一眼，悄悄放下了心，还好，可以接受，然而这心才刚刚放一半，克尔就像是知道了季灵心中的想法：
“我说的是，百万。”
“噗……”这个单位差点儿没让季灵将自己嘴里的饮料直接喷出来，五百万？这人怎么不去抢？
“这位少爷，如果不是你拿着熟人的名片过来，这个单子我还真不想接，”季灵怒目而视的模样让克尔向后缩了缩，“世家的信息本来就难查，你还想知道关于季侯爵第一任夫人的资料，就更难了。”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怕克尔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季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特别倒不至于，但是世家对自己的**都极为看重，而第一人侯爵夫人又太过低调。”要换做其他人问这个问题，克尔肯定不会就这样白白地说出来，但想到季灵来的时候手中拿着的名片，克尔决定还是卖他一个好。
要换个时候，季灵肯定直接扭头走人，又不是什么重大机密，五百万，怎么不去抢？
但他这个人，平生最讨厌被威胁，既然季月怡能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他就要自己将事情查清楚。
“款项是一次性付清？”季灵在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得去问司景明借一笔钱，或者去卖一把武器？
季灵今天一上星网就被“重金求购”的消息糊了满脸，无一不是想要购买“类S级武器”的消息。
“这倒不用，先支付百分之五的定金，等事情办妥之后，根据内容的完整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资料。”一听这话，克尔立刻来了精神，眼神也比刚刚殷切许多。
“查好之后给我留言。”季灵点头，在桌上放下一张卡片后，便转身离开。
季灵走之后，克尔拿起桌上的卡片，眼中有一丝不解：
刚见面他就知道这个新客户用的不是自己的脸，一看就连信息也是匿名，现在给钱方式还是用不记名星卡，这年头让人查点陈年旧料，也需要这样谨慎？
已经离开星网的季灵不知道克尔心中的想法，估计知道也不会在意，匿名不过是以前的一种习惯，上辈子查人家底约等于准备杀人越货，谁会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
不过想到刚刚克尔说的话，季灵陷入了沉思：
他的亚父林云深和季斯伯的婚姻之持续了一年不到，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却闹得沸沸扬扬，而原因，却特别的俗套：
门当户对。
季家怎么会允许家中嫡系的少爷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
但季斯伯却像是被灌了**汤似的一定要娶林云深过门，中间为了爱情抵抗家族的种种世纪简直比电影里演的还要夸张。
最后见季斯伯坚持，季家最后到底还是松了口，季家总不能因为一个儿子要娶媳妇儿而让外人一直看笑话不是？
结婚之后的两个人却一改婚前的高调，存在感一降再降，甚至林云深也开始了深入简出的生活，就连期间季家举办的几次重大宴会也没有出席。
低调到这个地步，甚至让众人忘记季斯伯已经结婚的事实。
直到季灵出生，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季斯伯还有一个名为林云深的夫人。
但是还不到季灵满月，林云深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病逝。
由于林云深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彼时季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季灵的爷爷，身体也每况愈下，关于林云深的葬礼也举办地异常简单。
紧接着便是半年之后，季斯伯和姜芸倩结婚，林云深便彻底成了过去式。
据说在季斯伯和姜芸倩结婚的前两年，因为季斯伯总是提及自己去世的夫人，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妻间培养出了默契，两人之间的冰山才渐渐消融。
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俗套的十八流言情小说，林云深是那个人人羡慕的灰姑娘……不对，灰王子，而季斯伯则是白马王子。
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灰王子的运气不太好，还没来得及享福便早早地逝世。
最后白马王子在家族的安排之下，重新娶了一位妻子，又在新任妻子的柔情蜜意之下，终于走出了丧妻之痛。
可季灵却总觉得整个故事很多地方让他感觉很是违和：
首先，季斯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为了爱情能够死去活来的人的。其次，就算当初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一眼却也能够让季灵肯定，林云深绝不会是一个为了爱情而深居简出的人。
但是克尔说的话又全都是事实，这一点季灵甚至花钱从另外一个情报组织手中买了一份资料。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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