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跟嫂子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呢？”
顾玖坐在包间里，等着服侍生上菜，可林家父母哥哥都来了，主角还没到场，这菜也上不到什么正经的，他都饿了。
顾玖才发了句牢骚，顿时听见母亲方宣秀一阵打趣的笑，“新婚夫夫新婚燕尔，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且等着。”
顾玖不服气，什么小孩，他跟林落棠差不多大，怎么就是小孩了？
大人干过的那些事儿他可都干过了。
想虽然这样想着，但顾玖也只敢哼哼两句，又被父亲一眼瞥得不寒而栗，笑着赔了母亲一句，“妈妈说得有道理。”
方宣秀温温柔柔地对顾玖说了一句，“早叫你在家里吃点东西再过来的，非不听。”
“两位亲家还有什么想点的，小舅子也瞧瞧，”她做了主，转而让服侍生把菜单给林值信和郑心颖，“对了，我听说我们棠棠过敏源挺多的，这有什么不能吃的，你们再仔细看看，别到时候上错菜了。”
两家人早前一起参加过宴会时，倒是说上过几句话，也不算真正陌生但也说不上熟悉。
此时坐在一张桌子上，谁也没有特别不适应，笑脸相迎着说几句过得去的话也就算了。
方宣秀这番操作，说出的话真像是一家人，却让林值信心里直打鼓。
什么棠棠过敏源多，这是早就把他们林家的私事都扒了个底朝天了。
“就按两位点的来吧，棠棠除了娇贵点，其余也不挑食。”林值信把菜单合上重新递给了服侍生，“让你们费心了。”
正说着，林落棠和顾漠之终于进来了。
两人手牵着手，握得挺紧。
方宣秀笑着站起来，一点架子也没有，走过去把林落棠迎进来，“是棠棠吧，快来坐。”
林落棠猝不及防被陌生人搭了一把，下意识就喊，“阿姨好。”
“还叫阿姨呢，该改口了。”
林落棠闻言，有些难为情，看向顾漠之，alpha倒是淡定，“叫妈就行了。”
林落棠这才开口喊人，“妈妈。”
“我们棠棠脸皮薄，没关系，以后见的面多了，自然就好了。”
方宣秀说着，拉着他的手往座位上走，顾漠之却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
见双方家长都看过来，林落棠原本就紧张，现在更是觉得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此时像有一颗火球。
林落棠轻轻拽了他一下，alpha看向他。
“我坐我哥哥旁边就好了。”
顾漠之有点不太满意他的这个答案，倒也不想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为难，看了眼林想，便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林落棠对面去。
方宣秀见状，笑着拍了拍林落棠的手，“棠棠快坐下，先吃点东西。”
饭局上，顾漠之的父亲顾弘义几乎没怎么说话，顾玖也是饿了在饭桌上埋头干饭，气氛全靠方宣秀一个人撑起来。
两家父母时不时聊上两句，提到林落棠和顾漠之的婚事，气氛莫名的融洽。
在林落棠的眼里，联姻一直都不算是一件太好的事情，连后半生都失去了自由的选择能好到哪里去。
他还以为今天见面，两家人会谁也瞧不上谁，甚至场面会很僵，吃一顿饭就匆匆了事，没想到这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还在进行。
顾家似乎也不在意他只是个beta，方宣秀和顾弘义也比他想象中的好相处。
这几个小时里，双方父母把婚礼日期和场地都定好了。
林落棠当然没有什么意见，顾漠之也没有反对，婚礼便定在了下个星期，日期很近。
近到林落棠现在就开始紧张起来。
中途过半，林落棠想去一下洗手间，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后，顾玖也跟着他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门，路上一直没有说话。
林落棠觉得有些尴尬，这是第三次和顾玖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顾家宴会上，第二次见面那天晚上他和沈南念闹掰的时候，第三次见面是以家人的形式。
三次见面曲折而有反转，变化的速度实在有点太快。
“我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吗？”林落棠主动示好跟他说话，“你说过我们的年纪差不多，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林落棠。”
“随便你。”顾玖懒洋洋地道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林落棠又不说话了，他实在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不生我的气啊？”
顾玖冷冷的一句“随便你”像是不爱搭理人，和之前见面时判若两人。
林落棠以为他不会再跟自己聊了，没想到又听见他这么说。
林落棠愣了一下，“我什么要生你的气？”
“为什么？”顾玖有些不可置信，“我不是抢了你的男朋友吗？沈南念啊？要不是我你们应该还不会分手吧？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吧？”
听到沈南念的名字，林落棠的有一瞬间的难过，但很快又消了下去，他摇了摇脑袋，否认，“我没有和他交往过，我们之前也只是朋友。”
“而且就算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沈南念那么瞧不起自己的是个beta，就算之前没有明说，以后自己也不会在他那里得到任何真心。
只是想到他说过的那些难听的话，还是会觉得刺痛。
林落棠笑得有些勉强，想到什么，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跟顾先生结婚了，南念的事情和我无关，如果你们决定好好在一起的话，我也祝福你们的。”
顾玖连忙摆摆手，“不必了，你不要的我也不要。”
要不是顾漠之叫他做那些事，他才不要跟沈南念那种自大狂alpha接触呢，全身上下也就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比沈南念长得帅的，他顾玖圈子里一抓一大把。
现在顾漠之如愿娶到美娇娘，他一会儿怎么都得讨点好处去。
林落棠没有在顾玖面前多说什么，他以为沈南念也许能跟顾玖在一起。
但是没有，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情绪很快被他撇到了脑后，他在卫生间门口和身为Omega的顾玖分开，去了男性beta卫生间。
林落棠很快就出来，在盥洗池前打了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搓出泡沫来再冲掉。
这时候，旁边男alpha卫生间出来一个戴着帽子遮掩得十分严实的年轻男人，走到了他身边的位置洗手。
男人身上沾着一股酒气，林落棠下意识地避了一避，喝了酒的陌生alpha，让他提高了警惕。
“嫂子，你有纸巾没有？”顾玖在这会儿出来，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我要擦手。”
“有的，我带了。”林落棠对于他口中的嫂子一词感到难为情，借着翻口袋去找纸，掩饰了一点慌张。
正说着，旁边那个穿着古怪的陌生alpha突然逼近，疑惑道，“顾玖？”
林落棠被他撞了一下，递给顾玖的纸没拿稳，正好掉到了那个alpha脚边。
“程哥？今天怎么有空出现在这儿？”
“杀青宴。”程浩初瞥了一眼弯下腰来在自己脚边捡餐巾纸的林落棠，有些轻蔑，“听说你哥结婚了。”
“嗯，”顾玖抬了抬下巴，示意林落棠，“喏，我嫂子不就在这儿。”
林落棠局促地站在一边，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见顾玖提到他，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犹豫间顾玖来了个电话，他走到一旁去接，留着林落棠和程浩初站在原地。
“beta？”
林落棠听到男人的声音，这才抬眸看他，alpha藏在帽檐下的双眼，有明显的轻蔑，“怪不得顾漠之放着那么多omega不要，选择你。”
林落棠问他，“为什么啊？”
没想到林落棠会一脸单纯地问他要答案，眼神清澈得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勾心斗角。
像他们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会这么单纯？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程浩初哽了一下，他可是在阴阳怪气！
想起顾漠之当年给自己开瓢的架势，他便一肚子火。
瞧着林落棠，程浩初忽然忍不住想逗逗他。
程浩初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他，“顾漠之性冷淡啊，最讨厌什么情情爱爱的了，不会发情不用标记的beta不是正合他意？”
林落棠往后退了两步，不想离男人这么近，想到关于这个的话题他又很快红了脸，“冷淡？不会吧？”
冷淡吗？
可是alpha之前在车里还有反应呢。
他看见了，鼓鼓的。
程浩初刚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他的重点是这个吗？
“我是说因为你是beta好掌控，所以他才选择的你，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你是没用的beta。”
眼前漂亮娇小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程浩初忽然有点想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了。
一个beta而已，他本不应该跟他计较，却听见林落棠小心翼翼地求证，“真的吗？”
林落棠有藏不住的喜悦悄悄从眼里冒出来，变成闪亮的星星。
程浩初瞧见他抿唇轻轻地笑，“那太好啦，幸好我是beta。”
他的声音绵软不够清脆，像是棉花，软绵绵的，砸到人的脸上也不疼。
程浩初突然觉得口罩遮得他有些闷，他抬了抬帽檐，想看清林落棠的脸。
“嫂子，走了，等会儿我哥该等急了。”
“程哥，我们就先走了。”顾玖接完电话回来，和程浩初说了一句，拉着林落棠匆匆忙忙。
林落棠不知道顾玖干嘛突然那么急，他被拉着快走了起来，还险些跟不上。
“怎么了？”林落棠问他，“突然这么着急。”
“你们刚刚说话离得太近了，”等快回到包间，顾玖才停下脚步，“我忘了告诉你，我哥的嗅觉可比普通的alpha要敏锐许多。”
“敏锐许多？”
林落棠回眸，正瞧见顾漠之打开门，往他这边走来。
顾玖见哥哥来势汹汹，又见林落棠问得懵懂，他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一会儿你们独处的时候，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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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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