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墨的耳朵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羞的,耳尖很烫很烫。
墨墨?干嘛叫的那么亲密,好像他们很熟一样?多冒昧啊?
梁子墨还没应他,就听见程渡接着说:
“望江阁是我妹妹开的,那天她邀请我去参观,不要多想。”
他仿佛听见一道天雷劈在耳畔!大脑宕机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什么……?妹妹?
原来是他先入为主误会了?
梁子墨脸一热,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程渡应该不会怪他吧?
不,程渡不能怪他也没理由怪他!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程渡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解释呢?
他努力回想前两天的场景,突然意识到,好像是他先说和对方不熟的!
还说完就跑了,没给程渡解释的机会,把他和他妹妹都抛在一边。
等等……完了,这让他妹妹怎么看他?如果这事儿传到程家长辈耳朵里,该说他瞎胡闹不懂事了吧?
一想到他爹收了天价彩礼,梁子墨就觉得自己怎么着都该低程渡一头,但他前两天却当着程家人的面拂程渡的面子……他恨不得穿越回去不上那个厕所!
原来程渡回家之后生气地说他不把他们的婚姻当回事也是情有可原!
“对不起,都怪我误会你了,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紧掐了掐手心,蹲在门口紧张的缩成一团,仿佛在等法官判他死刑。
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次和程渡发生冲突,以前两人同床共枕都说不上几句话。
他得罪不起程家,更得罪不起程渡,所以对自己下的戒条一直都是尽量别惹他。
程渡那边已经回了别墅,外面的冷风吹得紧,他却站在大门旁没有着急进屋。
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上门把手了,他停顿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零星几颗星星的夜空。
过去的几个月他每次回家进屋都能看见梁子墨在家等他,可现在,他不用走进去都知道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人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戒掉。
程渡低眉,声音很沉闷,对电话那头说:“很生气。”
梁子墨掐红了手心,犹豫地说:“那要怎么办?”
程渡思量片刻,说:“我有一个要求,作为你不信任丈夫的惩罚。”
“什……什么惩罚?”
总不能是什么变态惩罚吧?
“每天一个电话汇报。”
梁子墨叹了口气,如老汤所说,他真的控制欲超强,每天一通电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监视他?
恶劣。
不过这要求总比逼问他的下落好,他可不想程渡来扰他清净。
“行,我答应你。”
他鼻尖冻得有些冷,吸着鼻涕嘟囔着,“那你家那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
结婚好累,还要考虑双方家庭的问题,现在想离婚还来得及吗?
梁子墨结婚前也焦虑过要应付程家那一大家子的刁难,担心自己没什么好日子过。
但没想到程渡没跟他办婚礼,也没带他回老宅见亲戚长辈,这几个月他过的舒舒坦坦。
除了住上了大别墅,生活起居有人伺候,且枕边多了个不太熟的帅男之外,可以说和没结婚没多大区别!
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焦虑过的事情,就这会儿闯了祸他才想起程家那一大家子。
程渡似乎猜到了他的忧虑:
“有我在,不用怕他们。”
这句话莫名的让梁子墨感到安全,他心头一暖,笑到:“谢谢你!”
看来程渡没他想象中那么冷漠无情。
外界关于程渡的流言很少,他几乎不在外露面,因此为人名声和行事作风一直都是个谜,以至于梁子墨婚前想提前了解他都没办法。
但是当初有打听到一个八卦,网传是程渡害死了自己的嫡亲大哥才得以有今日坐稳程家接班人的位置。
程渡确实有个大哥,但怎么去世的没人清楚,网上胡说八道的人多了去,梁子墨没怎么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就没任何消息了。
他和程渡说只能等晚上有空了再给他打,程渡同意了。接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关掉手机进屋睡觉了。
—
第二天一大早,梁子墨就已经开始家访,夏禹今天还能再陪他折腾一天,明天周一他就要去村里的小学上课了。
第一家就是烧坏了脑子的五岁孩子家。
这家老头老太太上了年纪,看着很是和蔼。梁子墨去了还坐下来陪着聊了会儿天,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小孩儿躲在奶奶身后,怯怯的望着他。
梁子墨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奶糖,是昨天夏禹陪他去村里小卖铺买的。
“小朋友,叔叔给你吃糖!来~”梁子墨剥开糖纸,糖果香甜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孩子虽然害怕但是嘴更馋,很快就扑倒在梁子墨怀里了。
“哥哥!”他嘴里吃着糖,模糊不清的喊着。
梁子墨皱眉,纠正他:“是叔叔!”
“漂亮哥哥!”
夏禹被逗笑,哈哈几声:“你就接受吧,漂亮哥哥!”
梁子墨:“……”
他今年24岁了,要是上学的时候叛逆一些都能生出来一个五岁孩子来。
叫哥哥,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但回过头来一想这孩子会的词不多,能完整喊出哥哥也算不错了。
下一家是一个8岁女孩子,暂时寄住在隔壁亲戚家。梁子墨见着孩子了,才发现她瘦小的可怜,个头甚至还不如刚刚五岁小男孩。
那家亲戚见梁子墨来了也不太欢迎的样子,连一杯热茶都没有。
小女孩儿倒是不怕生,主动牵他的手,问他:“我喊陈阿姨陈妈妈,那我可以喊你爸爸吗?”
梁子墨汗颜,他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会儿有人要喊他爸爸怎么听怎么奇怪,于是笑着捋顺她打结枯黄的头发,说道:“喊我叔叔好不好?”
“但是你看起来很年轻,我叔叔都五十岁了!”小女孩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要不我喊你哥哥吧!”
梁子墨妥协了。
小女孩名叫廖雪,她显然是很喜欢梁子墨。去家访下一家时兴奋的拉着梁子墨的手不肯松开。
他怕路滑孩子摔倒,直接抱起了廖雪走,她很瘦很轻,尽管梁子墨不健身,也能很轻松的抱着她走很久。
也许就连小孩子也天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和物,又或者是陈阿姨教的太好,梁子墨上午家访的很顺利,没有遇到难搞的状况。
下午还接到了陈阿姨打来的电话,两人沟通了一番,陈阿姨很热心的帮梁子墨介绍各个孩子的状况,即便人不在这儿,也对每一个孩子的近况了如指掌。
只有到最后一个12岁那小男孩儿家时,是他今天碰到的唯一钉子。
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不学无术还十分叛逆的孩子。
廖雪见紧闭的大门,告诉他说:“漾漾哥可能出去了,他白天都不在家的。”
漾漾就是那孩子的名字,全名叫骆之漾。
梁子墨点点头,侧身看了一眼夏禹:“你知道他现在能去哪儿吗?”
夏禹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上大学四年没怎么回家,这俩月才回——不过他饿了会去村长家吃饭,晚上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梁子墨别无他法,只好作罢。
随后带着廖雪回了夏禹家,夏禹烧水,梁子墨动手给她洗了个头,吹干头发之后,他打算给廖雪编个辫子。
“哥哥,你还会编辫子?你不是男孩子嘛?”廖雪问。
梁子墨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当然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小时候也是留长发的。”
廖雪:“真的吗?男孩子也可以留长发?”
“当然可以啦。”
梁子墨搬了凳子坐在廖雪身后给她梳头,她的头发因为长期没人帮忙打理而打结成团难以梳顺,梁子墨用自己的护发精油给她抹了抹再轻轻梳开。
又把她的头发分在两边,一缕一缕的编成两个精致的麻花辫。那认真娴熟的样子把夏禹都看呆了。
“不是,你真会啊?我还以为你瞎编的!”
夏禹在一旁看着,对一个男人会干这种细致的活有些吃惊,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梁子墨又合理了几分。
梁子墨一边编辫子一边笑着说:
“我可不是瞎编!我妈很迷信的,我刚出生的时候她去给我算命,大师说我要蓄长发才能平安长大不夭折,她就信了。后来我一直到十八岁生日之前都是留长发的,经常被认错是女孩子。”
夏禹咂舌:“还有这种事,那你现在怎么把头发剪了?”
梁子墨含糊回答:“就……因为不喜欢。”
其实是因为他父亲不喜欢。18岁生日那天,父亲梁珺打了他两巴掌,扯着他的头发拿剪刀强行剪掉了。
夏禹听了点点头,只当是他真的不喜欢,没再问了。
给廖雪绑好头发,天已经擦黑了,梁子墨把她送回了家,他要回去时小女孩儿依依不舍的拉着他。
梁子墨蹲着,她站着,廖雪忽然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哥哥,你今天抱我我好开心,好久没人抱过我了!还有你给我绑的头发我也很喜欢!”
梁子墨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小女孩儿黝黑的眼睛和没参半分假意的笑,内心泛出一阵说不出的柔软。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我们明天见!”
从廖雪亲戚家回来后,梁子墨又赶去村长家堵骆之漾,但是运气很不好,没见着面。
倒是被又被村长留下来吃了顿便饭。
吃完回夏禹家,他洗漱完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了。
累了一天,打开运动步数一看,2万 步!
梁子墨叹了一口气,闭眼之前忽然想到还没给程渡打电话,拨上号,他在一阵忙碌的彩铃声里睡着了。
半夜惊醒的时候发现电话被接通了半个小时就挂掉了,程渡还给他发了条消息。
【程渡:好好休息】
梁子墨脑子昏沉沉的,打字回复他
【对不起,今天有点太累了,明天给你补回来一个好嘛】
信息发出,梁子墨就闭眼打算继续睡,没注意到手指误触了一个小兔子哭哭表情包发送了出去。
【程渡: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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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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