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絮琢一整晚都没回来睡觉。
忙了一晚上工作吗?
钟丝影昨晚也没睡踏实,总是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睡着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邬絮琢压根儿就没有踏进卧室。
他打开手机,才五点。
陈阿姨应该也没起来吧。
“小少爷这么早呢?”一个男人笑着跟他打招呼,“小少爷等一下,园子那边很快就把蔬菜送过来,早饭想吃什么呀?”
“吃什么都可以,不着急。”钟丝影笑着应他,“您是?”
“小少爷两年前应该见过我,我是邬先生家里的管家。只不过邬先生说小少爷不喜欢人多,所以小少爷每次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回避了,今天是没想到小少爷会起这么早。”男人笑着道。
“啊?不用不用,不用回避我。”钟丝影抓抓脑袋,他之前还说,邬先生家里好简朴,都没什么人,陈阿姨一个人应该挺不容易的。
没想到,不是没人,是都躲起来了。就为着他不喜欢人多,一群人在屋子里玩起了躲猫猫。
也是藏的好,这么多天都没见到。
管家道:“早饭后会有医生来给小少爷检查身体,小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吃早饭?”
“我都可以,我和邬先生一起吃吧。”钟丝影啃着手指头。
他回到房间,邬絮琢还没有回去。
还在书房忙工作吗?
他敲了敲书房的门,没人应他。
他犹豫片刻,将门推开,没人。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坐到桌前。
这个桌子还是他之前选的,从前总说邬絮琢的桌子太简单,不好看,窗帘也不好看,书架也不好看,于是一口气给邬絮琢全换了。
他问邬絮琢,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得寸进尺。
邬絮琢说,以后这里也是他的家,他可以布置一些喜欢的陈设。
他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如果让邬絮琢看到他这样,会有些不太好。
“嘶……”小腿撞到了没有关紧的抽屉上。
一个小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戒指盒。
他打开。随即怔住。
这是他在拍卖会上看上的那个戒指。
近距离看,仿佛能看到瀚海与晴空之间的草原,宽广,耀眼。
他从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美丽的钻石,他忍不住,想要戴在自己手上试试。
咔哒。
门开了。
他吓得回头,将手背在身后。
他没有想要偷走,他只是想看看。
“我……”他率先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抱歉。”
戒指盒掉在地上,滚到邬絮琢的脚边。
邬絮琢捡起已经空无一物的戒指盒,“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没什么好抱歉的。”
“不,不行。”钟丝影摘下手中的戒指,“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邬絮琢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戒指,反而刮了下他的鼻子,“银行卡都收了,一个戒指又有什么不行的。行了,拿着吧。”
“您也去了那个拍卖会吗?”钟丝影明明记得,拍下钻石的是一个老头。
“拍卖会?”邬絮琢思索片刻,“这个东西是在拍卖会上买的吗?我不知道,我让林屿森去找点好看的首饰,想讨你开心,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
“……哦。”那看来姐姐的名片没送出去,不然邬絮琢应该不至于不知道拍卖会的事情。
“邬先生。”
“嗯?”邬絮琢回头看他。
“谢谢您。”钟丝影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邬絮琢手疾眼快,头一偏,手一按,直接将踩水玩儿的小蜻蜓整个卷到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他品尝到小少爷嘴里薄荷牙膏的味道。
“呃……”一分钟后,钟丝影被放开了,他喘着粗气,无力地靠在邬絮琢怀里。
邬絮琢揉着他的脑袋,笑道:“结婚这么多天,亲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
钟丝影怕他觉得自己会介意,但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亲吻,干脆转走了话题,“您昨晚一直没睡吗?”
“昨晚忙完都两点了,你睡眠浅,怕回去会影响你休息,就去客房睡了。”邬絮琢的手探到睡衣里,摩挲着他柔软的腰肢,“怎么?我不在睡不着?”
钟丝影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了,去吃饭。”邬絮琢笑着放开他。
钟丝影脑袋不清醒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胃口。
他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得早,刚喝了两口牛奶就开始犯困。
最后,也就只喝了一杯牛奶。
医生走进来,拿出药箱,“钟小少爷,抬下手臂。”
“嗯?”钟丝影抬头看他,不是许霖,“许医生放假了吗?”
邬絮琢解释道:“许霖本来就不在我这工作。上次你突然生病,医生又正好请假在国外,就叫他过来帮了个忙。”还顺便敲诈了二十万。
冰冰凉凉的药膏贴在伤口处,钟丝影冷得打了个哆嗦。
“疼吗?”医生问道。
“嗯。”邬絮琢不好意思地点头。
“没事儿啊。不严重,敷一敷药就好了,不敷也能好,就是好得慢。”医生柔声道,“好了,不要揉啊,怕你力道不对给揉出什么问题。”
“好。”钟丝影点头。
医生走后,邬絮琢问他:“钻石呢?”
“在口袋里。”钟丝影掏出来,低头看了一眼,递给他。
邬絮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儿,另一只手接过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嗯,很好看,很衬你。”
“嗯,好看。”钟丝影随口应和道,“那天在医院不是检查过了吗?怎么又要医生来看一遍。”
“我这个人比较事多。”邬絮琢也学着他的态度,随口答道。
钟丝影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指。
他知道的,邬絮琢这人对他的的事一向上心,别说是磕伤了,就是碰红了,也要在那里看半天,百分百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会放心。
从前,一吵架,他就弄伤自己,逼邬絮琢来哄他。
搞到后面,邬絮琢都不敢跟他吵架了。
他今天问这个话,其实还是希望邬絮琢能放下身段来哄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哄他高兴。
但又觉得自己矫情,是他说想离婚的,现在又提这种要求。
他拧巴,但就这样了,没法改,也改不掉。
“丝丝。”邬絮琢注意到他神情不对。
“嗯?”钟丝影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他心虚的时候就是这样。
邬絮琢太了解他了。
邬絮琢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戴着戒指的手,“我喜欢你,担心你,怕我给你涂药的方式不对,伤到你,所以想再让医生来看看。”
他的小男友,总是受伤。每次一和自己分开,不管分开多久,再见时,都会有点小磕小碰,不是脚崴了,就是摔倒了。
搞得邬絮琢都不敢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了。
他还专门记下了钟丝影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从而避免争吵,并且绝对不会冷战。
他可要把他的男朋友看好了。
他的头陪着钟丝影的头一起低下,看到他偷偷扬起的嘴角,放下心来。
钟丝影被这话激得脸红心跳,不敢抬头看他,下巴却猝不及防地被挑起,脸上的粉红都来不及褪去。
“丝丝喜欢听这个话?对吗?”邬絮琢原本不想为难他的,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被嘉奖的。
“呃、喜欢的,喜欢。”钟丝影听到头顶的笑声,抬头看着他的嘴唇。
他很喜欢邬絮琢嘴角扬起的弧度,每次邬絮琢笑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好看,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屑的,都很好看。
很……
很性感吧。
钟丝影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词。
他看到那张性感的嘴唇朝着自己过来了,接着,唇上一热。
从前热恋的时候,他们经常拥吻,钟丝影不怎么会,但他热情,激烈地回应将两人的兴致拉到**。
邬絮琢很享受被爱人搂住脖子的感觉,爱人不够高,他会把背弯下去,再弯下去,让他们的接触越来越激烈,他能感受到少年人的青涩、炽热,还带着那么些许可爱。
邬絮琢刚开始也比较生疏,但他不会告诉钟丝影,他私下里偷偷看视频学习过。
钟丝影还抱怨说,原来接吻也有天赋,有些人就是怎么也学不会的。
两年后的钟丝影,比从前更青涩了,他甚至懒得主动去探索,邬絮琢怎么指挥,他就怎么来。
他不是不喜欢接吻了,他喜欢,也享受邬絮琢的滚烫。
但是他好累,真的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去欢呼。
总有一天,邬絮琢会厌倦这样的他。
“不高兴吗?”邬絮琢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责备,反而有些担忧。
“高兴。”钟丝影实话实说道。
邬絮琢道:“高兴就好,别的不用想。”
他看到了钟丝影的疲惫,不想为难他。
如果钟丝影一直不想主动,他也不介意主动一辈子。
只要丝丝偶尔释放出那么一点爱意,每段时间能说些什么鼓励他,他就有动力继续爱下去。
不对。
邬絮琢觉得自己想错了,哪怕丝丝已经筋疲力尽到没有力气去爱,他也依旧有动力爱下去。
只要人健康快乐,就好。
“丝丝。”他叫他。
“嗯?”钟丝影应道。
“你刚才说喜欢,喜欢什么?”他明知故问道。
“……”钟丝影抿唇,半晌,笑道,“喜欢你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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